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他的離開,羅拉哎呀一聲,身子一軟,癱坐在地上。

江錦言從顧北辭身邊穿過,快速走過去,扶她起來。

“公主姐姐!”

她嚶嚶地叫了一聲,將腦袋緊緊地貼在江錦言的肩頭。

“沒事的,羅拉,一切都過去了,沒事了。”

江錦言拍著她的後背,輕輕地安撫她的情緒。

“江理事,發生了什麽事?”

安初心的眸子定定地落在羅拉的身上。

“這個事情不用你管,我會安排好的。”

不等江錦言回答,顧北辭大步過去,拉起江錦言就走。

他不想讓她和安初心有太多瓜葛。

“北辭,慢步,我想聽江理事怎麽說。”

安初心把目光落在羅拉身上,上一眼下一眼地盯著她看。

“這位小姑娘應該是北國人吧,這裏我比你們更有發言權。”

他的意思很明白,安初心在這裏更有人脈,更何況他還是南國王子,說上話的概率更大。

江錦言自然明白這一切。

她掙脫開顧北辭的手,拉著羅拉走過去,將她帶到安初心麵前。

“王子殿下知道煙花裏巷嗎?”

安初心微微頷首。

“略有所聞。”

他回答的很含蓄,很標準的官方語言。

若說他一點不知情也不太可能,若說他知情,這種地方又不是能擺上台麵的東西。

作為一國王子,還是應該注意一下你的身份的。

“羅拉就是從那裏逃出來的。”

安初心臉上顯出一副了然於胸的表情。

“我明白了。”

他頓了頓,看著江錦言的目光真摯可信。

“江理事,你看這樣辦好不好?羅拉呢,你帶在身邊也不方便,讓她跟我走。我想在這裏還沒人敢去我的宮裏鬧事,你說呢。”

他說的這個辦法有些道理。羅拉是本地人,又不能送回父母那裏,跟著他回宮應該是不錯的選擇。

“我會讓她學一些宮廷禮儀,送到皇家學校進修,等她再大些,就看她怎麽選擇了。”

聽起來似乎萬無一失。

江錦言輕輕地牽了一下羅拉的手,看向她的目光有一種脈脈的溫柔。

“羅拉,你的意思呢?”

“我聽公主姐姐的。”

羅拉輕聲細語地回答。對於這位才結識幾天的小姐姐,她感覺比所有人都值得信任。

江錦言沉吟片刻,再次看著安初心確認道:“王子殿下一定會照顧好羅拉的吧?”

安初心笑得親切。

“信任是世界上唯一可貴的東西。”

江錦言點點頭,然後挽起袖子,露出一段白皙的胳膊,上麵是一個通紅亮眼的瑪瑙手鐲。手鐲的中間是一顆慈祥的佛頭。

江錦言卸下那個手鐲,給羅拉帶在手上。

“它一定會保護你的。”

羅拉緊緊地握著那個手鐲,用力地點點頭。

安初心轉身,看樣子要走,隻是在有意無意間,他撇了一眼顧北辭,隨即笑了笑。

“北辭啊,明天的冊封儀式記得準時到。”

雖說他承認顧北辭是安初晴的兒子,也口諭封他為公爵閣下,但終究還要有個儀式,昭告天下才是。

明天早上九點,就是冊封儀式。

顧北辭微微點頭,卻沒有說什麽。

安初心由看著江錦言笑了笑,然後和羅拉一起離開了。

等他們離開,顧北辭才看著她說了一句:“多多還好嗎?”

那晚從煙花裏巷出來,也不知道多多怎樣了。

“還好。”

江錦言淡淡地說了兩個字。

一時,兩人都沒有再說什麽。

江錦言邁步準備離開,卻被顧北辭一把拉住了。

“我送你!”

江錦言卻默默甩開了。

“不必了,我自己開車來的。”

“明天的冊封儀式呢?”

他的話隻說了一半,但江錦言一下就明白了。

“我明天沒有時間。”

這麽重要的場合,他當然希望她能來。

可是和往常一樣,他聽到的依舊是拒絕。

顧北辭的心裏有一種莫名的憤怒,裹挾著難以名狀的躁狂。

今天算什麽重要的事情呢?不過是基金會成立儀式而已,她就有時間了?

明天可是他顧北辭的冊封儀式,他人生中的重要時刻,她卻說沒時間。她的時間就那麽寶貴嘛,還有比這個更重要的事情嘛?

顧北辭的臉色冷峻,心裏的怒火一股股地往上冒。

“當然,你肯定沒時間。堂堂的江理事……”

他頓了一下,聲調完全就是剛才安初心的樣子。

“堂堂的江理事日理萬機,當然是很忙的。”

說完,他沒有再看江錦言,而是目光平視,徑直離開了。

看著他傲然離開的背影,江錦言淡然一笑,並不以為然。

叱詫風雲的顧北辭,一向都是這樣吧,比這再傲慢的事情都做過呢,這又算什麽?

走到之前停車的地方,江錦言上了車,發動車子,一路急駛,直奔皇冠假日酒店。

剛打開酒店的門,她就看見多多提著拖鞋跑了過來。

“媽咪,回來了?換上鞋子吧。”

“多多真懂事。”

江錦言由衷地誇獎。

和宴寧念寶比起來,多多更具備女孩子的感情細膩。

“這沒什麽的,媽咪一定很辛苦了。”

江錦言真心的欣慰。她換上鞋子,牽著多多在沙發上坐下。

恰好這時,她的手機響了,原來是念寶打來的視頻電話。

“是哥哥呢。”

多多一眼也看到了,眼睛亮晶晶的,臉上有興奮的期待。

“好啊,多多來接吧。”

多多點點頭,從江錦言手中接過電話,笑嘻嘻地叫了一聲哥哥。

屏幕上顯出念寶和宴寧的臉。

“多多妹妹!”

念寶在電話裏驚喜地喊她。

自從那天多多被丟後,這是他們第一次連線。

“媽咪把你找到了?”

宴寧一臉嚴肅地問了一句。

他和顧北辭很像,所以很少說笑。

“是啊,媽咪很厲害的。”

多多笑著看了看江錦言。

這時,電話再次還給她。

“念寶,你們在家有沒有乖啊?”

“當然乖了,不信你問問宴寧哥哥。”

念寶推了一下宴寧,拿眼睛隻瞥他。

宴寧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開口說道:“是的,念寶很乖的,隻是爹地書房的花瓶被他打碎了。”

念寶的下巴差點沒掉下來,雙手捂住臉,一溜煙地跑開了。

真是的,不是說了,讓哥哥別說了嘛,他明明已經拿膠帶粘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