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無雙、風淩、望月三人都不約而同的看向一旁淡定無比的鴻鈞。

而這家夥像是渾然未覺這場亂局自己也有責任一般,輕飄飄道:“既然勝負尚未分出,那就算平局吧。”

人都已經跑了,其他幾人也想不到更好的理由,也隻能這樣草草了事。

這時,經過短暫混亂的玉青姣終於想起了正事,她上前恭敬朝著鴻鈞行禮道:“晚輩見過鴻鈞前輩,不知如今前輩的徒兒身在何處,小輩想與之一戰!”

鴻鈞薄唇彎起,悠悠說道:“玉家小兒莫急,我那徒兒生性頑劣,前段日子正和我鬧別扭,於是總藏起來不肯見人。這不,今日我便把她帶過來了,你們可以先見上一見,認識認識。”

說罷便朝旁一讓,露出了一臉苦兮兮的溫如玉。

“溫道友是鴻鈞前輩的弟子?”

玉青姣是再次的傻了眼,腦子顯然有些不夠用了,這位溫道友自打個人戰第一輪次後便聲名大噪,自家母親對其亦是讚不絕口,聽說風淩、摘星兩位前輩都有意要收其為徒,怎麽到這會卻又變成了鴻鈞前輩的徒兒?

不止玉青姣,整個桑神山脈都傻了眼,靜悄悄的一點聲息全無。

玉無雙、風淩等人之前並非沒看到溫如玉,雖說她和鴻鈞同時出現有些奇怪,但當時空禹及鴻鈞吸引住了所有人視線,便也將她暫時忽略在旁,如今鴻鈞忽然說是他弟子,怎麽不令人嚇一大跳。

溫如玉隻覺千萬道視線都集中到她身上,是如坐針氈,心中直罵:坑了個爹的!

而鴻鈞卻是十分滿意的對驚詫不已的眾人道:“如假包換,隻不過我這徒兒易了容,你們有些看不真切,她真正那張臉可沒現在這張好看,說穿了這娃也挺愛漂亮的。”

嘩!整個桑神山脈再次聒噪了起來。就這短短幾刻鍾,山裏山外一幹觀戰者都不知傻眼了多少次,事情卻是朝著越來越詭異的方向演變了。

但接下來卻還有讓眾人更吃驚的事發生。

隻見那名被鴻鈞指認為徒的女修,是扯了扯唇角,深汲口氣,聲音大且洪亮道:“鴻鈞前輩,東西可以亂吃這徒弟可不能亂認,小輩修道多年,傳道師父唯有一人卻並不在此界之中,和前輩乃是八竿子都打不著關係!”

“唉,乖徒兒,你怎麽能這樣說。”鴻鈞一副委屈得很的表情,“雖然你不曾磕頭斟茶拜過師,但在為師心中卻是認下你了,你永遠都是為師的乖弟子。”

別看鴻鈞說得委屈,但話語中的堅持卻是不容忽視,甚至還能聽出一點強買強賣意思。

於是,偏執的倆人視線在空中相會,竟有些互不相讓杠上的味道。

刹那,若幹人都驚掉了下巴,他們到底是不是師徒來著?

就連竇雲偉三兄弟也被溫如玉驚得慌了神。

尹海指著星戰台上那道熟悉身影,結巴著道:“那……那真是溫道友?她是……是鴻鈞前輩的弟子?”

竇雲偉與許厚都搖搖頭,從平日相處下來,他們亦看得出溫如玉有許多秘密,卻不知會抖出如此震驚的事。

不管怎麽樣,這一刻的溫如玉是霸氣極了!

甚至許多修士都為她一介血脈境修士敢於和鴻鈞魔頭叫板的氣勢所震撼到了。

公然抗拒做鴻鈞魔頭的弟子。而鴻鈞魔頭也沒把她怎麽樣,額,說他們不是師徒吧,鴻鈞魔頭又怎會如此縱容;說他們是師徒吧,但倆人之間的態度又如此奇怪,竟有些像是宿敵相見,隱隱有著對抗之勢,實在讓人看不懂啊!

