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公館
一個戴著野獸麵具的男人騎著一匹黑色大馬在後麵追她,陳黛西拚命地跑著,恨不得肋生雙翅。
“抓住她!”
男人發出恐怖的吼叫。
陳黛西一身一臉的汗,她不小心摔倒在地,眼見噠噠聲快速傳來。
完了,這下肯定完了。
“小賤人,無論如何,你也逃不過我的手心。”
野獸男跳下來。他光著背,胸口一大朵黑色的曼陀羅花。
“殺死你都便宜你了,我要讓你生不如死!”
男人目露凶光,一點一點逼近她。
絕望的陳黛西大叫一聲,翻身而起。
她大汗淋漓,胸口急劇起伏。
窗外,夜色沉沉,一陣風過,樹影婆娑,仿若鬼影憧憧。
她驚然想起了什麽,抓起了桌上的電話,撥出了一個號碼。
無人接聽!
下意識地,她看了一下時間,淩晨兩點五分。
難道睡了?
不該啊,這個時候正該辦事呢。
還有,事情一旦結束,他應該立即發信息給她的。
可是,為什麽會一點動靜都沒有呢?不會出問題了吧?
焦慮揣測中,再想睡就睡不著了。
她翻然下床,來到樓下,打開一道緊鎖的房門。
自從迪倫消失後,這個房間就被封閉了,隻有她一人有鑰匙。
一股潮濕發黴的味道撲鼻而來。
她皺著眉,打開房間的燈。
正前方赫然就是一個碩大的壁爐,仿若是一個張著巨口的怪獸。
她的眸子中閃過一絲狠厲的凶光,大步走過去,憤憤地點燃了壁爐的爐火。
火熊熊燃燒起來,吞噬著一切!
陳黛西在一把古舊的搖椅上躺下,臉被火炙烤的通紅發脹,但她卻倍感安心,於是,她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一覺就到了天亮。
再次醒來,她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吵醒。
她睜開眼睛,發現已經是中午時分了。
她抓起桌上的手機,瞥了一眼電話號碼,上麵赫然備注著……小賤人。
竟然是江錦言!
她恨恨地瞥了一下嘴,嘴角冷冷一笑。
現在這個賤人還有閑暇給她打電話,不是正該鬧得焦頭爛額的嗎?
她摁了接聽鍵,語氣很有些不善。
“你還在北國遊**啊,不是該滾回帝都了?怎麽,需要不需要我給你買張機票啊?或者送你一艘船?”
現在的她一定被口水淹沒了,需要渡船才能回去。
聽筒裏,江錦言的語氣慣常的淡然,聽來依舊很輕鬆。
“你希望我回去啊?”
她用了商量的口氣,似乎她們之間關係很好,從來沒有任何矛盾。
“當然,我巴不得你立即死呢,你會嗎?你要真死了,保不準我還送你一座墓地,時不時給你燒兩張紙。”
“那倒不必了。等辦完手裏這件事說不定我會回去呢。”
陳黛西迫不及待地問了一句。
“什麽事?”
“你要聽嗎?”
“快說!”
“今天晚上八點,我在‘聚賢莊’請你吃飯,你來了自然就知道了。”
說著,江錦言輕輕一笑,然後掛斷了電話。
聚賢莊,那是北國有名的中餐廳。
晚上八點?
好啊,她倒想看看江錦言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下午,她依舊沒有聯係上烏賊。
他的電話依舊打不通,關機。
莫名地,陳黛西感覺出事了,可是又想不出來到底那裏出問題了。
衝了澡,簡單地吃了飯,然後又去健身房鍛煉了半天,不知不覺就到時間了。
八點整,她穿了一套黑色的休閑裝準時出現在聚賢莊飯店。
這是一家標準的中式建築,鬥拱飛簷,紅牆黃瓦,門口兩個燈籠高高挑起,非常有特點。
見她進來,早有一個身著古裝女人過來,引著她上了二樓,直接推開了‘看落秋’房間的門。
“來了。”
江錦言已經到了,穩穩地坐在左下側的位置,看著她淡淡地打招呼。
陳黛西大剌剌地在她對麵坐下,下意識地翹起了二郎腿。
“怎麽,你準備請我吃一頓就滾蛋啊?”
江錦言輕輕一笑,並沒有說什麽,隻是端起桌上的茶啜飲了一口。
“我也不吃你的飯,怕你給我下毒。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話音剛落,門再次被推開了。她轉身看過去,原來是顧北辭。
她嘴角微微上揚,冷冷一笑。
“怎麽,你們是準備二打一嗎?”
“稍安勿躁,重要的人物還沒登場呢。”
江錦言慢慢地放下茶杯。
“顧先生,請坐!今天請顧先生來呢,原本是做個見證人的意思,畢竟我在這裏也沒什麽朋友。”
顧北辭眼角的餘光都沒有掃她一眼,直奔著江錦言坐了過來,似乎偌大的房間隻有她一個。
“很好!”
顧北辭回答的很簡短。隻要她召喚他,無論何時何地,他都是有時間的。
況且,她叫他來,一定有她的道理。她不說,他也不問,隻管看戲就好。
陳黛西的鼻子裏冷哼了一聲,充斥著不屑。
“重要人物,我倒要看看是什麽樣的重要人物。”
話音未落,房間的門又被人推開了,陳黛西轉身看了過去,卻是一男一女走了進來。
兩人頭上帶著鴨舌帽,壓得很低,臉上還帶著黑色口罩,大墨鏡,身上的衣服也很隨意,哪裏是什麽重要人物?
又弄什麽玄虛?陳黛西嘴角露出嘲諷的一笑。
“來,讓我看看是什麽狗屁大人物。”
也不等對方說話,她上前扯掉了女人臉上的口罩。隨即,她的動作僵住了,停在了空中。
“哈利……公主?”
來人果然是哈利,她臉色漲紅了一下,嘴巴張了張,卻又咽了回去。
男人摘下墨鏡,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嘴上雖沒有說什麽,但他的目光足以殺死她很多次了。
“王子殿下,哈利公主,請上座!”
江錦言起身,淡淡然地說了一句。
此時,陳黛西恨不得甩自己一巴掌。她怎麽也沒想到會是他們兩個。轉念又一想,他們來這裏做什麽?
突然,她有一種不妙的預感。她想,今晚一定會發生些什麽,否則江錦言不會這麽大費周章地擺出這麽一席鴻門宴。
難道,難道是和烏賊的事情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