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回去吧,一會兒我把酬金打到你賬戶上。”

江錦言公事公辦地說了一句,隨即上了車。

接下來的事情和她無關了,她現在要回白天鵝城堡,美美地衝個澡,敷一個麵膜,喝一杯睡前紅酒,好好地放鬆一下。

一路風馳電掣,很快就回到了白天鵝城堡。

停下車,她赫然發現旁邊竟然還有一輛邁巴赫。

不用說,一定是顧北辭的車。

真是奇怪了,最近他來得次數越來越頻繁了。

江錦言微微皺眉,下意識整了一下禮服裙,然後才慢慢走了進去。

果然,大廳裏,顧北辭坐在一把椅子上,端著酒杯,正呷了一口酒。

那副悠然自得的樣子,他還真沒把自己當外人。

“顧先生最近很閑啊,難道公爵閣下無事可做了嗎?”

她在對麵的沙發上坐下,氣質優雅。

顧北辭放下了酒杯,一雙深情的眸子定定地看著她。

“錦言小姐,我有事想請你幫忙。”

他開門見山,語氣相對客氣地說了一句。

“哦?對於你我來說,這世上可沒有免費的午餐吧?”

她淡淡地反問了一句。

大家都是生意人,講究利益至上,談什麽幫忙不幫忙?

顧北辭抿了抿嘴唇,從容一笑。

“好啊,錦言小姐盡管開價好了,我絕不討價還價。”

“很好,顧先生說來聽聽。”

“我聽說錦言小姐對精神科也很有造詣,對吧?”

江錦言不置可否,沒有承認是,也沒有承認說不是。

“顧先生繼續。”

說著,她自顧自也倒了一杯酒抿了一口。

“我想請錦言小姐治療一個人。”

“看來這個病人對顧先生來說,關係很不一般哦。”

江錦言黑色的眸子撩了他一眼。

像顧北辭這樣的人,若不是很重要,怎麽會親自過來請她診治呢?

“對,我外公。”

顧北辭絲毫沒有隱瞞他的意思。

江錦言一下就想到了。他說的是安宇南老國王。

這些日子,她也了解了一些南國的情況。

安宇南是南國老國王,在位的時候,身邊有一兒一女。女兒就是安初晴,顧北辭的母親。

而小兒子就是安初心,現在南國的王子殿下。

但讓人奇怪的是,安宇南突然得了瘋病,從此就不理朝政了,所有的政事完全交給了安初心。

這些都是外麵的傳言,江錦言並不能完全明確。

現在聽顧北辭的意思,傳言完全屬實了。

江錦言垂眸,沉吟片刻。

她總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對於她來講,並不想參與到國家政事上來。

“宮內應該有很多專家吧?我想輪不到我一個平民醫生過去。”

深思熟慮後,最終,江錦言還是婉言謝絕了。

顧北辭冷冷然一笑。

“原來錦言小姐也是徒有虛名之輩?在我看來,疾病不分貴賤,醫生何分遠近?錦言小姐還是怕擔待責任吧?”

果然,聰明不過顧北辭,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一樣是治病,分什麽宮內宮外?我倒聽說,錦言小姐有意建一所福利醫院,對嗎?”

江錦言一怔。這個計劃她隻對黎淵說過,他是如何得知的?

“這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我很佩服錦言小姐的格局和魄力。”

他說得一點也不真心。

對於顧北辭來講,這世上全都是利益至上,賠本買賣萬萬不能做的。

“既然錦言小姐有醫者仁愛之心,想必也不會見死不救,對嗎?”

他細長的眸子向上一挑,看她的眼神有些挑釁。

“或者錦言小姐是膽小怕事了不成?”

她知道他就是在激將她,但心裏卻還是向他那一頭偏移了過去。

他說得不錯,政事是政事,救人是救人,原本不該攪和到一起。

“好,我答應了。”

她定定地回答了一句。

不等他回答,江錦言又快速地補充了一句。

“隻是,我出診費很高。”

顧北辭輕輕擺了擺手,臉上露出一個不屑的表情。

“那個不是問題。”

對於他來說,錢就是個數字。從生下來開始,他就和這個數字打交道。

但凡能用錢搞定的事情,那都是小事情。

江錦言微微頷首:“行啊,顧先生說什麽時候開始?”

“明天呢?”

“好,那就從明天開始。”

到這裏,要談的事情已經談完了。

下意識地,江錦言又瞄了一眼大廳的落地鍾。

顧北辭垂首,又喝了一口酒,卻裝作沒看見的樣子。

“聽說今天拍賣晚會上演了一場好戲。”

他撩了一下眼梢,嘴角的笑意有些意味不明。

“我看錦言小姐做導演蠻好。”

他在調侃她!

隻是她不明白了,這才剛剛發生的事情,他怎麽就知道了?

“顧先生怎麽知道的?”

“錦言小姐的事情我一清二楚。”

他起身靠在椅背上,雙腿疊壓,越發襯得雙腿修長。

“不得不說,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錦言小姐下了一手好棋啊。”

江錦言不動聲色,看起來波瀾不驚。

“顧先生說笑了,我也隻是將計就計而已。”

突然,他的眸子閃過一道光,急切而深沉。

“你我天造地設,若我和錦言強強聯手,這世上還有我們對付不了的難題嗎?”

他停頓一下,再次說起了之前那個話題。

“何況我們已經有了肌膚之親,錦言小姐還在顧慮什麽?”

誰知道江錦言的反應卻淡淡的,她看著顧北辭直言不諱地反駁了一句。

“顧先生還是不了解我,我呢,向來不擅長團隊合作,隻喜歡單打獨鬥。”

一時,顧北辭有些無語,竟不知道該說什麽。

“時間不早了,我也有點累,畢竟明天還有就診任務。顧先生請回吧。”

說著,她已經站起身,一副恕不遠送的姿勢。

顧北辭隻好站起來,穿上外套,起步離開。

不等他出去,江錦言已經穩步上樓。樓上,孩子們已經沉沉睡去了。

夜漸濃,一彎下弦月正掛在樹梢。

遠遠地,天空中乍起一團煙火,倏然又滅了下去。

今天快二十七了吧,北國的新年馬上就要到了。

終究又是一年過去了。

突然,她想起了爺爺。爺爺走了有幾個月了,此時,他一定在天上的某個地方看著她。

錦言啊,你過得還好吧?爺爺會一直一直守護你的。

她看著夜空,默默祈禱,爺爺,錦言一定會找到答案的。

您到底想要告訴錦言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