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您是江錦言小姐嗎?”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爽朗清脆的男聲,很年輕的樣子。

“對的,我是江錦言,請說。”

她漫不經心地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

微涼而寡淡,終究是最後一道茶了,沒什麽味道。

“這裏有您一個快遞,您看給您送哪裏呢?”

快遞?奇了怪了,她最近似乎沒買什麽東西啊。

“哪裏的快遞呢?”

不由得,她問了一句。

快點小哥有點發悶,停了片刻才猶豫著說:“您還是自己看吧。”

“好,你送上來吧。”

江錦言說了位置,然後放下茶杯,再次坐了下來,閉目養神。

片刻功夫,門外響起咚咚的腳步聲。隨即,腳步聲在門口停下,然後門外響起輕輕的敲門聲。

“進!”

江錦言睜開眼睛,目光看了過去。

麵前站著一個大學生模樣的人,不過二十歲的樣子,模樣倒是很清俊。

對方穿著快遞小哥的工裝,雙手抱著一個包裹。

“因為物品比較貴重,所以需要江小姐親自簽收一下。”

快遞小哥朗朗地說了一句。說著,他走過來,小心地將手中的包裹放在她麵前。

“好!”

江錦言直起身子,拿起筆筒裏的小刀,劃開了包裹上的膠帶。

裏麵是一個更加精致的盒子。一眼可知,這是個首飾盒。

她的心內更加詫異。她可以肯定自己,最近絕沒有買首飾,那麽是誰送的呢?

盒子很精美,邊緣金光閃閃,應該是金質的。盒子都這麽金貴,裏麵的東西一定價值不菲。

江錦言擰開盒子上的金質鎖扣,打開盒子,裏麵竟然是一個圓潤剔透的玉鐲。

玉鐲的水頭很好,白潤晶瑩。

在玉鐲的下麵,有張泛黃的珠寶鑒定書,看起來很有些年頭了。

上麵清楚地寫著玉鐲的參考價:一億九千萬。

快遞小哥眼尖,瞥見這個價位的時候,雙腿一軟,差點沒跌倒在地上。

我的天啊,兩億的東西,剛才就被自己拿進來了,萬一再被人打劫了,賣他一千一萬個也賠不起啊。

想想實在是後怕。

“那個,江,江小姐~~~”

他的後背出了一身冷汗,說話都結巴起來。

“要不您簽收一下?”

隻要她簽字,他就算和這件事脫離幹係了。

江錦言卻並沒有多看那個鐲子一眼,臉上淡淡的,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激動和欣喜。

“誰要你送的,你知道嗎?”

快遞小哥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

“這個真不知道,我就是一個送貨的。”

即使知道,他也不能透露客人信息的。

她微微點頭,拿起桌上的簽字筆,龍飛鳳舞地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快遞小哥躬身謝了,像風一樣一溜煙跑了。

這時,江錦言才拿起那個鐲子,看下麵有名片沒有。奇怪,竟然什麽都沒有。

她把鐲子放進去,又去看快遞外包裝。上麵的發貨人,竟然是空白。

價值一億多的東西,竟然連發貨人都沒有,這件事很蹊蹺。

她在心裏猜了一個遍。她身邊並沒有誰,除了沈津。難道是沈津?

想到這裏,她撥通了沈津的電話。

“小津,你說。”

依舊是沈津慣常的聲音,隻要她打電話,他隨時都在。

“沈津,你最近買什麽東西送我了嗎?”

“送你?沒有啊,怎麽了,有人送你東西了?”

知道不是他,江錦言隨即開口了。

“哦,沒事了,我隨口問問。就這樣吧,我也要收拾一下回去了。”

她並不想多說。

掛了電話,江錦言看著那個鐲子有些犯難。

天上掉的東西,她怎麽能隨便收呢?萬一再是個陷阱。

突然,她想起了一個人。一定是他。

她嘴角冷冷然一笑,撥出了那個電話號碼。

滴!滴!滴!

三聲之後,她的電話被人掛斷了。

咦,他竟然掛了自己的電話!

江錦言把電話放在桌上,隨即把鐲子收起來,塞進包裝裏,準備直接還給他。

“合適嗎?”

顧北辭帶著磁性的男中音在耳畔響起。

她抬眸,看見顧北辭已經走了進來。

“果然是顧先生!”

江錦言語音清冷。

“恕我不能接受!無功不受祿,顧先生還是拿回去吧。”

江錦言把盒子推了過來。

“這個隻能給錦言小姐!”

他的眸子定定地看著她,真的很容易讓人淪陷。

“為什麽必須是我?”

江錦言不明所以。

“這是我母親生前戴過的。她說了,這個鐲子隻能給兒媳婦,要家傳的。”

江錦言嘴角的笑容更加淺淡,仿若是窗外那一梢下弦月。

“那我更不能收了,我可不是顧家的兒媳婦!”

“長孫媳婦呢?”

江錦言有些無語了。他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嘛?

顧家的長孫當然是顧宴寧。不過現在看來,宴寧不過幾歲的孩子,要娶媳婦至少也是幾十年後的事情了。

“顧先生是在說宴寧嘛?似乎還要很早呢。”

顧北辭一本正經地點點頭。

“對,我就是在說宴寧。因為很早,所以才要請錦言小姐代為保管。”

他雙眉向上微微抬起,眼梢一撩,看著她的目光中似乎藏了很深的東西。

“錦言小姐是宴寧的親生母親吧,難道還有比錦言小姐更合適的人嘛?錦言小姐暫時做長孫媳婦代理人,這理由夠充足嗎?”

“顧先生保管不是更合適嗎?這麽貴重的東西,萬一我出了岔子,賠不起嘛。”

無論如何,這個玉鐲都是舉世罕見的孤品,隻怕這世界上再找不出第二件來。

錢還好說,可東西太難找了。

“我事務繁雜,多有不便,還是錦言小姐代為管理的好,就算是為宴寧考慮吧。”

這個玉鐲可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求而不得的絕世珍品。

他顧北辭若不給宴寧,也可以給別人啊。

江錦言抿了抿唇,想反駁什麽,卻什麽也沒說出來。

她不稀罕顧家的東西,可宴寧不一樣,宴寧是顧家的長孫。

玉鐲是對他身份的象征,怎麽可以給別人?

“錦言小姐還是好好收了吧。”

不知為什麽,江錦言從他深邃的眸子裏竟然看出了一絲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