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聯想到蒼玉大陸無緣無故有鬼族潛入,溫如玉愈發懷疑縹緲宗內是不是出了什麽大事,以至於這些年會出現這麽多的紕漏。
“若是有與師父的傳音玉在就好了……”溫如玉鳳眸微眯,喃喃道。有這東西在,她直接問師父就好,何須這麽煩心。
宗門她是一定會回去的,但不是現在。眼下最緊要的事,是去找阿煊。
不過在去之前,她需要做好準備。
先是回靈越學院交完差,又向夏院長遞了申請畢業的文書。她如今已是君階了,且靈越學院的藏書閣她看過了,適合的功法少之又少,繼續留在學校也是浪費時間。
夏院長倒是惋惜,想留她在靈越學院出任夫子,被她婉言拒絕。
她的畢業,隻有夏院長及幾位副院長知曉,故而未引起多大波瀾。
接下來幾日,她一邊帶楚奚在皋城遊玩,一邊拚命煉玉,凡是殺傷力強勁的器玉,她都備了一份。
很快,她預存的藥草靈植都用完了。遂在陪楚奚遊玩過後,打算去趟禦景樓。
“本郡王也一同前往,去看看這富可敵國的禦景樓。”楚奚對這傳說中近年來崛起的、財勢通天的禦景閣四大產業亦十分感興趣。雖不知背後之人是誰,但即使在暗域裏消息閉塞,也常有耳聞。
以拍賣行禦景閣為首,禦景樓專賣藥草靈植,禦景坊售賣靈獸魂獸,禦景軒則是玉石鋪子。
蒼玉大陸流傳著一句話,早已傳到了暗域,“天下二甲,北宗金玉,東閣禦景。”
言下之意,便是北境的金玉宗,和自東境崛起的禦景閣乃是天下最財勢最強的兩大勢力,即使是四大帝國也無法與之匹敵。
“好。”溫如玉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俏臉上多了淡淡的思念。
禦景樓。
元江依舊是青袍不改,正在和這裏的掌櫃的小管事說什麽。
見她和一紫色錦色的男子從門外進來,眼睛微眯,隨即麵容十分和善,笑嗬嗬率先道:“溫小姐是來找靈植吧?還未來得及恭喜溫小姐,突破君階。說起來這幾日禦景閣、禦景軒收了許多五品破障玉,還要多謝溫小姐。”
那些歸來的南月靈師們口無遮攔,完全將去暗域一事當做驕傲拿出來炫耀。這其中提的最多的就是溫如玉,教授功法、突破君階、還有與什麽狂鯊群大戰、告誡他們賣玉自保……
元江命人將那些人封了口。對溫如玉愈發心悅誠服,近來尊上要進黎霜秘境,在這期間,他可得將人看顧好。
“好說,”溫如玉對元江知道這些事毫不意外,輕輕一笑,將金玉宗給的裝了幾百枚破障玉的空間玉;還有自己煉製的五品靈玉一道取出遞了過來。
“既然元江管事在此,我就不多跑一趟了。除了我交的靈玉外,其他的這些破障玉,是此次陣亡的人的獎勵,我須麻煩您一件事。”
“溫小姐但講無妨。”元江接過東西正色道,他大致猜到了她要講什麽。
溫如玉手指靈玉,說道:“我想請您查出此次參戰靈師的名單,將破障玉化為金銀,作為撫恤交給他們的家人。還有,金銀不用太多……”
過猶不及!給的金銀太多,反而會招致災禍。縱然那些人修為低微,但畢竟在暗域是“出過力”的,總不至於讓他們死後還不得安寧。
元江自然懂她的意思,笑道:“溫小姐放心,最近破障玉太多,禦景閣已壓了價。您擔心的事,不會發生。”
破障玉在靈玉鋪子,是一枚二十萬兩黃金;可物以稀為貴,就算再珍貴的東西,多了就廉賤了。
禦景閣為的就是賺錢。這些南月的靈師們不懂行價,因此這些五品破障玉最多的一枚隻花了五萬金,而今收價已降到了一萬金左右。
“那便好。”溫如玉對元江管事再放心不過。
元江看了看他身後的男子,皺了皺眉,無聲地搖頭——難怪尊上寧願用那靈玉也要留在這裏,這溫小姐人太優秀,身邊的狂蜂浪蝶不少。
那君家家主離開皋城才不久,這溫小姐從暗域回來,就又帶了一個。
看樣子,亦是對溫小姐別有心思。
元江掃了一眼他身上飾物,落在其腰間的虎形朱色佩玉上,眼中閃過了然。
風蒼皇族……
能與溫小姐一同出現在皋城的,除了曾經名動風蒼的狂郡王楚奚之外,不作他想。據說楚奚曾為摯愛女子與友人絕交,遠走暗域投身兩族戰場,多年不出。
這些事,還是為了調查風蒼溫家時順道查出來的。
暗域與臨海連同,從臨海回風蒼帝國,是有一條官道的,並不需要經過南月。而如今楚奚跟著溫小姐,難道她真是溫煊逃離的那個小妾所生之女?
算算年齡,似乎不差。
元江目中閃過一絲震驚,隨即化為不露聲色的無奈,心裏不無戲謔地道:若猜測為真,那這溫姑娘就是尊上曾經心儀之人的侄女,這種緣分,可謂天下至奇了!
若是被人知道,風光霽月的“軒轅公子”竟前後喜歡上溫家姑侄,不知會被世人傳成什麽樣。
楚奚見這個青袍管事目帶深意在自己佩玉上掃了幾眼,就知道他識出了自己身份,遂勾唇道:“禦景閣,不愧是禦景閣!”
確實有幾分底蘊。
仔細想想,這蒼玉大陸似乎並沒有哪個家族或宗門會需要暗中地建立起這麽一個產業。它的主人,究竟是誰?
元江自謙道:“楚奚郡王謬讚了,您以風蒼郡王之尊,卻突破宗階之際毅然為所愛遠赴暗域,對抗鬼族,才是真正的人族脊梁。”
暗域那種地方,基本上一旦進去,就意味著不會再突破一步。靈氣匱乏,又要時時刻刻抵擋鬼氣,防範鬼族,即使靜心修煉也毫無作用。
更何況,看這位狂郡王的遭遇,執念已生,怕是種了心魔。
元江也不禁有些好奇,昔日的那位風蒼溫家的天才究竟是何等國色天香、傾國傾城,竟能讓尊上、還有這人記在這裏這麽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