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8 飄渺穀背叛者
“這麽說來,當年將我丟棄並不是南鎮天的初衷,而是那神秘刺客的意思了?”南薔挑眉,看向南風。
“我不知道,我曾經質問過大哥,但他對此從不解釋,不過在我提到刺客之時,他的眼底會浮現一絲恐懼,我想,那刺客的身份定然很不簡單。”也不知是不是南家招惹的仇人,不過,若真是仇人,又為何不直接殺了南薔,而要將她丟棄在外呢?
南風有些想不通。
南薔也在思考同樣的問題。
一時之間,房間裏安靜如初。
“有人來了。”南風出聲。
“小姐在裏麵與人談話,現在還不能進去。”前琅的聲音從外麵傳來。
“那我們在這裏等著好了。”是清波的聲音,無悲無喜,聽不出她的情緒。
南薔就著燭火,將手中的紙條燒盡,明亮的光芒照耀在她臉龐,竟映出一絲森然的冷意來。
“讓她們進來。”南薔緩緩坐下,把玩著桌子上的茶杯,一點點研究著杯子上的花紋,毫無表情。
南風本想離開,但見南薔並不打算瞞著他處理這件事,他也就索性坐在另一旁了。
他一直很想看看,這個風一樣溫柔、水一樣純淨、火一樣熱情的女子會如何應對各種複雜場麵和挑戰、考驗。
“小姐,您終於回來了,司碧等您很久了。”一身碧綠衣裙的司碧在看到南薔的那一刻眼睛先是閃了閃,隨後跪在她麵前說道,看那模樣,好似遇見了什麽大事。
“我出去的這段日子,飄渺穀發生何事了?”南薔看也沒看她,懶懶問道。
司碧見南薔神色冷淡,卻並無憤怒之色,不由放鬆下來。
小姐這樣子,大概是趕路太累了吧?
她一直都知道,小姐的眼睛裏揉不得沙子,一直都知道,若她真的知道了什麽,定然不會是這副淡然模樣。
不得不說,司碧真的很了解南薔,不過,那是從前的她了。
經曆了太多事情的南薔,已經一步步成長,包括那顆玲瓏心。
“您剛走的時候,好像有人追到了飄渺穀,目的是要帶走那對夫妻。奴婢照著您的意思將他們悄悄送走,至於來犯之人,全部被攔截在陣法之外。”司碧口齒伶俐道,她太眼看了看南薔,見她神色依舊,不由大膽道:“小姐,那對夫妻招惹的不知是什麽人,不斷地想要破陣,奴婢當時害怕極了,生怕陣法被破,差點直接給您飛鴿傳書了。”
頗有點欲蓋彌彰的味道。南薔淺笑。
“他們既然已經走了,為何那些人還不離開?”南薔終於放下茶杯,低頭看著一臉期待的司碧。
司碧見南薔終於看她,瞬間像是來了精神,道:“不知那起子人有什麽企圖,好像除了那對夫妻,還覬覦咱們飄渺穀神醫樓裏的東西。”
“哦?什麽東西?”南薔努了努嘴,好奇地看著她。
“自然是小姐煉製的那些珍貴丹藥了。”
不等司碧開口,一旁的清波麵無表情道。
南薔側眼看了看她,又看看一臉冰冷的前卿,唔,很好。
“有人闖入了嗎?”南薔直接問要點。
“本來是沒有的,但是後來不知是不是那群人叫來的幫手,有一夜突然進來一個黑衣人,被奴婢發現後,奴婢與其餘人一同啟動陣法,將其困住,本想告知小姐,待小姐回來處置,不料卻被那人逃了。”司碧說到這裏時,神色有些緊張,眼底的驚慌也變得明顯起來。
但是,她自己不知道。
她隻要努力做出很害怕的樣子就行了,卻不知,她的一舉一動,不過是因為南薔還不想揭穿她罷了。
“既然出了這樣的事情,為何不給我消息?”南薔的聲音驟然變冷,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
