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個時辰後,溫如玉與雪凰回到了玉容居。
而為渡劫之事忙碌了兩日,溫如玉也有兩日不曾修煉,在這個缺少靈玉、星石修為增長緩慢的非常時期,她不可耽擱太多時間,亦準備聽雪凰前輩之言,魂體步入無上星河繼續修行。
就在雪凰方打開星河通道,她正欲進入時,隻覺身後脊梁骨一冷,回過頭時,身後乃是多了一人。
頓時,溫如玉臉色堪比黑墨,眼睛死死盯著那張平凡的容顏,不氣道:“鴻鈞道友無聲息的蒞臨寒舍,不知有何指教?”
“師父,要叫師父,”鴻鈞糾正道,隨後泰然自若坐到了屋中央坐塌上,並含笑讚許:“不用看便能夠察覺到為師氣息,看來我徒並未偷懶,已將天九血脈訣煉入境了,不錯,不錯。”
“我不是你徒弟,”溫如玉直言陳述,尤其想到他之前挑唆鄧建與自己鬥法更是一肚子火氣,道:“鴻鈞道友若無事,還請到他處耍玩,我準備修煉,不方便會。”
“徒兒要修煉?”鴻鈞眼睛一亮,笑道:“正好,讓為師看看你選的是哪條路,也好給你指點指點。”
已經被其發覺自己虛空的秘密,又怎能再讓他看出自己功法有異。
溫如玉拿出了早已經倒背如流的天九星辰訣和天九血脈訣拋與他,並毫不猶豫拒絕:“我不曾練就天九星辰訣上的功法,也沒什麽需要與道友討教的,這兩枚玉簡還與道友,還請道友速速離開此處。”
鴻鈞微眯起眼,看著兩枚玉簡落在腳下,卻並不拾起,隻輕輕敲打臥榻的木雕扶手:“徒兒難道是有更好的功法了?”
“無可奉告。”溫如玉睨著他,心中覺得此人真是難纏。
“哎,乖徒兒,別這麽小氣嘛,”鴻鈞不依不饒,“你渾身上下都是秘密,讓為師知道一些又不會怎樣,為師雖然看上去很不著調,可是絕不會害自己徒兒,你就練給為師看嘛。”
看他幹脆側臥在自己坐塌上,還朝著自己拚命擠眉弄眼,一副潑皮樣,溫如玉默默的把視線偏倚,忍不住在心中將其臭罵了一遍!
鴻鈞折騰了一會,見她還是不理不睬,頓覺沒勁,用手撐住自己後首,又道:“聽說徒兒與這院內修士鬥了一場,乃是大勝。不過可別自滿,這是對手太差,那鄧建沒動手,贏了也沒什麽可驕傲的,待改日師父再替你尋幾個厲害對手切磋切磋,到時贏了才算功夫到家,這可是我門下弟子最基本條件,到時可別讓為師失望哦。”
溫如玉臉色一黑,她還沒找他算賬呢,他倒是先提起來了!
這可是間接承認鄧建那幫修士乃是為他所挑撥了?而且然還有下次?
這下,她真有些沉不住氣了,額角突突直跳,壓製著怒氣道:“鴻鈞道友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設計糾纏,到底目的何在?”
“目的?”鴻鈞坐直了身子,麵上是委屈之極,“徒兒怎麽如此看為師,為師是那種禍害自己徒弟的人麽?這隻是為了更好的磨練徒兒,雖然做法狠了些,可亦是為徒兒好,哎……”
一時,溫如玉隻覺一個頭比兩個大,半點也不為所動道:“為我好?道友隻是覺得有趣吧。”
鴻鈞璀璨一笑,使得他本是平凡的麵容增色不少,道:“當然,為師並不否認有這樣的原因在內,但光是閉門苦修可成就不了大道,多與強者對陣對徒兒並無壞處。”
她就知道!溫如玉一口血憋在胸口,加上獸形的雪凰從方才看到鴻鈞起便一直殺意外露,不停地魂力傳音著:“溫如玉,砍了他。”
她真有種衝動,衝上去用斬星劍將其碎屍萬段!但理智還是告誡她——隻怕人沒砍到,自己就已先被人劈成兩半了。
巨大的實力差距下,溫如玉還是隱忍了下來,抿著唇,既不看他也不說話,唯留雪凰前輩呲著牙,眼睛一眨不眨瞪著他。這是如今自己唯一能想到的辦法,隻要不去理他,任他自己折騰,過一會他便會覺得無趣自己離開了。
沒辦法這打又打不過,逃又逃不掉,三天兩頭還被人窺視著,溫如玉從未如此心力交瘁過,唯此下策。
鴻鈞見她又陷入沉默,也頗為無奈的扯了扯唇角,他有跟蹤過,自己這徒兒明明是個窮苦修士,在他麵前卻總是表現出一幅無欲無求的摸樣,生怕著道,真的很難捉弄啊!
“咳,咳,我說乖徒兒啊,”鴻鈞先是咳嗽兩聲欲引起其注意,“為師這次來不過是過來囑咐幾句,最近為師要外出一趟,去其他大……星區辦些事,短期內不會歸來,你在此可要乖乖修煉,莫要懈怠,待為師回來可是會好好考驗你一番。”
這人要走?
溫如玉終於有了反應,抬眼看他並目露驚喜,這人隔三差五會來打擾自己一次,間隔最長亦不過一年多,如今這般正式來打招呼,他口中的短期恐怕得在十年以上,十年已足夠自己想辦法擺脫他!
“聽到為師要離開,你就這麽開心麽?”鴻鈞可沒有錯過其眼中一閃而逝的驚喜和算計,好氣又好笑的同時亦是怨念叢生,忍不住打擊道:“放心,就算為師離開也不會忘記徒兒,讓徒兒寂寞,定會時不時給徒兒帶些驚喜,讓徒兒也好惦念為師。”
言下之意,逃到哪都沒用。
見他笑得燦爛,溫如玉脊梁一凜,頓時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再抬眼,坐榻上已是空無一人,徒留餘音繞梁:“師父去也,徒兒可得時時掛念。”
但見人已消失,溫如玉看著大門處,長鬆了一口氣:“天生妖孽啊……”
這人就算不是那個鬼祖鴻鈞,也絕不是什麽善茬。以他的實力,為何她竟然沒在引星台的藏書閣內發現隻字片語記載?
鴻鈞這會還未走遠,字字聽在耳中,勾唇笑了笑,方才不快乃是一掃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