就在眾人紛紛淩亂時,玉青姣卻是鄭重的站到了溫如玉麵前,認真且禮且道:“還請溫道友與我一戰!”

溫如玉看著鴻鈞眼中隱隱閃過一抹精光,眼色一沉,心道:他倒是好算計!

抬眼同樣鄭重認真的對著玉青姣道:“抱歉,玉道友這一戰我不能應你,若是我應下便表示自己承認是鴻鈞前輩的弟子,但我的確不是。”

這下,玉青姣表情也漸漸變得凝重起來,“我想拜鴻鈞前輩為師,還請溫道友成全。”

溫如玉額角免不得一陣抽搐,再次坑了個爹的!姑娘我沒礙著你拜師啊!你能別那麽死腦筋把那廝的話奉為神諭麽!

八月裏,子烙浮島終於走出了雨季,迎來了萬裏晴空的好天氣。

這時已是奪星賽結束後數月,但這場聲勢浩大,全大千界矚目的賽事依舊是個熱門話題,為眾修們所津津樂道,雖然在最後時刻出了許多峰回路轉令人瞠目結舌之事,但整個過程也算是圓滿,更是出了不少後起之秀,令各大望族門派搶破了頭。

不過這種搶手現象並不是任何一位出名者都適用,最活生生的例子便是溫如玉。

那日她好說歹說的,好不容易在界主大人共同勸說下才讓那玉無雙暫時放棄與她一鬥的念頭。但人家也說了此刻倆人身上都有傷,待大家傷勢都痊愈後再商量一個萬全之策。也因此,溫如玉暫時還無法離開子烙浮島,她的名號傳遍整個子烙浮島,相信再過不久整個東炎都會知曉,比奪星賽任何一位參賽修士名聲都響,但卻也同樣的備受冷落。

如今她也恢複了本來的麵貌,走在街上少不得有人在其背後指指點點,竊竊私語,多數都是繞道而行,那些表情雖不至於似看到瘟神一般,卻也是有所避讓。更不用說有人上門招攬。誰有這膽去挖“鴻鈞魔頭”的牆,角?這不是活膩了閑的發慌麽?

於是在三日三夜的酒水惜別後,竇雲偉三兄弟是返回了子昀浮島,溫如玉又變回了一個人,暫時住在玄道宮一處客院。期間除了鴻鈞那不要臉的會偶爾上門騷擾,便是玉青姣或謝鋒到她這喝茶聊天,其餘時候再無一人造訪。

對這樣的生活,溫如玉感到十分不喜,雖說沒有人守在門口,但若想離島卻還是不能,這與囚禁也沒多少差別,也不知上邊那位界主大人什麽時候才能想出兩全其美的辦法,放自己自由。

時光荏苒,很快又過了一月。

這日,溫如玉剛打坐療傷結束,便聽得門外有人傳音,這個時候回來,多半便是玉青姣那姑娘。

之前她總以為這姑娘和其母親是一樣性子,但經過三個月相處下來,她才發現倆人可謂相去甚遠,玉家姑娘是個根正苗紅,真正意義上的的好姑娘,雖然話不多卻也沒什麽架子,更沒有驕縱的壞脾氣,挺對自己胃口的。

唯一的缺點就是有點迂腐,或者該說認真過度有些死腦筋。

自從說明原委後,這姑娘也不再像以前不清楚時那般冒失見到自己就直接懇請切磋。

隻是已經有好幾次,倆人在談到鴻鈞收徒的問題時,這姑娘都會用那雙明亮的雙眼巴巴看著她欲言又止,那模樣就像明知道是要求過分卻忍不住還想要的孩子,卻不知該怎麽開口。

弄得溫如玉心裏一陣難受,明明就是鴻鈞惹的禍,為何她也得要跟著遭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