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梟回道:“若是七……溫小姐有來拍賣行委托拍賣,你將價格提一些。還有,給簡公子送去二百萬金。”
“我知道了,”元江管事應了下來,又疑惑道:“溫小姐急需用銀錢?”
“嗯。”夜梟想起這個,忍不住笑道:“溫小姐在靈越學院測試天賦時,把預言玉撐炸了。簡公子讓她賠付二百萬金,一月之內付清。估計未來一個月,她會有很多靈玉出手了。”
元江聽到撐炸預言玉,不由嗬嗬笑道:“這可真是絕了!當年尊上在淏星宗測試的時候,亦是撐炸了一小塊預言玉。後來為了避免這種事情發生,淏星宗九峰的預言玉,全部換成丈餘高度的。這溫小姐,看來真的是尊上的良配無疑。”
夜梟說道:“尊上的意思是,讓你告訴溫小姐,債務由禦景閣一次性償還,然後讓她成為禦景閣的供奉。”
“供奉?”元江望向夜梟,說道:“禦景閣可從沒有什麽供奉。”
夜梟瞥了他一眼,像是在嘲諷他的不識趣一樣,涼涼道:“你管以前有沒有,反正以後就有了。尊上的意思,你大概也能猜出了,他要離開南月國,又放心不下溫小姐,所以想讓禦景閣成為她的後盾。”
南月是個小國,舉國上下,實力高強的人雖不多,但亦是藏龍臥虎。
萬一出事,總有個照應。
成了禦景閣的供奉,這裏的人手就能光明正大的幫她了。
元江體會到這層意思,也不由為尊上的用心而感歎:“唉,若不是軒轅家族的人一直窮追不舍,處處設伏,尊上也不至於連個心悅的女子都無法光明正大地護在身側了。”
見過了夜梟後,元江再次出來,從夥計口中得知溫如玉還沒走,抬頭一看,就見她與掌櫃同時自二樓台階處,緩步下來。
元江默默組織了一下語言,笑著迎了上來,輕咳一聲道:“抱歉了,溫小姐,可否暫時打擾一下。我禦景閣,有一樁買賣想與你商議。”
買賣?
溫如玉心裏一動,麵上波瀾不驚,淡淡一笑道:“元江管事怕是說笑了,什麽買賣,需要與我說。”
掌櫃亦是一臉驚愕,隨即心中生出幾分慶幸。連元江管事都要與這個女子談論買賣,看來還真是人不可貌相!
這女子看著也就是十五歲出頭,衣著打扮盡是其貌不揚,竟然連元江管事對她的態度中,都隱約透著一股恭敬的味道。
元江沒直說,指著一旁的簾子,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簾子後麵,是禦景樓的後院,假山池塘,涼亭花樹,修葺得十分雅致寫意。院子裏栽植了幾株梅樹,一場初雪後早已盛開多日,冷豔奪目。
溫如玉聞著淡淡的梅花香,在鋪了錦繡墊子的石凳上坐下。望了一眼桌上的兩個倒了茶水杯子,裏麵茶水早已冰冷,沒有熱煙,鳳眸中飛快閃過了一絲暗芒,問道:“不知元江管事所說的買賣,具體指什麽?”
