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溫如玉冷笑,漠然地掃了他一眼,道:“當日既已斷絕關係,我與你溫國公府形同陌路,你有何資格向我討要錢財!”

“就憑你母親的牌位還在溫家。”溫國公恨恨威脅道:“你若是不給,我就將你母親的牌位一把火燒了,還有她的棺木,也扔到煙柳女子的亂葬崗處。”

皋城城郊的亂葬崗,分了好幾處。夭折孩童、煙花柳巷伶人小倌、年老無依的窮苦矜寡……凡是扔在亂葬崗的,每年春末的獸潮來襲時,會被踐踏成泥土。

而在蒼玉大陸,有一種說法是,凡死後無法入土為安的,轉世投胎皆會淪為最低等的獸族。

溫如玉不清楚母親是否真的活著,她不敢賭這萬分之一的機會。但對於溫國公猶如水蛭一般的無賴行徑,她是深惡痛絕:“五百萬金我沒有,你若不走,我現在就殺了你!”

一抬手,一根靈力長鞭揮出,死死地勒在溫國公的脖子上。

“唔……”溫國公呼吸困難,麵容醬紫,不停地翻著白眼,用靈力掙紮,意圖使用破靈術破開這道靈力攻擊。

該死的溫如玉,她敢弑父!

君越負手而立,眉目如畫,漾出淡淡的笑意,也不阻止。

見他快昏過去,溫如玉方才鬆開了長鞭,將其化為靈力收回丹田,冷喝道:“滾!”

“等等,”溫國公見她渾身冰冷,氣勢淩厲地走向自己,忙說道:“就算你不管謝安青,但你不想知道你的親生父母的事情嗎?”

他以為,溫如玉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才會這麽枉顧謝安青的下落。

“親生父母,”溫如玉鳳眸一凝,看向溫國公的眼神中飛快地閃過一抹驚異。

難道,她不是溫博盛的女兒?

“是,”溫國公整了整衣領,拍拍身上並不存在的塵土,得意道:“我從來沒碰過謝安青,你怎麽可能是我溫國公府的小姐?你大概不知道吧,你的母親,是謝安青身邊的一個丫鬟。”

當年求娶謝安青,將她迎娶進門後,那個女人就死活不讓自己碰一下。後來若不是……

溫如玉不知道溫國公說的是真是假,但她跟二人長相沒有任何相似之處,卻是事實。但想到溫國公現在的目的,她冷冷一笑,反問道:“按你所說,我的親生母親呢?”

“她生了你後,就消失了。不信的話,你可以問你母親身邊的趙嬤嬤。”溫國公走到旁邊椅子處,坐了下來,自顧自地倒了一杯茶,悠然道:“不過,她留下了遺物,這些,你還沒見過吧。”

君越饒有興趣地聽著,直覺告訴他,這或許和阿玉的重生有關。

“我不信,”溫如玉鳳眸微眯,倏的一笑,諷刺道:“整個溫國公府的下人都知道,我是堂堂嫡出大小姐,若真如你所說,我生母另有其人,怎可能瞞過這麽多下人的耳目。辛苦你了,為了騙取親生女兒的財物,竟能編出這麽一樁故事來。”

溫國公啞然。

“謝安青確實懷了一個孩子,可你的生母,是一個溫姓女子。你大概不知道,她並非南月國之人,而且,修為之強,遠遠勝過謝安青。”

為了與謝安青成事,他不惜花重金買了催.情香玉,可謝安青懷的那個孩子,在五個月時就被故意落了。

他從那時,不,從她不願讓自己近身時就知道,她縱然嫁給他,卻還是始終瞧不起自己。

“你覺得我會相信嗎?”溫如玉秀眉一挑,快速施展靈技,準備直接將他丟出去。她真是傻了,竟能容忍他在這裏說這麽多愚蠢的話。

“阿玉,不急,且聽他繼續說下去。”君越一直施展著魂技“讀心”,清楚地知道這個溫國公並未說假話,相反,他這會兒除了幾句威脅外,其他的都是真的。

溫如玉蹙眉。

溫國公笑眯眯道:“這位公子,一看就是明白人。直說吧,你生母的遺物,在我手中,你若是想要,就拿五百萬金來換。我隻給你半天時間,不然的話,一旦溫家因為你破敗了,東西會落在誰手中,我就不清楚了。”

說著,他取出一枚玉扣,放在桌上,奸詐而得意地一笑,大步走了出去。

溫如玉看著那枚熟悉的白色玉扣,瞳孔一縮。

“阿煊!”

“你認識?”君越聽到她口中的那個名字,桃花眼中閃過一絲了然,口中則問道:“這是溫煊之物?”

“嗯。”溫如玉捏起白色玉扣,手指輕輕摩挲,玉扣上麵,有一道形同閃電的暗紋,以魂力掃視,可以清楚地看到一個隱隱的“煊”字。

沒錯,這是她親手煉製的瑞風玉。因弟弟溫煊是風屬性禦靈師,而這瑞風玉,能夠提升風屬性靈力,無論是作戰,或是平時修煉,都能夠多出三成效率。

“看來我猜測的不錯,阿玉你的重生,並沒有你所說的那麽簡單。”

魂玉破碎,想要轉世重生,並不容易。

在蒼玉大陸,尊階的禦靈師雖強,但從未有過記載,說尊階之人能夠僅僅借助魂玉之力,再活一次。即使是各種典籍玉簡龐雜的縹緲宗,也無這種記載。

想要重生,必須得有靈玉。

溫如玉重生一跨十幾年,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弟弟溫煊,她當年被害之時,他才隻有君階實力,雖然和溫顏、蕭瑜一般,可那二人心思歹毒,奸詐狡猾,又精於算計,弟弟肯定比不過那兩人。

“三師弟,我死之後,你是否有聽聞風蒼溫家的消息?”溫如玉擔憂地問道。

君越一怔,桃花眼微閃,歎了一口氣,道:“沒有。”

溫煊身死,這個消息如若讓阿玉知曉,她肯定會悲痛欲絕。她遭遇溫顏蕭瑜二人背叛,心中必是極苦,他怎會忍心將這個殘忍的事情,在這個時候告訴她。

“你知道的,我常年在君家,接手了家族勢力,又要與君駿業相爭,對於風蒼的事情,確實一概不知。”

溫如玉麵上流露出淡淡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