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不是旁人,正是南月皇族唯一的一位五品煉玉師,皇族供奉諸葛鑫。
諸葛鑫負手而立,聲音低啞:“此事我已經知曉了,我來,是看看你。”
“看我?”秦雅驚訝不解,蹙眉道:“我很好,她也沒有懷疑我。對了,我已經按照你的吩咐,告訴溫如玉君越留給她的那些‘話’,也將他留的傳音玉給了你。可你來得太遲,現在溫如玉去了百煉門,估計以後都不會再回來了。還有,你什麽時候能將我爺爺救醒?”
四個多月前,爺爺被怪物吞食,她逃回皋城被溫如玉收留,住進了西城的這處獨院。
結果溫如玉去了暗域後,有一天諸葛供奉突然讓人叫自己去他府上。秦雅一開始很疑惑,沒想到到了供奉府後,居然看到了昏迷不醒的爺爺。
諸葛供奉告訴她,說那日他們爺孫采藥的時候,其實他就在不遠處。
那個怪物之所以沒追她,也是因為他出來打傷了它,順便救下了爺爺。隻是爺爺受傷太重,一直醒不過來,他又一時查不到自己的下落。
秦雅看到了病榻上的爺爺,對諸葛供奉的話將信將疑,但聽說他能夠救爺爺性命,便信了幾分。
緊接著,她說起爺爺死後的遭遇,不知怎麽地談到了溫如玉以及那位神秘的君越公子。讓她萬萬沒料到的是,諸葛供奉竟然知道君越公子,還說他是風蒼大陸通緝之人,乃是一個專門煉製各種毒玉、禁玉的煉玉師。
就連三皇子被害,據他所查,也是他和溫如玉故意陷害的!
諸葛供奉是五品煉玉師,還是皇族供奉,自然不會騙她。
而且秦雅再想起溫如玉和自己一般,卻已經是四階煉玉師,頓時相信了他的話。
為了讓諸葛供奉捉出那個邪惡的煉玉師君越,秦雅便將他留下的一枚傳音玉交給了諸葛供奉,之後還得了諸葛供奉給的一枚空間玉。
幾日前,諸葛供奉傳話給她,說溫如玉要回來了,而且還成了一位君階禦靈師。這讓她更加堅信溫如玉和君越是一丘之貉,利用邪術害人——
畢竟鬼族的事她就算不清楚,但也曾聽過,凡是靈師、禦靈師進入暗域,修為便不會再進一步,甚至還會倒退。
昨日驚聞溫如玉要離開南月,她害怕被溫如玉發現深夜給諸葛供奉傳信。可這關鍵時刻他卻來晚了一步……
“蠢貨!”諸葛鑫冷眼睥睨著眼前女子,說道:“你以為,你騙過她了?嗬嗬,她派了六個君階,就在這個院子周圍緊緊盯著你呢。”
“你說什麽?”秦雅驚詫,隨即搖了搖頭,咬牙道:“不可能,我並未說漏什麽,她怎麽會懷疑。再說了,她就隻有一個侍女天奕,還是從鬥獸場那種地方撿回來的,哪有底氣派六個君階靈師來。”
溫如玉不就是溫家的一個不受寵的女兒嗎,也就是長了一張狐媚的臉,才勾搭了幾個背景神秘的男人。
幾個月前,那幾人都一一離開了。君階靈師都是強者,豈會容她隨意指使?
“唉,連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諸葛鑫憐憫地掃了她一眼,然後在秦雅驚恐不解的眼神下,一抬手一股黑氣縈繞將她化為黃豆大的一顆,微微啟唇,頓時吞沒了她整個身子,衣物散落在地上,猶如自動脫落一般。
地階靈師的肉身,味道著實不佳,尤其是這個女子天賦極差,入腹來更如同嚼蠟。
諸葛鑫厭惡地掃視著地上的東西,取出一個暗黑色繡錦帕子,擦了擦殷紅的嘴唇,半帶歎息道:“小姑娘,下次投胎,得要個好腦子。”
隻是小小地施展了一個迷魂術,她就愚蠢地暴.露出內心的渴望和惡念。
救她的爺爺……嗬,人早已化為一團鬼氣了,還能救得回來?
察覺到因屋內持續的安靜,外麵幾個人躁動起來,諸葛鑫眸中閃過一道暗芒,抬手一道黑色火焰將地上東西燒得幹幹淨淨。黑袍一展,再次消失在屋內。
半息後,其中兩個人終於忍不住隱息進來了,看著地上殘餘的灰燼,頓時皺眉互相對視了一眼:“這女子,出事了。”
“你們都進來吧。”兩人揚聲對暗處的另外四人道。
那火焰已經消失,但氣息尚留,給人一股陰噬的感覺。
這六人之前前往暗域送過幾次物資,對於鬼族的攻擊手段十分熟悉,一看就是鬼火所化。
“看來小姐派我們留在這裏確實是有理由的,這個彈丸小國的都城,竟然有這麽厲害的鬼族。若非我們發現這女子氣息消失,恐怕也不會知曉有人進入。”
“那如今,我們該如何是好?”
任務失敗,再留下去也不一定能查出什麽。況且,就他們六人的修為,合起來都不足以對付那個鬼族。
“罷了,我這就向門主稟報此事,讓他及時告訴小姐,問問接下來是回宗門,還是繼續留下。”
“隻能如此了。”
……
碧空如洗,一望無垠。
“小姐,秦雅死了。”乘坐在白翼背上,才飛行了不到三個時辰,暗一突然開口道。
溫如玉鳳眸一滯,麵色也變了變:“看來,皋城的那個鬼族,確實一直都在暗處盯著。能在六個君階靈師眼皮子底下殺人,可見實力至少是鬼宗級別的。罷了,讓他們回來吧。”
“嗯,”暗一傳音吩咐了下去,回望著她,不免慶幸道:“幸好小姐及時離開了,否則,不敢保證對方會有什麽目的。”
溫如玉蹙眉,說道:“我也沒想到對方會對秦雅下手。她已中了對方的迷魂術,就跟傀儡沒有區別。怕是對方已經知道我們發現了,不想讓我們查到他們一丁點兒的蛛絲馬跡,才會這樣做。”
這未免太過謹慎。
如果這個鬼族,是有目的地潛伏在皋城,那麽他潛伏多久了?最終目的又究竟是什麽?
“這個南月皋城,並不簡單。”暗一沉吟片刻,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