“小姐,小姐奴婢知錯了,當時奴婢聽說您到了南家,想著小姐事情一定很多,說不定也顧不過來,況且奴婢檢查了一下神醫樓的東西,都沒有丟失,這才自作主張將事情按了下來。”司碧身子有些顫抖,不知是被南薔突然出現的寒冷氣勢給嚇到了,還是做賊心虛。
“我才離開多久,你已經學會了自作主張。司碧,我有沒有說過,我最相信的人就是你和清波,但你,太讓我失望了。”南薔緩緩站起身來,一步步走到她麵前,蹲下身子,看著司碧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小姐,奴婢錯了,您處罰小姐吧。”司碧像是被南薔嚇著了,神色驚恐地不斷磕頭。
“算了。”南薔輕輕一抬手,清波很有眼色地扶住司碧,她看著司碧手腕上的一個翠綠手鏈,輕輕一笑。
眾人都不知道南薔在笑什麽,隻有南風注意到南薔對司碧手腕手鏈的那一瞥,他不由也細細看向那手鏈,眼神先是有些詫異,漸漸地,變得震驚起來。
翠綠手鏈很普通,但是那手鏈上的每一顆珠子上都鑲嵌著一粒紫金色的極小的星形鑽,南風見多識廣,自然知道那是什麽東西,那東西來自哪裏。
“好了,沒事了,神醫樓沒丟東西,你也就算不上是失職,不過,對於你自作主張的處罰還是要有的。”南薔神情泰然,從懷裏拿出一個黑色的小瓶子來,遞給被清波扶起來的司碧,“這個是我新研製出來的東西,服下之後,第二天全身疼痛一日,一日之後,一切恢複。”
她以前從不體罰自己的屬下,但今日——
司碧沒有想到這一點,她以為事情就這樣過去了,於是神情凝重地點頭,“多謝小姐原諒,司碧定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說完,仰頭喝盡。
見她喝完,南薔微微閉眼,像是累了,身心疲累。
“好了,你們先下去吧,清波,明日好好照顧司碧,待她好轉,再帶來見我。”
清波的眼神在這一刻變得有些複雜,但南薔的表現讓她不能開口,隻得點頭,“是。”
她扶著司碧,離開。
兩人的感情一直很好,當初清波困在仇恨之中承受無比傷痛時,是司碧一直守在她身邊默默安慰著她,每日變著法的做好吃的哄她,現在要她來照顧司碧,名正言順罷了。
隻是,清波若是意識到了,她會留手嗎?
南薔暗暗想著,忽覺無趣,懶得再猜。
一個叛徒,已經夠了!
察覺到南薔的情緒,但南風心中還有話,便沒離開,反而給南薔倒了杯水,道:“喝點水吧,潤潤嗓子也好。”
“謝謝。”南薔端著水一仰而盡,隨即杯子落地,一聲清脆的響聲在房間裏響起。
看似不經意的一個動作,卻沒想到,竟然抓出了一個黑衣人。
隨著南薔這個杯子的掉落,地上的機關被啟動,而屋頂上的天羅地網陣瞬間將一直躲在屋頂偷窺著一切的人緊緊包裹住,直直落到了偌大的房間裏。
那人好似不死心一般,掏出匕首想要割斷困住自己的網,但不知這網是什麽做的,竟然怎麽也割不斷。
前琅和前卿大驚,他們竟然沒有發現這屋頂上還藏了人。
就連南風,都被這突然出現的一幕給驚訝到了。
“別費力了,這是天蠶絲織成的,除了我,沒人能解開。”南薔淡淡看了那黑衣人一眼,隨即示意前琅動手。
黑衣人一聽南薔的話,知道自己逃跑無望,神色一凜,嘴唇微動,好像想要服毒自殺,卻在下一刻被前琅掐住了下顎,藏在下顎的毒藥很快被前琅取出。
“想死,也要問問我同不同意。”南薔饒有興趣地看著黑衣人,目光有些森冷。
“哼,即便我不死,你也休想讓我告訴你任何事情。”黑衣人頭一歪,決心不言而喻。
