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淵一下就明白了。難怪自家顧總不像以前那樣急匆匆離開了,原來還有事約江院長呢。

感覺自己在這裏可能不太方便,黎淵就輕輕地退出了房間,順手帶上了門。

此時,顧北辭已經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慣性地來到窗邊,聲音似乎聽起來也輕柔了一些。

“言希醫生,我的身體有些不舒服,麻煩你過來幫我看看?”

若是單純說安撫的話,她可能會有些傷自尊,她是那麽一個驕傲的人。

為了照顧她的情緒,所以顧北辭選了這麽一個理由。

電話那頭可能她拒絕了,隻聽顧北辭又說道:“我知道言希醫生一向很忙,可是醫生本就該救死扶傷啊。言希醫生一向說醫者仁心,怎麽現在不行了?”

非常時刻,道德綁架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果然,那邊的她似乎同意了。

“好,我等你!”

他把位置發給她,然後吩咐黎淵把剛才的咖啡水果撤下去,重新再上新鮮的。

“多準備一些甜點。”

顧北辭特意交代了一句。

“是,明白。”

黎淵忙忙去準備去了。自家顧總可是從不喜歡吃甜點的,這就是要招待江院長嘛。

不過聽說了,吃甜點會讓人的心情變好。難道自家顧總還了解這個?

顧總一吩咐,下麵的人自然要傾盡心力去準備。不一會兒,早有一桌子的精致甜點陸續端了上來,足有幾十碟的樣子。別說兩個人了,就是二十個人也吃不完。

房間裏的顧北辭卻略略有些不安,他起來坐下了三四次,一直在看腕上的手表。

大約有二十分鍾的樣子吧,外麵終於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一定是她來了!

果然,門被輕輕打開了。江錦言一身休閑裝冷冷然走了進來。

即使她一臉素顏,依舊靚麗可人。清秀的五官像極了出水芙蓉。

她雙眸淡淡掃了一眼桌上的茶點,神色淡淡然。

“顧先生不像是生病的樣子啊。”

“我不這樣說,言希醫生來嗎?”

顧北辭直直地看著她,直言不諱地回答她。

江錦言冷然一笑,在他對麵坐下。她也不客氣,姿態優雅地吃了一塊草莓蛋糕。

“顧先生有話直說吧。”

完全沒有寒暄的必要。

“言希醫生,下一步準備怎麽辦?”他鄭重其事地看著她問。

毫無疑問,他說的是沸沸揚揚的江氏張董自縊事件。

現在,網上給它起了個詭異的名字……江氏一降雙殺!

因為一降薪導致兩人雙雙死亡!

“這是江氏的內部事情,顧先生就不用多慮了吧?”

顧北辭的臉色就有些不好看。她以為他對江氏感興趣嗎?

一個江氏,何曾放在他的眼內?他是擔心她的處境。

“言希醫生應該有自己的規劃吧?”

他重複問了一遍。他想知道她下一步要怎麽做,怎麽避開這個漩渦,成功上岸。

“當然。”

她回答的清冷而幹脆。

“說來聽聽。”

他的眼眸直看著她,態度真誠。他是真心想幫助她。

誰知道江錦言隻是抬起眼眸淡淡地掃了他一眼,神色間都是一種毫不在意的淡然。

“不勞顧先生費心!”

像往常一樣,她拒絕的客氣,卻帶著那種莫名的疏遠。

她從沒把他當自己人,甚至連普通朋友都不算。

顧北辭臉色冷峻,黑棋的眼眸卻依舊緊緊地盯著她,仿若要把她看穿一樣。

“言希醫生非要這麽劃清界限嗎?”

江言希抬眸,冷然一笑。

“我和顧先生何曾有過什麽界限?又要劃清什麽?”

他們原本就是你是你,我是我,原本沒有界限,又要劃清什麽界限?

顧北辭的神情就又些陰鬱,內心那股莫名的燥鬱再次衝上頭頂,讓他內心狂躁不安。

她為什麽總要拒他於千裏之外?

“我和你有仇嗎?”

突然,他就問了這麽一句。

自從見到他,她就一直是這樣不溫不火的態度,總是熱不起來,甚至還有些排斥。

他隻能這樣解釋。

“當然不是。”

“那是怎樣?”

江錦言端起麵前的咖啡慢慢抿了一口,竟然是她喜歡的美式。

之後,放下咖啡,她的目光卻依舊盯著杯子上的圖案,緩緩開口說:“是性情的問題吧,我不是很喜歡接受別人的幫助。”

俗話說的好,什麽都好借好還,唯有人情難還。她可不想欠他太多人情。

“言希醫生相信緣分嗎?”

他再次轉移了話題。

“書上說,人和人的相遇是注定好的緣分。既然是注定好的,為什麽我們不能好好珍惜呢?”

江錦言嘴角勾勒,再次冷然一笑:“緣分不是也分好多種呢。也有一見就散的緣分,也有是孽緣的緣分呢,總是不盡相同。”

如果真有緣分,或者他和她之間就是孽緣的那一種吧。

顧北辭沒有再說話,能說什麽好呢?

“如果言希醫生需要,我們顧氏可以幫助江氏度過難關。”

他再次強調了他的意見。隻要她開口,他一定會鼎力相助。別說一個江氏,就是再多幾個江氏也不在話下。

“不必!江氏公司雖然微不足道,但也有自己的生存之道。”

她垂下的眼眸驟然向上撩了他一眼。

“顧先生應該很忙吧?”她反問了一句。

堂堂的顧氏第一掌權人,每天的事情沒有幾百件也得有幾十件,有這樣的閑情來管江氏的事情嗎?

聰明如顧北辭,怎麽會聽不出來她的言外之意?有那麽多重要的事情等著他去做,江氏的事情就不要再管了吧?

隻是他哪裏是關心江氏?每天帝都倒閉的企業還少嗎?他隻是關心她……江言希!

“若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告辭了。”

不等他答應,江錦言已經站了起來,冷然準備離開了。

“你可以來顧氏!”

他突然冒出這麽一句。

如果江氏真的容不下她了,那麽顧氏的大門隨時向她敞開。

“至少一個總經理!”

同樣是總經理,顧氏和江氏的含金量絕對不在一個等級。換作別人,估計十個江氏董事都不做也要做顧氏一個總經理。

誰知道她頭也沒回,冷言說了一句:“我對顧氏沒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