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魂力耗費太多,接下來她再未出門,一直都在閉門修煉。因玉髓在突破時用掉了,又沒有養魂玉,隻能靠冥想來恢複魂力。
期間,軒轅陵估計是猜出她在修煉,也沒來打擾。
兩日後,她的君階修為徹底穩定,破碎的魂玉又圓滿了一絲絲,這才退出修煉狀態,出門去參加慶功大典。
“小姐,這是軒轅公子為您準備的衣物。”天奕見她從閣樓下來,奉著以木盤托起的衣物走了過來,又補了句道:“軒轅公子今日一早就讓臨月大哥送來的。”
溫如玉視線落在木盤上。水紅色羅裙,顏色亮麗而絢爛奪目,樣式簡單做工卻不失精細,上麵以暗線繡製了鳳凰花,仔細看時亦是生動鮮活栩栩如生。
纖纖玉指從衣料上滑過,柔軟順滑的觸覺讓她心微微一動。
她本來還是懷疑,等用手觸摸過登時就確定了,這不是一般料子,而是變異墨蠶吐絲織就而成。
墨蠶吐絲,唯是墨青色。
但若長時間以三階靈植七色堇的花瓣喂養,數月之後就能夠使其吐露彩絲。七色堇天生七種顏色,所以以特定花瓣喂養出來的墨蠶,除了墨絲外,能吐露專門顏色。
不過,墨蠶食了七色堇後,壽命就會縮減,且吐的絲亦會失去香味。
不知道這衣服,是他何時準備的?溫如玉暗自歎了口氣,緩緩收回了手。
“小姐,今日是大典呢,您身為南月國的將軍理應盛裝出席。”天奕以為她不知道這衣服的來曆,又解釋道:“雖然軒轅公子沒交待,但臨月大哥偷偷告訴我了,這套衣物是用了三階墨蠶吐的絲,又找了數十個繡工精湛的繡娘,耗費了九日九夜才做好的。上麵還穿了近百枚小如米粒的四階靈玉,每一個上麵都刻了陣法和魂印呢。”
想起臨月大哥說話時的無奈,天奕禁不住輕笑了一聲,看著這精美的衣物,她幾乎都能想得到他眯著眼、挨個在那麽小的玉石上布設陣法和魂印的為難。
溫如玉神色一動,聲音低了幾分:“好。”
……
溫如玉走出閣樓,輕輕打開院門走了出去,順著林間的小道,她不知不覺就走到了軒轅陵住的地方。
停下腳步,她站立片刻,從那裏向隔壁的小院望去,小院中的一切盡皆落入眼中。古老的蒼樹曆經幾萬年仍未枯萎死亡,藍色的枝葉抖擻,隨風輕輕地晃動著。
想起院中所住之人,心裏忽甜忽酸,鳳眸轉了轉,突然盯著院門,低聲道:“軒轅陵。”
語聲剛落,一道墨色的俊逸身影落在了她的麵前。軒轅陵長身玉立,頭戴玉冠,唇角含笑,目光灼灼地望著她。
“阿玉。”溫如玉著那身水紅色羅裙,未帶其他首飾,青絲烏黑,並未像以往隨意用發帶束起,而是攙了靈蛇髻,娥眉微蹙,鳳眸如水,巧笑嫣然嫵媚而誘人。
紅衣似火,分外妖.嬈!
這樣的她,像極了成親那日。隻盈盈站在那裏,就足以令他心動不自知。
望著她清冷又帶著幾分豔麗的麵容,再觸及那瀲灩的鳳眸,軒轅陵忍不住心中一跳,閃身近前伸手輕攬住她的腰,在她唇上輕啄了一下,低笑道:“阿玉,別這樣看著我,我怕我會情難自禁……”
溫如玉耳根微紅,心中一軟,眸光變得柔和。
“走吧,我帶你去個好地方。”軒轅陵拉著她的手,順著府中小道,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溫如玉順從地跟著他,將手落在他伸出來的大掌中。軒轅陵的手掌極暖,手指修長而有力度,這樣把手放在他掌心中,一股淡淡的安然和歡喜襲上心頭。
兩人來到了天家最高的一株蒼樹旁,軒轅陵抱著她輕輕一躍,立在了枝頭。這株蒼樹高達幾十丈,從此處望去,整個錦陽城躍然眼底。
此時方才卯時一刻,正是朝陽初升之際。
兩人麵朝東方,恰好看到一輪紅日從雲霞中匍匐向前,在躍上東天的一刹那,變得光輝萬丈絢爛奪目,光臨天下刺破一切黑暗,如此動人心魄。
軒轅陵眸光一動,順勢輕攬住旁邊人纖細的腰肢,隨即又加緊了力道,像是要將她牢牢綁住,再也不放開一般。
溫如玉回頭看他一眼,正好望進他深邃如墨玉般的黑眸中。捕捉到了那眸底的溫柔和深情,於是露出一個淺淡的笑容,然後柔軟地任由他抱著。
“軒轅陵,”她輕喚著他的名字,笑容隱隱有了幾分哀傷。
她該告訴他的!以軒轅陵的驕傲,又怎會容許自己多次拒絕,卻不給他一個解釋。
“阿玉,”軒轅陵目光熠熠,回望著她,修長的手指撫上了她清冷又帶著幾分慵懶的絕美麵龐,緩緩移動,最後落在了那如蝴蝶般舞動的睫毛上,大掌驀地捂住了她的眼睛。
“別說……”軒轅陵黑眸愈發幽深,視線落在她的紅唇上,眸光更加的火熱,裏麵似有一簇明亮的火焰在竄動,他俯首吻了上去,輾轉纏.綿、溫柔悱倦。
良久,他沙啞低沉地輕聲道:“無論你是誰,亦不管為何屢屢拒絕與我攜手白頭,但我相信,此刻你我,是心意相通的。就當做你我依舊是夫妻,等過了今日,我會離開暗域。”
說破了,也許連這片刻安靜美好也留不住。
她眸中閃現的那抹熟悉的憂傷和決絕,代表著什麽,他再清楚不過!
君越乃是君家家主,年少時曾消失過一段時間。而那段時間,想必就是他拜入宗門修習的歲月,而他出自哪個宗門,禦景閣的人也快查出來了。
等查明了原因,他定會解決這些後患,娶她為妻。
“……”溫如玉眼中一黯,緊接著鳳眸一閃,伸出手臂環上他的腰,微抬起頭,主動而熱情地迎上了他的薄唇,輕輕吸允。
軒轅陵眸光倏地變暗,順勢加深了這個吻。
“咳,”一聲輕咳,打斷了溫情中的兩人。
軒轅陵額頭青筋一跳,不過卻極力克製著,抬起頭來,淩厲地俯瞰向下麵站立的人:“夜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