“我沒打算問你什麽啊,不讓你死,隻是因為我不喜歡我的飄渺穀出現死人而已。”她不再看那黑衣人,反而衝前琅道:“前琅,到外麵守著,任何人若是靠近,立刻格殺。”
一聲格殺,讓在場的人神色一動,紛紛詫異了。
南風抬眼看向南薔,她此時冰冷的神色不僅沒有讓她絕美的容顏失去顏色,反而增添了一份高貴的冷豔之美。這個女子的眼睛裏,帶著與那個男人一樣的冷酷和邪魅。
就連他們的神情,都是那樣相似。
而前琅和前卿也在這一刻愣了,因為,他們仿佛看到了自家主上在下命令時的那種模樣。
“還不快去?”她斜睨著前琅,眼底隱約帶著不耐。
“是。”
以前琅的身手,不會再有人能夠靠近。
之前之所以沒有發現這黑衣人,完全是因為他本身就是刺客,武功不一定很高,但隱身能力卻是一絕。
“你是怎麽發現他的?”南風頗為好奇問道。
“多謝你給我那杯水。”南薔說著,輕輕一笑,“本想著,若神醫樓裏真的有叛徒,那麽與她串通的人知道我回來之後定然不放心,一定會讓人在這裏靜觀其變,一旦出現差錯,立刻殺人滅口。”
“所以你之前才沒有揭穿你的侍女?”
“對,我留著她,還有用。”南薔先前的淡然此時化作一抹痛心,她自認對司碧很好,也很信任她,卻沒想到,背叛自己的人,竟然是會是她。
也是了,若是別人,又怎麽知道神醫樓最高一層的機關如何開啟呢?
若是別人,又怎麽知道神醫樓裏什麽東西才是最珍貴的?
“那這人——”南風看了看不知何時處於渾身虛弱無力的黑衣人,有些不解。
“他?我隻是小小試探了一下就不自覺地暴露了。”南薔見那黑衣人想要掙紮,不由好心提醒道:“別妄圖用內力了,這逍遙嵐可是我最得意的作品之一,服下之後若是沒有解藥,一輩子都用不了內力。”
“你,你什麽時候給我下的毒?”黑衣人咬牙問道。
“和你說話的時候啊。我想你還不知道我的另一個身份吧。或許,你的主子也是剛知道不久,水晴便是我的成名之作,你猜猜,我是誰?”南薔靠近那黑衣人,輕聲細語道。
“毒聖,你是毒聖!”黑衣人大驚,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他不敢相信的是,聞名大陸的毒聖,竟然會是一個不滿二十歲的少女,且這少女還同時兼有神醫之名。
“怎麽不可能?你的主子連我的東西都敢拿,看來,他是不知道我的脾氣。”
“哼,即便你是毒聖又如何,終有一日你一定會死在我主子手上。”黑衣人像是豁出去了,眼底的驚恐也不見了,大聲道。
“是嗎?”南薔燦然一笑,道:“好啊,我等著那一天。隻是,不知道你還能不能等到那一天了。”她略微可惜道。
“前卿,你說,符倉燁那老家夥有沒有機會看到這一天呢?”南薔像是不經意地提到這個人,卻見那黑衣人瞳孔微縮,但很快便恢複了神情,當作什麽都沒有聽見。
“屬下不知,但屬下知道,想要拿走小姐性命的人都會在那之前身首異處。”前卿神情淡然道,仿若說的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事實罷了。
“哼,我不知道你說的什麽。”黑衣人見南薔視線落在他身上,不由出聲反駁道。
“我沒問你什麽啊。”白他一眼,南薔轉頭看向南風,語氣變得溫和了些,“想必之前你也看到司碧手上的東西了,怎麽樣,可覺得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嗎?”
