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氏裁員這件事,江錦言自然多少也了解一些。

帝都鬧得沸沸揚揚的,她不可能一點不清楚。

後來聽說這些員工被路勒斯安排到別的地方工作去了,不會就是這個地方吧?

“江院長,您看現在怎麽辦?”

“帶我去看看。”

副院長卻猶豫了,那個病區現在是高危地帶,萬一再被感染了怎麽辦?

江錦言了解了他的顧慮,看著他,定定地說了一句:“我們是醫生,救人是天職。”

副院長點點頭,臉上顯出果毅的神色:“行,我和你一起去。”

穿上防護服,做好一切安全保護,他們一起走進感染病區。

讓她怎麽也沒想到的是,這些人病的很嚴重,臉色發黑,渾身發燙,幾乎都是高燒不止。

“我們現在也隻是用了抗生素,別的還不知道用什麽方法治療。說真的,這種病毒我也是第一次見到。”

江錦言走過去,近距離查看他們的病情,脈搏,心跳,還有舌苔,詢問可能導致發病的一切潛在原因。

恰就在這時,病人開始急促的咳嗽,隨即,一大口痰液吐了出來,正吐在她的防護服上。

江錦言並沒有在意這些,而是神色如常,繼續檢查。

從病區裏走出來,又一個不好的消息傳了過來。

101,205,302三個病房,相繼有五位患者去世,另外,還有七八位患者也處於瀕危狀態。

這隻說明一點,這種病毒發病很快,攻擊力也很強,在被感染後的次日就會病發,導致死亡。

江錦言的臉色越發凝重。如果這樣發展下去,會有更多的人相繼死亡。

“我們也沒辦法,這種病毒我們從沒見過。”

副院長終究還是有些妥協了。

江錦言也聽出了他的意思,反正也沒救治的希望了,索性就由著他們吧。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這也是他們的命。

“抗生素繼續用藥,藥量翻倍。”

江錦言卻冷冷然地開口了。

“還有,病毒樣本給我幾份。”

她準備把病毒樣本帶回自己的實驗室,好好地研究一下,看能找出更快更有效的治療方法不能。

剛走出病區,換下衣服,還沒等她擦幹淨臉上的汗,就被一個人大力拉走了。

她抬頭看見,竟然是顧北辭。

他什麽時候來了,竟然還在這個時候?要知道這個時候的醫院可是重災區。

“你做什麽?”

顧北辭沒有說話,直拉著她進了她的辦公室,然後直接關上門。

“你都做了什麽?”

他的眸子直直看著她,臉色一貫的冷峻。

“你什麽意思啊,我不明白。”

這個時候過來,耽誤她工作,還無厘頭地責備她,最近他的行為是越來越離譜了。

“那可是感染區!你是怎麽想的?”

他看著她的目光中有一種類似火的東西在燃燒。

“我是醫生,救人是我的本職工作。”

終於,她算是明白了一些他的意思。

“你也是我孩子們的母親!”

他定定地說了一句。

她怎麽可以如此輕率?

是病人的命重要還是她的命重要!

別人他可以不管不顧,但對於她,顧北辭絕對做不到。

“我可以為自己負責!”

“孩子們呢?你想過孩子們要怎麽辦?”

顧北辭的目光有一種灼熱的光,似乎要把人燃燒殆盡。

一時,江錦言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至少這一點,他說得不錯,她可以沒什麽顧忌,可是念寶,宴寧還有沒有找到的小茉莉要怎麽辦?

看著她神情的落寞,顧北辭也沒有再往下說下去。

“偉德生物實驗室是一個名叫柯偉德的人建立的,我們顧氏對他的研究也有所涉獵。”

顧北辭拿出一遝子文件交給她:“這是我們實驗室做出來的數據分析,或者可以幫到你。”

他的神色有些凝重,語氣沉穩。

“我們一直再致力於研究這種病毒的疫苗,或者有效藥也行,但都以失敗告終。”

江錦言埋頭看著那些數據,驟然,她抬頭看著他,開口問了一句。

“你知道那些病人是被你辭掉的工人嗎?”

顧北辭微微點頭。

“我知道!之前我和路勒斯交涉過,但他執意要把這些人送過去,結果還是發生了感染事件。”

“行的,我知道了。”

江錦言拿起那一遝子文件,轉身要走。

時不我待,現在當務之急是趕在病毒前麵,製造出有效藥物才行。

這時,顧北辭突然大步走了過來,雙臂緊緊地抱住她,隨後在她的紅唇上落下深深一吻。

江錦言有些詫異。她剛從汙染區出來,很多人估計都會避之三舍。

長久地,他才放開了她。

“這樣我們就一樣了。”

他黑色的眸子直看著她,定定地說了一句。

如果她真的感染了病毒,那麽他現在也有了。

“孩子們怎麽辦?”

江錦言反問他。

明明剛才他還指責她不管孩子們,現在他又是鬧哪樣?

“我對你有信心!”

他的語氣中帶著慣常的殺伐決斷。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何況她是江錦言!她絕對不會讓他失望的。

江錦言沒有說話,看了他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

實驗室病毒感染事件很快在社會麵上發酵,很多媒體記者開始持續關注這件事。

很多人也開始關注事件背後的起因。

與此同時,之前還被當作慈善家,救世主的路勒斯再次上了熱搜。

很多人都知道,之前這些人就是被他派遣過去的。

聽著網上的負麵新聞,路勒斯隻是哈哈笑了兩聲,隨手把一枚棋子重重地放下去。

“局麵似乎對我們不利啊。”

陳黛西坐在他對麵,並沒有看棋局,她臉上的淤青看起來格外的紮眼。

“怕什麽,不是還有柯偉德呢?”

陳黛西想了想,也笑了。

“你是準備把柯偉德扔出去了?”

“舍車保帥!下棋的精髓你是一點沒有領會啊。”

路勒斯抬起頭,盯著她的臉,嘴角的笑多了一些嘲諷。

“你看你的鬼樣子。”

陳黛西鼻子裏冷哼了一聲,目光裏狠意十足。

“等著看,我還沒下狠招呢。”

路勒斯臉上的表情很不以為然。

“江錦言,我倒是越來越喜歡她了。”

他慢吞吞地吐出這麽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