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毒已經解了,您試試運氣,看能不能施展靈力。”溫如玉見她正沉思,提醒道。
“嗯,好。”謝安青回過神來,柔和地點了點頭。
運轉功法,多年來波瀾不驚的丹田第一次感覺到靈氣充斥的感覺,謝安青鼻子一酸,差點掉下淚來。
溫如玉清楚對於修煉之人而言,實力有多麽重要,她安慰道:“既然如此,母親就盡快用了這續脈玉。”
莊子裏的日子過得很平靜。
一晃十月初一已過,皋城又迎來了一場暴雨。
在溫如玉不知情的情況下,皋城大比推遲了五天。
而此時,她正獨自一人,艱難地在暗影森林中行走,這場雨來的湊巧,她沒有雨具,隻能用靈力在周身聚起一層護罩,將雨遮擋在外。
“沙沙。”
察覺到這不同尋常的聲音,溫如玉麵色一肅,快速地從魂玉中取出麵紗,遮在臉上,飛身上樹。
下一刻,一個墨色長袍,戴著銀色麵具男子,恰好落在了她所在之處。
“你……”溫如玉鳳眸淩厲,一抬手就要將他掃下樹。
銀麵男子捉住了她的手,將她束縛禁錮住,低聲道:“不想死的話,就閉嘴。”
還未等她說話,後麵又是一行灰色鬥篷的蒙麵人趕過來,溫如玉正想施展“桃夭”隱身,身旁男子已快她一步,運轉魂力將兩人藏住。
溫如玉掃視下麵的人,發現修為最低的竟然也是天階修為,驚詫不已。
好在這裏是樹上,樹枝遮擋了視線,因此兩人沒有被發現。
兩人都沒有鬆懈,過了一會兒,那些人又來來回回搜尋了兩遍,最後終於走了。
溫如玉看著銀麵男子摟著自己腰身的大手,冷聲道:“鬆開!”
話音剛落,銀麵男子呼吸一沉,身子猛地晃了一下,然後翻身從樹上跌落。
“……”溫如玉想罵人,但還是伸手將銀麵男子接住。看到自己衣服上一大片的血跡,她恨不得將這人一掌拍死。
“算了,當我欠你的!”好歹兩人剛才同患難一場,兩人又無冤無仇,讓她見死不救,實在下不了這個心思。
她拿出一枚止血玉,隨意將銀麵男子身上的傷口處理了一下,又清理了此處的痕跡。一把將男子背起,思索了一下那些人行走的方向,她朝著另外一個方向繞了過去。
大雨未停,背著一個人在叢林行走,就算是靈師,也十分艱難。沒了靈氣護罩,雨絲打在身上,濡濕黏膩。
行了將近五個時辰,溫如玉才找到了一處山洞,裏麵幹燥安全。
她將男子安置在洞裏,鋪了幾件衣服。又到洞口處,浪費了一份五行玉,布了一個簡單的幻陣。
從外麵看來,根本看不到山洞的存在。
溫如玉幹完了這些,又出去找了些木柴回來,拿出烈焰石生了火。正準備換一套衣服,就看見銀麵男子坐在她鋪好的衣物上,目光灼灼地盯著她。
“醒了?”溫如玉淡淡地問道。
她前世今生周圍都有一大堆麻煩,因此對於複雜的人和事都有一種本能的排斥。這個銀麵男子仇家勢力強大,她並不想招惹,更不想刺探他的底細。
“你叫什麽名字?”銀麵男子答非所問,目光中卻有一絲隱藏的精芒。
是她!她居然在大雨之中,於這暗影森林裏出現。
溫如玉隨手將幾根烤幹的木柴扔進火堆,說道:“山野小民,無名無姓,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再一次聽到熟悉的話,銀麵男子眼中閃過淡淡的笑意,聲音清冷:“山野小民,無名無姓。”
溫如玉一哽,卻也沒說什麽。正好,彼此都不願透露身份,再好不過。
她自顧自地烤著火,然後從魂玉中取出幹糧——兩張餅子。
銀麵男子見她絲毫不管自己,安閑地咬著餅子,完全忽視了自己,心裏莫名地不舒服,輕咳一聲道:“那個,你在吃餅?”
“嗯。”溫如玉覺得這個問題愚蠢至極,隨意應了一句,繼續吃餅。
“……我也想吃。”
“嗯。”她扔了兩張餅過去,皺著眉頭收起了剩下的。她啃了半個,就吃不下了。肚子還餓,隻是天涼又沒有水,實在沒有食欲。
銀麵男子似乎也察覺到了,順手將餅子放在衣服上,說了一句“等我一會兒”,就出去了。
溫如玉不知道他去做什麽,皺了皺眉頭,順手換了一件衣服起來。洞外,雨稍微小了一些,她大步踏出洞穴,收了布陣的五行玉,朝著空氣中淡淡地說了一句。
“後會無期。”
等銀麵男子提著打來的野兔,回到洞穴時,已是人去火滅。
看著那地上的衣服和餅子,似乎還在提醒他,剛才有一個女子,又救了他一命。
不過,想起那雙明亮的鳳眸,墨色的眸子流轉了幾絲光芒。
“這次,你藏不住了!”
雨天的夜晚灰蒙蒙的,溫如玉回到莊子裏,發現居然有一片光亮。
她沒有敲門,而是直接越過石牆,進了院子。
這個莊子周圍是幾百畝藥田,住宅是一個三進的院落,最外麵是三個下人在住,裏麵則是她的母親的住所。莊子裏養了藥草,是專門給府裏提供,其中三成則是賣到藥鋪換取一部分銀錢。
平時是由趙嬤嬤和母親看護。
可惜這麽多年,母親身上的財物,幾乎被那三人搜刮一空,賣藥草的錢卻從未見過。
溫如玉一進後院,裏麵就有人出來了:“玉兒,是你回來了嗎?”
聽著熟悉的聲音,溫如玉快步上前,應道:“母親,我回來了。”
“趙嬤嬤,快把備好的熱水送過來。秋菊,秋霞,把熱飯端來。”謝安青朗聲吩咐道,摸著她身上半濕的衣物,嗔怪道:“下次可不能在雨天待在林子裏,你是女兒家,身子骨嬌貴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