她並沒有避諱眼前的黑衣人,相反的,她還要測試一下。
“注意到了,那不是一般人能夠得到的東西,那是地煞門的門主極為珍貴的紫金鑽,隻是以司碧的身份如何都不可能得到那東西的,哪怕她立下了天大的功勞。”南風對於一些隱秘勢力也知道一些,但並不是很清楚。
比如他口中的地煞門,行事詭異,但卻從不留下任何行跡,其門主於阿穆是一個陰毒狠辣的女子,傳聞隻要是她看不順眼的人,都會死得灰飛煙滅。
不過,傳聞不可盡信,因為至少他不這麽認為。
一個願意為了愛情而遠走的女人,心腸是不會狠到這種程度的。
“既然不是地煞門門主親賞,那還有什麽可能證明地煞門參與了這件事呢?”南薔皺眉,瞥到黑衣人眼中的一抹慶幸,不由冷笑。
“我勸你最好趕快放了我,不然我們門主派了長老來的話,你這陣法根本就擋不住。乖乖放了我,或許門主可以留你一命。”黑衣人仰頭,自傲道。
前卿看得咬牙,拔劍,劍光一閃,他的右手已經出現一個極大的傷口,鮮血不斷湧出,不可置信地看著前卿,這個女人,竟然敢對他動手?
“我們小姐也是你可以威脅的?我看你真是活膩了,再多說一句,我立刻送你去見閻王。”前卿妖冶的美眸裏溢出怒火,嫌惡地看了一眼沾了黑衣人血的佩劍。
“嗬嗬。”南薔輕笑出聲,並沒有因為前卿的自作主張而生氣,反倒十分讚同,道:“前卿,下次動手記得準一點,你可以剛剛好地割下一條手臂來,反正你家小姐我醫術高深,還是能夠救回來的。”
說著,示意前卿給那黑衣人吃下一顆止血藥丸。
“要殺就殺,別這麽侮辱我。”黑衣人咬牙道,不過看到南薔斜睨過來的冰冷目光時,他的心一下子顫抖了起來。
隻因,那雙眼睛,前一刻還滿是笑意,後一刻卻冰冷得像是來自地獄索命的無情。
“你若是再多說一句,我讓你生不如死。”她淡淡看著他,眼底滿是暴虐的快意。
南風首次看到南薔這樣多變的神情,不由有些愣了。
直到——
“符倉燁既然敢來偷我的東西,那我便要送他一份大禮。”
這話一出,黑衣人和南風同時抬眼驚詫地看著她。
黑衣人吃驚,是因為他完全不知道南薔是如何猜出他的主子是誰的?之前他不是已經暗示過她,自己是地煞門的人嗎?
而南風吃驚,則是因為,他給南薔的消息裏並未提到符倉燁,隻隱約暗示了一下,是天地宗的長老不顧宗主之命偷偷潛入飄渺穀,本想奪取毒本醫經,卻無意中發現了炸藥方子,這才出現了後續的一係列。
符倉燁,天地宗宗主。
神龍見首不見尾,但脾氣古怪,性情更是讓人捉摸不透,對於權力,他雖有強烈占有欲,但更多的,卻是那種掌控別人生死命運的快感,他的快樂,從來都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這個人,一心想讓新月大陸陷入極度的混亂,瘋狂地想要看到人們因為利益而互相殘殺的那一幕。
就是這樣一個精神上有著重度疾病的人,掌管著大陸一流勢力之一的天地宗。
“很吃驚是不是?你真以為我不知道你是符倉燁派來的?你們天地宗有本事闖入我飄渺穀,有本事拿走我南薔的東西,除了要有內應之外,還要有極其精妙的計劃,但是很不幸,他的精妙計劃裏漏了一環。”南薔像是早已猜到了一切,隻是,這一切都來得太快,她還沒有準備好。
不過,沒有準備好又如何,隻要她想,她相信她一定可以。
“漏了什麽?”黑衣人不打自招,急切問道。
“你不會真以為我是剛剛回到飄渺穀吧?”南薔像是打量傻子一樣打量著他。
搖頭,歎氣,“果然。真不知道符倉燁怎麽會留下你來打探消息?”
