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原本戲謔的氛圍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一種無形的壓力籠罩在宴會廳上空,壓迫的人無處遁形。

倨傲自上的陳黛西馬上垂下了腦袋,仿若是做錯事的孩子。

“沒有,並沒有他的消息。”

她小心恭謹地回答了一句。

卡羅琳用一種難以言明的目光審視著她,仿佛針紮一樣,讓人亂箭錐心。

“果真?”

簡短的兩個字卻像是一把利劍直接刺了過來。

“黛西不敢欺瞞半個字!”

陳黛西抬頭,目光直看著卡羅琳,堅定果決。

“當然,我自然是相信你的。”

誰知道卡羅琳竟然淡淡然笑了,笑容優雅而從容。

瞬間,籠罩在上空的高氣壓如氣球一樣被紮破了,突地一聲就泄下來了。

來賓哈哈一笑,算是過去了。

這時,陳黛西湊過來,在江錦言耳邊低低說了一句。

“你想知道真相就跟我來!”

江錦言麵不改色,神態從容。

“好啊,黛西公主看來有話對我說呢,我們還是出去說才好,不要攪擾了大家的雅興。”

陳黛西一把拉過來她,將她拉了出去。

走出宴會大廳,寒風瑟瑟,撲麵而來,頓時清醒了許多。

“你玩夠了吧?”

陳黛西挑著眉質問了她一句。

真是好笑,明明是她先要玩的,現在卻要問別人。

江錦言雙臂環抱,冷冷地看著她,目光凜然。

“我也很想知道,你玩夠了嗎?”

此時她不再用尊稱,而是直接用了‘你’字。

對於陳黛西來說,大庭廣眾之下,叫她一聲公主,倒不是尊敬她,而是不想讓自己失了禮數。

“早著呢,不玩死都不算完。”

陳黛西恨恨地說了一句。

“很好,我肯定奉陪到底!”

“迪倫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這是陳黛西最關心的問題,她迫不及待地就拋了出來。

江錦言抬眸看著她,嘴角掛著淺淺淡淡的笑,如夜空中的彎月,清冷異常。

“你說呢?你知道多少我就知道多少。”

“胡說!”

陳黛西有些惱羞成怒了。

江錦言這個賤人怎麽可能全部都知道?明明過去這麽多年,明明她做得很隱蔽。

“信不信由你!”

江錦言說得雲淡風輕,眼角的餘光有意無意撩了一眼她。

其實,江錦言並不知道太多。她隻是從陳家的傭人嘴裏打探到,陳黛西有個怪癖,喜歡一個人坐在壁爐旁邊發呆。

迪倫消失那麽久了,肯定是出事了。

至於去哪裏了,無人知道。

江錦言也是歪打正著,隨意地說了那麽一句。

能打著固然好,打不著也無所謂。

江錦言沒想到,壁爐似乎是真有問題。

看來,下一步,她還是要重點調查一下壁爐事件了。

“我告訴你,江錦言,這件事到此為止。你再敢多說一個字,小心我給你好看!”

到這個時候了,陳黛西竟然還如此囂張張狂,不自量力!

“那好,我倒要看看你怎樣給我好看。”

不等陳黛西回答,江錦言已經轉身離開了。

開車回到白天鵝城堡,時間還不算太晚,孩子們還沒睡。

路燈下,安宇南一身海盜裝扮,一塊白色的手帕還纏了半隻眼睛,應該在扮演獨眼海盜。

孩子們一個個小武士裝扮,手裏舉著刀劍,正和獨眼海盜對壘。

“我是海盜王,你們這些小子,把金幣全交出來,饒你們不死。”

安宇南站在一個台階上,居高臨下地吆喝了一句。

“壓根不可能!”

“對,絕對不可能!”

“獨眼海盜,你就做夢吧,我們絕對不會把金幣交給你的!”

孩子們一個個嚷著,小臉蛋上都是堅決的表情。

“我們可是帝都王室派來的,專門懲治你這個壞蛋。”

念寶義正詞嚴,手中握著一把小小的劍,直指著安宇南。

“對,我們知道你把多多小公主也藏起來了,快交出來,否則我們就不客氣了!”

多多聲音脆脆甜甜的,聽起來格外好聽。她自詡為多多小公主。果然,女孩子愛美是天性。

“對,快把多多小公主交出來,否則我們就對你不客氣了。”

三人針鋒相對,氣勢很足。

他們太專注了,以至於都沒看到江錦言什麽時候過來了。

恰就在這個時候,安宇南臉色一變,雙手抱頭,表情痛苦不堪。

“不是我,不是我,我沒有殺人,是別人殺死了他!”

一時,孩子們都有些怔住了,站在那裏,竟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爺爺,爺爺,你怎麽了?”

還是念寶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壞蛋,走開,你們這些壞蛋!”

安宇南暴跳如雷,和剛才判若兩人。

“孩子們,時間不早了,上樓睡覺。”

這時,江錦言已經走來淡定地吩咐孩子們。

孩子們很懂事,看了一眼江錦言,然後魚貫走了進去。

安宇南焦躁地原地打轉,嘴裏喃喃自語,不知再說些什麽了。

江錦言一言不發走過去,徑自將他攬入懷內,輕輕拍打他的後背,一如之前他的動作。

“沒事了,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沒有人可以傷害到你!”

她在他耳邊低低說著。

她的聲音有催眠的力量。最終,安宇南在她的懷內逐漸安靜下來。

“是他們,那些壞人,不是我,我沒殺他,我沒有。”

“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

安宇南痛哭流涕,抱著江錦言,一遍又一遍地重複。

“初晴,都是我的錯,沒有保護好你!”

“誰,是誰殺了誰呢?”

突然,江錦言心思一動,冷靜地問了一句。

安宇南的情緒穩定了許多,意識卻依舊不很清醒。

“黑衣人,黑衣人,殺了他!初晴很傷心,她走了,不要我了,都是我的錯,沒有保護好她。”

他是誰呢,難道是顧北辭的父親?電光石火間,江錦言想到這麽一個假設。

顧鴻鷹不是顧北辭的親生父親,那麽他的親生父親一定另有其人。

也或者安初晴在離開南國宮苑的時候已經有了身孕,迫於形勢所以才嫁給了顧鴻鷹。

這個他,會不會就是顧北辭的親生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