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可以買一套靠近湖泊的房子,早晨可以在門廊上吃早點,傍晚在後院看日落,晚上在房間裏陪你看喜歡的電影;夏天可以遊泳,冬天可以推雪人……”章昀陽在刻畫著未來的美好生活,向來犀利的眼神散發無限柔情,剛毅的五官也變得更柔和。
哪個女人不向往那樣的生活,尤其能和愛人在一起。
方霖沒有明顯表態,隻是坐著眼裏噙淚,現在跪在她麵前的,是曾經以為已經失去的幸福,因為遺失了那幸福她痛苦得要結束生命,如今,所有消失的東西又回來了,並且告訴她,將來可以得到加倍的美滿!
她的心像要裂成兩半,互相掙紮扭打著。
“霖寶貝……”章昀陽起身也將她從餐椅上牽起來,溫柔的抱著她的腰,雙唇去廝磨她因飲酒有些微燙的皮膚。
方霖沒有回應,身體裏的兩個部分還在繼續扭打著。
章昀陽的手在遊走,為打開通往佳境的道路試探著,他小心翼翼的進行,卻在手掌接觸到衣物下層的皮膚時被方霖叫停。
“對不起,今天來例假了。”說完離開餐廳往房間走,留下一個求而不得的男人和餐桌上兩隻冰冷的啤酒。
書房裏的台曆上並沒有任何標記,章昀陽苦笑,竟然連身體也在排斥他嗎?他可是她的第一個男人,女人對自己的第一任不是總會戀戀不忘麽?
第二天章昀陽正準備把新換的大門鑰匙拿給方霖,到樓下正好看到工作人員正在派放郵件,其中就有他們那一戶。
“你好,我是xxx號的住戶,方霖是我的妻子。”他指著信封上的收件人說。
核對過郵箱鑰匙後工作人員將信件交給章昀陽。
信封的發件人落款是“G市中級人民法院”,章昀陽捏著信封的手不自覺抖了一下,眼睛被落款的幾個大字深深刺痛。
他沒有去創展找方霖,默默轉身回家,微顫的手打開信封,裏麵的內容正如他所預料的。
章昀陽把信紙和信封一起放在沙發的邊桌上,然後整個人陷入沙發裏,久久回不過神來。
方霖在辦公室裏坐著,看看時間已經快到午休,這時候章昀陽應該快到公司了。經過昨晚的尷尬,早上他依舊滿臉推笑的給她弄早點,十足一個居家男人,方霖突然覺得很心疼,這些,都是過去她做的,現在兩人卻本末倒置了。
章昀陽沒有如期出現,方霖本想和小琪去員工餐廳用餐,畢聰一個電話卻把她劫了去。
用餐地點是畢聰的辦公室,他讓助理訂購的必勝客宅急送。
“我以為你會請我去吃法國大餐之類的。”方霖吐槽。
“我不敢。”畢聰說,眼梢竟然帶著讓人捉摸不透的狡黠。
“你把我叫來就是陪你吃披薩嗎?”方霖問,其實不想也知道他的用意,但她不會明說,誰叫他剛才用那種眼神看她。
“方霖你知道嗎?我從沒有想過有一天會以這樣的心情和你吃飯。”畢聰把眼鏡摘下來,捧著一塊披薩大快朵頤。
方霖撇嘴,說:“什麽心情?幸災樂禍?”
畢聰笑,先把嘴裏的食物咽下,然後才說:“也許吧,但那不是重點。重點是我現在的感覺就像是當年我們才剛認識,我可以很平靜的看著你身邊有諸多追求者。”
方霖笑,繼續吃披薩。
“很慶幸今天和昀陽爭奪的人不是我,因為就算我們在一起,你對我的感情始終不如對他的十分之一。可是,那個人是狄特,我從沒有見過他對哪個女人如此動情,也沒見過你對昀陽以外的男人有那樣的眼神,所以,我會想,這將是你最為難的一個選擇,如果有需要我這個老朋友幫助的地方,盡管開口。不能幫你做決定,至少盡量讓你心裏好受些。”
“別這麽煽情,吃你的大餅去!”方霖心裏滿是感激,這些日子下來,也就屬程詩茗和他最會給她安慰。
兩人邊吃邊聊,很快加大的披薩就被掃光。在方霖收拾桌麵的時候,畢聰終於忍不住開口問:“方霖,你知道詩茗最近都在幹什麽嗎?我打她電話不接,去酒吧也找不到人,她甚至很少回去看茵茵。”
方霖暗笑,抿了抿嘴說:“方菲要訂婚了,她自告奮勇做晚宴的操辦人,你說忙不忙?”
畢聰應了一聲拿著眼睛擦拭鏡片。
方霖看了看又說:“詩茗是個心軟的女人,這點你我都清楚。她要的東西很簡單,用你能想到的最直接直白的方式告訴她就好了,前提是你已經做好了準備,剩下的就是等她慢慢消化。”
畢聰笑著把眼鏡戴上,抬眼和方霖對視,說:“剛知道茵茵是我的孩子時,我除了覺得愧疚外還感覺喜悅,當看到茵茵時,我的心裏就隻剩下感激了。詩茗為我生下了一個健康漂亮的小寶貝,我滿懷著感激之情想要再次靠近她。可是她說,如果不愛,那就連責任都不用給予。我無法將這兩種情緒區分,就算和她上床的那天晚上,我的腦子裏還是會情不自禁想到這幾年來她受過的苦,還有我給她帶去的傷。”
方霖認真的聽著老朋友的自訴,不能不說,聽完畢聰這段話她是失望的,但是畢竟感情是個人最私有的東西,不能強迫不能施舍。
她搖搖頭,輕輕歎氣,說:“那你最好自己親自告訴她你的想法,她等了5年,今年是第六年。詩茗要的不是你對她所受之苦的撫慰,他要你去愛一個獨立自主的程詩茗,不卑微不乞憐。”
說完轉身離開辦公室,到門口時又掉頭對他說:“順便提醒你一下,我不管你那天晚上是出於男性的本能反應還隻是純粹滿足一個女人的需要,都再次傷害了詩茗。我希望你好好處理你們的關係,你要知道,如果有一天要在你兩當中選擇,我一定會站在詩茗那邊。”
方霖幹脆利落的轉身,寬敞明亮的辦公室裏隻有畢聰一人。春天就要過去,正午的陽光開始晃眼,白光通過整麵的玻璃牆體刺進他的心,頓時隻覺得自己是那麽孤立無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