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錦言連眼角都沒有掃她一眼,冷冷一笑。
“為什麽不能是我?”
爺爺睜著一雙略有些渾濁的眼睛疑惑地看著她。
“錦言啊,她到底是誰啊,為什麽老來我們家啊?”
江錦言目光轉過去,滿滿的都是冷意。
狸貓換太子,她倒要聽聽江蔚然會怎麽解釋。
江蔚然有些語噎,好在她之前也有過預案。
她看著爺爺笑著說:“蔚然,她是蔚然啊,爺爺還記得嗎,姐姐蔚然嘛。”
可真有她的,以前是盜用自己的孩子,現在冒用自己的身份。
天下第一偷,非她莫屬了!
爺爺眯著眼,皺眉想了好久,才恍然大悟地說道:“我想起來了,聞德的女兒,是她吧?”
江蔚然饒有意味地看著她,嘴角的笑有些肆意。
“對啊,就是我最最最親愛的姐姐啊。”
爺爺的臉色有些不好看,臉拉了下來,語氣間很有些厭煩。
“蔚然這丫頭打小就心術不正,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你巴巴地來這裏想做什麽呢?”
一時,江錦言有些涼涼。
別人還好,可是這種話從爺爺的嘴裏說出來,讓她還是感覺自己的心被什麽戳了一下。
她知道爺爺嘴裏的蔚然不是她,而是對麵那個心口不一的女人。
可是,江蔚然卻像得了聖旨一般笑得更得意了。
她撲進爺爺的懷裏,嗲嗲地說:“是吧,爺爺不要這麽偏心嘛,再怎麽說,蔚然也是我的姐姐,我們都是一家人嘛。”
爺爺冷哼一聲:“你把她當自己人,她未必把你當自己人。”
江錦言沒有再說什麽,卻把盒子打開,小心地取出那幅《夜宴侍女圖》。
“爺爺,我知道你一直最想看見這個,我給你找回來了。”
看見那幅畫作的時候,爺爺的眼睛明顯亮了一下,驚喜的表情一覽無餘。
“你怎麽找回來的?”
不等江錦言回答,江蔚然嘴角一撇,冷冷說道:“她怎麽找回來啊,肯定是出賣色相唄。爺爺,我可聽說了,這幅畫她一毛錢沒花,是那個叫路勒斯的男人送給她的。”
她躺在爺爺懷裏,斜著眼睛瞥了江錦言一眼,繼續添油加醋。
“爺爺你活了大半輩子,什麽樣的人什麽事沒見過,你說一個男人白白送給女人這麽貴的畫作,是因為什麽?”
爺爺怒不可遏:“我們江家出身名門,從不幹這種齷齪低劣的事情。別說一幅畫,就是一座江山給我也不稀罕。”
因為激動,他臉上的青筋直冒,喉結咕嚕了一下,連著咳嗽了好幾聲。
江蔚然忙起來幫他又是捶背,又是抹胸口。
“爺爺,您別著急啊,和她這種人犯不上嘛,再氣著您了。”
好一會兒,爺爺才喘了一口氣,大聲說道:“你拿走,強盜的東西我不要。”
此時再怎麽解釋也無濟於事,爺爺肯定是聽不進去的。
江錦言默不作聲,隻是把手中的《夜宴仕女圖》,重新裝回了盒子裏。
江蔚然卻並不肯幹休,繼續添柴加火。
“爺爺你可不知道呢,現在的公司可全是她的呢。本來我呢還想把爺爺接到江家洋房住,讓我好好孝順孝順爺爺,可她倒好,把我們全攆出來了。”
她又瞥了江錦言一眼,冷笑著說:“公司房子全是她的,我們什麽也沒得到。”
她轉身看著爺爺,像變臉一般,裝作可憐兮兮的樣子,還誇張地滾出了幾滴眼淚。
“爺爺,她是姐姐,我也無話可說,可是您是長輩,總不能讓您住在這種地方吧?您看看,這麽冷的天,連暖氣都沒有,可不是要凍死人呢。凍壞我也就算了,可您要是有個三長兩短……”
她忍住不說了,索性抱著爺爺,哭得更加傷心起來。
“爺爺,那不是我的意思,我要把您接過去,他們不同意。”
終於,江錦言忍無可忍,辯解了一句。
“胡說,你要把爺爺接過去幹什麽?肯定是要貪圖爺爺的遺產嘛?你的心思我早看出來了。”
江錦言冷冷一笑,黑漆的眼眸像匕首一樣緊緊地盯著她。
“貪圖爺爺遺產的人是你吧?”
她像是真的被刺到了一般,身體不由抽了一下。
“爺爺,爺爺,你聽聽,她倒打一耙,誣賴好人。我對爺爺怎樣,爺爺心裏是有數的,不用你在這裏顛倒黑白。”
爺爺冷冷地掃了江錦言一眼,帶著審視的意味。
“我問你,公司是在你的名下嗎?”
江錦言如實地點點頭。
這一點,她不能否認。
“江氏洋房也是你住著?”
江錦言又點點頭,試圖辯解:“爺爺,可不是您想的那樣。”
爺爺不耐煩地擺擺手,不想聽她解釋。
“我早就看出來了,江蔚然啊江蔚然,我隻是沒想到你會做絕到這一步。她可是你的妹妹,你怎麽能這麽對她?”
爺爺長長喘了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種悲憫的無奈。
“那時,看著你怎麽也是江家的女兒,我忍了又忍,始終沒責備過你。早知道你是這樣的害人狼,小時候我就該找人把你扔出去。”
爺爺義正詞嚴。
江錦言很少見到爺爺這麽嚴厲的時候。在她的心目中,爺爺一向都是慈眉善目的。
如今,爺爺竟然對她說出這般狠厲的話!
“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
爺爺發狠地說了一句。
“我警告你,你要還是江家的人,趁早把公司還給錦言。那個公司本來就是錦言的。”
“對啊,你聽見了沒,爺爺讓你把公司還給我呢。”
她挑釁地說了一句。
江錦言看著她的眼神更加冷冽。
“你別做夢了!公司我絕不會給你!”
她死死地盯著江蔚然,似乎要把她釘進牆裏,埋沒,再也沒有出頭之日。
“不僅僅是公司,我還要讓你身敗名裂,活得連個乞丐都不如。”
她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爺爺,你看看姐姐她說什麽嘛?”
江蔚然直接就撲進了了爺爺懷裏,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爺爺麵色鐵青,喉結咕嚕了幾下,指著江錦言恨恨說道:“你,是想氣死……”
話音未落,他隻感覺腦袋一陣暈厥,呼吸不暢,好像有什麽東西堵在了那裏。
隻聽噗通一聲,他重重地倒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