然而出乎張畚琅意料的是,屋裏的兒子依舊是沒有絲毫動靜。

“安雲,你再不開門,你爹和為娘可生氣了,”張夫人說完這句,等了幾息,還是沒等到兒子開門,隻得無奈道:“既然這樣,就隻能將門砸開了。唉,安雲這孩子……”

她是君階靈師,這一扇門對她而言自然是極其輕鬆就能打開的。

抬手,運轉了不到一成靈力,揮手一掌,一道黃色光柱飛出,落在屋門上。

“嘭!”門震了震,紋絲不動。緊接著彈出一股靈力,直接將張夫人整個人震出了一丈,震得她步伐淩亂,又連退了三步才穩住身形。

“夫人,你無恙吧?”張畚琅見狀,連忙上前,檢查她是否受傷。

張夫人體內靈力震**了一下,就恢複如常,看著滿臉都是緊張之色的夫君,她搖了搖頭道:“我沒事,夫君。”

張畚琅這才放下心來,複又看向屋門,既驚又疑:“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安雲的房間何時會有高階禁製玉?”

張家雖然不缺金銀玉石,各種靈玉亦是時時能得來,但高階禁製玉這種東西,唯有大宗門的煉玉師方才能煉製出來。張家有一個布在族地,那還是先輩張戈留下來的。

軒轅陵和溫如玉等人亦對視了一眼,俱明白此事並不簡單。

“啊!”突然,前院遙遙傳來接連幾聲驚嚎,打斷了幾人的思索。

“阿慶,去問問什麽情況?”張畚琅皺眉,張家家丁仆人不多,向來規矩不重,但有軒轅公子這般貴重的客人在,這般胡亂吼叫,實在太丟臉了。

阿慶也就是之前帶路的那個家丁點了點頭。

他剛要去看,卻已有家丁阿福逃命似地飛竄進這裏稟報了:“老爺,夫人,出大事了!阿翔,阿丁,阿澤他們三個死了!”

“什麽!”張夫人臉色一白,似乎是想起了什麽:“怎麽會這樣?”

張畚琅自然知道這三人都是兒子的侍從,安雲這幾日發狂時,都是他們三人輪流照顧的。自安雲把自己關起來後,便讓三個人去休息了。

“軒轅公子,軒轅夫人,這……”

“張家主若不介意,不妨帶我們去看看,”看這夫婦兩人的樣子,這三人之死或許跟張安雲之病有關。但畢竟是張家之事,流雨見張家主為難,還是征詢了一下。

“好,”張畚琅深吸了一口氣。

這些年來,張家雖人丁凋零,卻也是因家族規矩所致,張家先祖有命男子不得納妾,亦不可續妻,故而支族香火漸漸都斷了,獨剩下他和安雲這一支。

他這一支,向來安然,加之又與人為善,從未出過什麽亂。

可這一次,先是安雲得了怪病,再是他三個侍從死亡,這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麽!

張畚琅不敢再往下想。

家中出事,張夫人亦不能隻牽掛著兒子安雲:“夫君,你帶軒轅公子他們去看看吧,我繼續跟安雲說會兒話。”

這高階禁製玉從何而來,她還得問問呢。

不過這兩日來,兒子一句話都不說,張夫人心裏大致知道,問了也不管用。還得想辦法進去,見到兒子才能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各位,請跟我來吧。”張畚琅麵色凝重了許多,渾身散發著一股冷凝的氣息。

順著來時的路回去,很快就在門房下人住處發現了三人的屍體。

張家下人都是幾人住一個房間的。阿翔,阿丁,阿澤都是張安雲的侍從,所以共住一間。

這三人都是天階靈師,修為不差,突然齊齊死了,不僅張畚琅無法相信,就連其他下人亦是驚恐而惶懼。

“誰先發現的?”張畚琅看向門外聚在一起的家丁仆人們,厲聲問道。

“是小的,”來稟報的家丁阿福瑟縮了一下,顫顫巍巍地向前一步,道:“這兩日來,阿澤他們三人說身子不適,三餐都是托小的送過來的。早飯時他們說有些累,不想吃,小的就沒送進去,剛才是午飯時辰,小的提著飯敲了好一會兒門卻無人應答,想著他們三人早飯都沒吃就推門進去了,沒想到……”

桌上,正放了一個木盒,裏麵有陣陣飯菜香味傳出。

溫如玉看了三人屍體一會兒,見那確如阿福所說,死亡不久,又看了看三人露在外麵的皮.膚上麵的抓痕,咬痕,問道:“這三人照顧過小公子?”

張畚琅猶豫了片刻,沉重地點了點頭:“阿翔他們三個,是安雲的侍從。安雲發病以來,都是他們三個輪番照看。”

那抓痕,咬痕上麵隱隱泛著黑痕,像是中毒一般,溫如玉用魂力掃視了一下,卻見上麵竟有絲絲縷縷的淺淡得快要消失的黑氣,頓時麵色一變:“這……”

“是鬼氣!”軒轅陵已篤定出聲道。

此言一出,溫煊和謝頌連連皺眉;而流雨和夜梟雙目露出了憤怒。

“鬼氣?”張畚琅大驚失色,隨即不解道:“軒轅公子,不是說暗域一戰,鬼族已經全軍覆滅了嗎,這烈城中怎麽會有鬼氣這種東西,而且居然還害死了我張家的三個家丁!”

溫如玉道:“這,恐怕和小公子的病脫不了幹係。”

“阿玉,此言怎講?”溫煊出言問道。

謝頌則是待在一旁,伸長了耳朵準備聽個究竟。

溫如玉指著三人手背上,臉上,還有脖子上的痕印,道:“這三人因鬼氣侵襲而死,其身上的鬼氣,都是從傷痕處散開的。所以,其鬼氣來源是小公子無疑。”

“那不是說,張小公子也很危險?”夜梟驚呼道。

張畚琅聞言臉色大變,身形一閃直接朝內院奔去。

“我話未說完呢……”溫如玉見這張家主這麽著急,有些無奈。

這鬼氣是張安雲施出的,所以他暫時不會有事。而且聽張家主說了張安雲的症狀,再加上三個侍從之死,她心裏基本已經確定了這位小公子究竟得了什麽病。

流雨見狀,道:“咱們還是先去找張家主吧,那屋門上有禁製玉,要打開也隻有尊上能辦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