元江說道:“溫小姐既然知道這禦景樓,禦景閣都是我做管事,這產業自然是越大越好。我身為管事,不能時常煉玉,因此想聘請溫小姐作為我禦景閣的供奉。”
“供奉?”溫如玉挑眉,看向他的眼神帶了些許疑惑。
禦景閣作為拍賣行,怎麽也會設置供奉。這供奉一職,往往都是家族培養,以利益相牽引,雙方互惠互利的。
而拍賣行,則因為其純盈利的性質,從來沒有聽說會有供奉。
“是,”元江臉色不改,想起尊上的吩咐,更加不遺餘力地解釋道:“我禦景閣在蒼玉大陸諸國,甚至是四大帝國都設有產業,因此需要許多的上等靈玉。溫小姐芳齡尚小,憑借我看人的眼力,也看得出您以後必然是成就不凡。若是您答應成為我禦景閣的供奉,以後無論是您在各國行走,還是買賣煉玉的材料,我們都會無償提供,且每年會給您三百萬金。”
禦景閣產業巨大,單是在南月國,拍賣行一月的交易金額就達近千萬金,這一筆支出雖多,但如果是花在未來主母的身上,半點不虧。
被這般誇讚,溫如玉並未失去理智,不過,聽到每年三百萬金的酬金,再想起自己眼下的窘境,心裏雖有些提防和警惕,亦不由問道:“那不知,我需要付出些什麽。”
世上無白吃的靈獸肉。
這等好事,肯定是有條件的。
元江笑嗬嗬道:“您隻需要每月提供十塊靈玉就行,品階麽,就定為最低四品就行。”
四品靈玉,在拍賣行的成交的大都是千金左右。偶爾有特別珍稀的,例如聚靈玉,價格會貴上許多,但最高價格亦隻是幾萬金。
溫如玉仔細算了一下,秀美的眉略微皺起,略帶調侃的道:“這樣的話,禦景閣豈不是虧了許多。而且,萬一卻未如元江管事所說,有更高的成就;或是我得了錢,不付出勞動,那你豈不是竹籃打水了。”
就算真如元江所說,是覺得自己將來有可能成為五品甚至六品煉玉師,但這種付出,豈不是太高了些。
雖然前世在溫家,也知道家族培養精英時,是以每年數百萬金投在其身上,但那是家族中人。有家族歸屬感牽絆著,這些精英將來無論成就高低,都是家族的一份子。
而像是供奉,就不一樣了。
元江心道,你被尊上看上了,遲早都是禦景閣的當家主母。三百萬金,算得了什麽。
元江擼著胡須,笑道:“禦景閣相信溫小姐,溫小姐天資卓絕,定然不會辜負彼此期望。當然,條件也非一成不變的,將來您若是能煉製五品、六品靈玉時,我們每年的酬金,隻會更高。”
溫如玉倒是知曉,靈玉價格確實一向是極高的。
煉玉師這一職,亦從來都很是賺錢。
低階的靈玉價格尚不顯,越是品階高的,價格越是昂貴。五品靈玉,價格多以十萬金起步,而六品的,亦常是百萬金也難得。
至於七品靈玉,即使是溫家,也很少能得到。
這種東西,一經出現,無論是用途如何,都會遭到各大家族,甚至是各個大小宗門瘋搶。
為此,出現殺人奪寶的情況,也不稀奇。
“好,我答應了。”身上背負著欠債,溫如玉也不願接下來一個月以煉玉為生,不說能不能湊足一百萬金,單是頻繁的煉玉,也會讓魂力受損。
事有兩麵,煉玉的同時,能讓禦靈師運用魂力愈發熟練,但用過度了,也會造成損傷。
元江的心終於落下,微鬆了一口氣,說道:“如此,我們便可以定下契約了。嗬嗬,溫小姐不必擔心我禦景閣是否會虧損,畢竟這三百萬金,我們還是付的起的。”
說話間,元江著人拿來了筆墨紙硯,起草了供奉的契約書。
兩人看過,都無問題,便簽訂了下來。
元江簽完後,眼睛微閃,說道:“溫小姐欠的那兩百萬金,我禦景閣會出麵還上,您就不需要再為此勞神。”
元江看得出來,她對這樁來得如此巧合的契約有所懷疑。既然這樣,還不如大方地直接說開。
“元江管事還真是消息靈通。”溫如玉緩緩收起了契書,淡淡笑道。
靈越學院放學不過片刻,這件事竟已經傳了出來。也幸好南月國的人,對於預言玉的用途不會清楚,否則,得知她將預言玉弄碎,怕是會有無數麻煩了。
這也更堅定了她暫時不能離開南月的心。
否則,以現在的實力,遇到那些真正的家族、宗門高手,她恐怕連活命的機會都沒有。
元江指著桌上兩個茶盞,半帶解釋地說道:“恰好有靈越學院的一位友人前來,聽他說道有一學子,將學院測試用的玉弄碎了。”
溫如玉不置可否。
像是禦景閣這般的勢力,連四大帝國都有產業,消息係統肯定是十分靈敏。
元江拿出了一塊黃色玉牌,上麵寫著一個古體的景字,說道:“剩下的一百萬金,等溫小姐第一次交付靈玉時,我們再給您。這是代表您身份的玉牌,以後這西城禦景樓的藥材靈植,憑借玉牌,您可以隨意取這裏的藥材。還有東城的靈獸鋪子禦靈坊,北街的玉石鋪子禦景齋,都是我們的產業。”
說起這麽多產業,元江的表情坦然,毫無高高在上的優越,不過神色中還是有幾分滿意:“自然也可以給這裏的掌櫃傳話,需要什麽,讓他取了送到貴宅。”
溫如玉不相信元江不知道自己與七皇子和離的事,但見他在這樣的情況下,還這般幫助自己,輕鬆之餘,不由有了幾分疑惑。
不過,她並沒有將心中疑問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