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錦言隻是站在那裏,冷冷地看著她,毫不動情。
房間的光線很亮,映射在她痛苦的有些變形的臉上,像一隻隻吞噬人的小怪獸。
咣!
什麽東西掉在了地上。原來是她把桌上的酒杯碰碎在了地上。
玻璃碎片飛了一地,還帶著點點猩紅。
陳黛西彎腰,雙手捂著肚子,連連倒退癱坐在了沙發上。
“怎樣?是不是壞了腸子呢?原來多多說的不錯。”
江錦言事不關己地看著她,淡淡然地說了一句。
“你,你給我下藥了!!”
陳黛西痛苦地說出了一句,聲音聽起來都抽搐了,再也沒有之前的囂張和傲慢。
江錦言雙手抱胸,目光中有一種淩厲。
“下藥算什麽?我還有更好的辦法呢。”
江錦言從背包裏拿出一把匕首,徑直向她走了過去。
陳黛西並沒有露出過多驚懼的神色,隻是五官皺起,一副痛苦不堪的表情。
從小喜歡處理掉一切障礙的陳黛西,什麽樣的匕首沒有見過,所以對匕首這種東西早已司空見慣。
江錦言笑了笑,優雅而得體。
她腳步輕盈,高昂著腦袋,像一個驕傲的公主,隻是去參加貴族的宴會。
“我知道你不怕,不過就是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一個窟窿嘛,養養就好了。”
江錦言語氣清冷,聲音聽起來飄渺的像一陣風。
她走到陳黛西麵前,黑漆的眸子在她身上掃了一眼,有些不屑。
驟然,她的微笑收了起來,語氣也加重了若幹。
“假設要殘廢呢?”
隻見寒光一閃,那把匕首直接插入陳黛西的右眼內。
陳黛西驚呼一聲,下意識地閉上了雙眼。
“你要做什麽?”
她的睫毛有些掩飾不住的顫抖。
“不能做什麽,隻是瞎一隻眼睛而已,又不影響生活,隻是……”
江錦言繼續用一種清冷的語氣說道:“隻是以後,我們的陳大小姐要怎麽稱呼呢?我倒想到了一個好名字,獨眼小姐怎樣?”
“你敢?”
陳黛西依舊囂張地喊了一聲。
若真是少一隻眼睛,她可怎麽辦?難道要裝一隻狗眼麽?
她記得以前把一個手下的眼睛搞瞎了,因為沒有合適的眼睛,隻好裝了一隻狗眼,看起來特別滑稽。
“你說我敢不敢呢?”
江錦言的語氣依舊淡淡的,清冷而淡漠,手中的匕首卻更近了一些。
穿過空氣,陳黛西感到金屬的森森寒氣,她卷曲的睫毛看起來更加顫抖了。
到此時此刻,她的腹痛似乎都消失了,隻剩下了難以抑製的驚懼。
“你到底想怎樣?我給你錢,你開價吧?”
江錦言冷笑一聲,嘴角的笑意越加鄙夷。
錢,她缺錢麽?
陳黛西真的以為所有的事情都能用錢搞定麽?
“我要你一隻眼!托多多的福,我沒有讓你變成全瞎。”
江錦言的聲音驟然冷厲起來,隱隱地帶著一種無形的殺氣。
“不!”
陳黛西驚叫一聲,身體一軟,幾乎要癱倒在地上。
就在這時,房間的門被人打開了,走進來一個貴婦人。
她的氣質很典雅,和陳黛西判若兩人。
看見江錦言的時候,她怔了一下,雙眼像釘子一樣釘在了她的臉上。
“你是他的女兒?”
沒等江錦言反應過來,她仿佛魔怔了一下,喃喃自語。
“你的父親是江瑾瑜?”
江錦言手中的匕首收回來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你認識我父親?”
眼前這個女人竟然認識父親,這讓她很是詫異。
她來到這裏就是為了查出真相。
之前從爺爺的口中,她隱隱地聽到,父親江瑾瑜好像和北國有瓜葛,之後那些殺手又都是從北國來的,她總覺得真相就在這裏。
如果眼前這個女人認識自己的父親,那麽她或者知道一些東西。
“是的,我當然認識,我是他……”
就在這時,陳黛西突然大喝一聲:“媽!你胡說什麽?”
原來這個女人事陳黛西的媽,而江錦言知道她的名字叫陳夢逸。
陳夢逸明顯被嚇住了,隨後頓了頓,臉色才恢複正常。
“不認識,隻是聽說過。”
陳夢逸搖了搖頭,目光卻並沒有從她臉上移開。
“黛西蠻橫無禮,有得罪的地方,我向你道歉。”
陳夢逸說話謙虛有禮,優雅得體,一時,江錦言倒不好說什麽。
“她綁架了我的女兒!”
江錦言掃了一眼陳黛西。此時,她雙手揉著肚子,臉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幸虧是陳黛西。
按說這個藥性到了這時正是發作厲害的時候,換作別人估計早躺在地上打滾了。
倒是她,依舊忍著連哼都沒有哼一聲。
陳夢逸走過去,坐在陳黛西身邊,抽出一張紙巾幫她擦了擦汗。
“黛西!是你做的嗎?”
她輕聲細語,完全是一副慈母憐愛的形象。
看見她對陳黛西的樣子,江錦言心中不免有些難過。
若是自己的母親還在,她也會這麽對自己的。
陳黛西咬著牙,狠狠地瞪了江錦言一眼。
“對,是我做的,我就是想讓她知道失去女兒的痛苦。”
陳夢逸臉上顯出難過的神色,轉而看著江錦言,語氣裏充滿了愧疚和自責。
“這都是我慣的,黛西從小沒有父親,我們孤兒寡母,她被我寵壞了。”
她看著江錦言,目光中滿是祈求。
“你也是母親,應該懂得我的心情。她若難過,我恨不得替了她。”
她說得動情,讓江錦言不由心中一動。
這一點,她說到了自己的痛處。
若是自己的孩子有一點難過,她的心都要被揪一下。
“所以看在我們都是母親的份上,饒了她吧。我一定會好好責備她的。”
陳夢逸說得懇切,江錦言竟不知說什麽。
“好!我可以給她解藥,隻是我希望您的女兒以後離我的孩子遠一點。”
“會的,她一定會的。”
江錦言這才從背包裏拿出一個藥瓶,倒出兩粒紅色藥丸交給她。
陳夢逸客氣地接了過來,嘴裏連聲道歉。
“謝謝,謝謝你了,你和你父親一樣都是個好人。”
江錦言隻是微微點頭,轉身走過去依舊從窗戶裏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