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是周一,繁忙而庸碌的一天。

上午九點是公司例行開董事會的時間。江錦言早早就到了公司,把車停好,然後徑直上樓。

約莫過了十幾分鍾後,停車場的大燈莫名其妙地黑了。

這時,有個人影鬼鬼祟祟地出現了。

他帶著鴨舌帽,臉上帶著口罩,遮擋的很嚴實。

隻是在偶爾抬頭的時候,他露出一雙狡黠而陰騭的眼睛。

他不是別人,正是消失幾天的江聞德。

這幾天,他一直伺機在找機會。想來想去,也隻有這個時間是最好的。

自從離開公司後,他並沒有還回公司董事卡,所以,他可以正常出入公司的每一個地方。

那輛紅色的保時捷安安穩穩地停在那裏,像一個優雅高貴的女人。

瞅著沒人,他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輕輕摁了一下手中的遙控器。

這款遙控器是他花大價錢從暗網上買來的,說是國外的高科技產品,是最新一款的智能遙控器,可以輕易打開任何一款車型的鎖,被稱為汽車界的萬能鑰匙。

即刻,紅色的保時捷發出滴的一聲,然後車門順利地開了。

江聞德溜了進去,故技重施,很快就操作完了。

他幹笑了兩聲,然後下車,再次打開了後麵的一輛凱迪拉克,然後偷偷溜了進去。

他要看著她車毀人亡才好。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等的有些困了,幾乎要睡過去的時候,這時卻聽見噠噠的腳步聲,還伴隨著說話的聲音。

好像是她!

他忙直起身子,貓著腰看過去。

果然是江錦言,不知正和誰通電話呢。

“好,我知道了,改天我和邁克先生聯係。”

說著,她掛斷了電話,然後從包裏拿起車鑰匙,打開了車門。

她嫻熟地上車,打火。保時捷發出轟鳴的聲音,然後像出洞的野獸一般衝了出去。

一切都輕車熟路,和平常看起來並沒什麽不同。

江聞德嘴角露出一絲得意而詭黠的笑,接著,也開車緩緩地跟了上去。

江錦言,你死到臨頭了!

他心裏這麽想著,隻跟在保時捷身後幾十米外。

等她出了事,江氏公司又是他的了!

可惜他忘了,今日的江錦言並不是往日的江瑾瑜。

開車沒多久,江錦言就發現了刹車的聲音有點不對。

而現在,她已經上了繁華地段的高架橋,此時正是下坡路。

刹車不靈的話,簡直是致命的!

好在她是車神江錦言,對付這種可能出現的問題早有了習慣性預案。

她先是快速換擋,高擋換成抵擋,這個時候,車速還是沒有下降。

高架橋的路邊種植了很多紅葉樹作為欄杆,那本是此地段的標誌物。每到深秋,正是紅紅火火的景象,看起來極為喜人。此時正好做汽車的阻礙物。

她打轉方向,硬生生地朝那些紅葉樹開了過去。

而就在快要撞上紅葉的時候,她又打了一圈方向盤,保時捷蹭著紅葉樹開了出去,摩擦中,車子冒出了一團火花。

看起來嚇人,實際上有驚無險,保時捷的車速就迅速降了下來。

眼見自己的計策就要失靈了,凱迪拉克裏的江聞德有些氣急敗壞了。

他發狠地死踩油門,衝著保時捷的車屁股瘋狂地撞了上來。

砰!

兩車重重撞擊的聲音!

因為用力過猛,凱迪拉克的引擎蓋都被撞變形了。

“江錦言,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他打開車窗,大喊了一聲,臉上的表情看起來猙獰可怖。

“哈哈!”

他大笑著,接近癲狂。

那神態和瘋狂的江蔚然一模一樣。

正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你和你父母一樣地獄見吧!”

他用心底的聲音嘶吼著。

保時捷被撞後,開始加速,飛一般地再次衝了下去。

江聞德的臉上因過度的亢奮而變形,像是帶著麵具的怪獸。

“當年是我殺了他們!”

他仰天長嘯,聲音衝過雲霄,幾乎要震出天外。

“大哥,你看到了嘛?你的女兒也要去找你了!我贏了,最後還是我贏了!你,永遠也贏不過我的!”

十一月底的帝都,陰冷異常。天灰蒙蒙的,永遠都是一副睜不開眼的樣子。

沒有太陽,看不見藍天,隻有迷霧一般的霧霾。

“江氏是我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

像是從靈魂底處發出的怒吼,他大笑著,像瘋子一般。

不,不是,他已經瘋了,和他女兒一樣!

“大哥,你來殺我啊?你不是很英明嗎?帝都的傳說,來啊,殺我啊!到死你都不明白,是我殺了你!”

恰巧不巧,這個時候,天空竟然響起一個炸雷!

十一月的天,竟然還炸雷,實在是奇怪的天象!

鬼使神差,那時,他竟像是中了夢魘一般,猛力左轉方向盤。

凱迪拉克撞上了中間的防護帶,直接衝了出去,然後騰空而起,在空中劃了一個美麗的弧線,然後一躍而入。

下麵是一瀉而下的護城河。

河水並不很深,也不過七八米的樣子,但要淹死一個人,足夠了。

或者是天象示警,也或者是江瑾瑜夫妻顯靈了,但最後終究是善惡昭彰,滴水不漏!

至死,江聞德也不明白,他怎麽就胡亂扭轉了方向盤。

與此同時,江錦言駕駛的保時捷也像閃電一樣衝了下去。

奇怪的是,這個時候的路段,竟然沒有多少車輛。

雖然也有幾輛正在行駛的車,但都被她巧妙地躲開了。

下了高架橋,然後就是一馬平川的海河路,附近就是著名的海河小學。

讓人沒有沒有想到的是,恰就在這個時候,一隊小學生正排隊過馬路。

當看見急速衝過來的保時捷的時候,連帶隊的老師都嚇傻了。

帶隊的老師臉色發白,怔在原地,雙手顫抖,像雕塑一般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如果保時捷直接衝過去,那至少有好一些孩子會受傷。

就在這個危急時刻,江錦言一個漂亮而急促的漂移,車子一百八十度轉了過去,然後重重地撞上了路邊的廣告欄。

氣囊彈了出來,江錦言幾乎都沒有感覺到什麽,然後就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