“誠然,我也是這麽認為的。”南風低聲自嘲道。
他以為南薔剛回來,卻不知南薔早已回來,做出剛回來的模樣,隻是不想讓人知道她已經去了神醫樓,查看了那裏的一切。
神醫樓是她和非凡哥哥親自設計的,裏麵的每一個機關都是他們一起琢磨的,更何況是南薔最珍愛的各種藥物了,每一樣有價值的、特殊的、有待繼續研究的藥物以及靈藥,放在哪裏,放了多少,她全都熟記於心。
“最簡單的一點,那便是我的複容丹被人動過了,而會動那東西的人,除了愛美而以外受傷的女子以及那種對於自己容顏有著極度偏執的人,我想,是不會有人願意拿走它的。”
十顆複容丹,隻餘三顆。
另外七顆去了哪裏?
神醫樓裏機關被一股陰寒內力強行毀壞,卻也留下了那人一滴血,一片碎衣。
司碧口口聲聲說東西都在,沒有失竊,隻不過是為了讓自己疏忽罷了。
“複容丹?”南風有些不解。
“是的,複容丹。這東西有著令人恢複容顏的功效,當然,隻限於燒傷之人。而在我的記憶中,這樣的高手真的很少很少,大陸上不出兩人。”
木梵曾經給南薔分析過新月大陸上的所有一流勢力,包括這些勢力的老大的特征、脾性以及手段。
得到最有江湖經驗的神醫木梵道人的親自掃盲,南薔幾乎不用想都知道拿走複容丹的人是誰。
況且,這個人的武功極其陰邪,內力屬陰,血液裏帶著陰寒物質,那片碎衣,則是木頭師父常說的符倉燁最愛的黑鷂絲所致。
種種跡象都表明了一個事實,那就是天地宗的宗主符倉燁真的紆尊降貴到了她飄渺穀,還做了一次小偷。
這要傳出去,該是多麽的震驚啊。
“你便是以這個推斷出是符倉燁的?可萬一是別人想要以複容丹來討好他呢?”南風覺得南薔很聰明,能夠以小見大,不過,還是差了些考慮。
“當然不是,我在神醫樓裏發現的可不止這些。”南薔沉吟片刻,道:“你既然已經隱姓埋名要與她相守一生,便不該再插手這些事情,具體的我也不便告訴你,今日你送來的消息很有用,真的很感謝你,但是我希望以後你不要再插手我的事情了,好好陪著她,珍惜你們等了這麽多年才來到的幸福。”
她說的,發自內心。
因為懂得那份來之不易,所以不願他們的幸福出現一點威脅。
暗處的敵人太強大,她不敢保證南風再這樣幫助自己會不會出事,所以隻能拒絕。
“這是我自願的,她,也不會阻止。”南風知道南薔的意思,但他欠下這個女孩的太多,如不償還,他寢食難安。
“可我不願意,你們若真的想要報恩,那便答應我不再插手,何況我當初隻是為了夜冥雪而已,並無其他。”南薔沉下臉來,卻沒發現,她身邊的前卿也在這一刻沉下了臉。
小姐,你真是為了夜冥雪?這要是被主上知道了,會爆發怎樣的戰爭哦。她暗暗抹汗。
“可是你需要——”
“我不需要。”南薔打斷他,冷聲道:“你真以為我隻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我說過,隻要我願意,我一定可以站在那個地方。而這一切,不需要你的幫忙。”
“真的隻能如此嗎?”南風忽覺這個女孩十分固執,但卻固執得可愛,固執得讓人不忍看到她受傷或是被人算計。
想起她當年知道自己是南家的人後,不願救自己的神情,就連他都以為必死無疑時,睜開眼睛得到的卻是與愛人相守一生的幸福。如今,為了他的這份幸福,她選擇了漠視、拒絕他的幫助。
“隻能如此。你若是幫我,我反而會不安。”南薔點點頭,神情凝重。
“也罷,既然如此,那我便不打擾了。”南風知道南薔轉身的意思就是在下逐客令,他苦笑一聲,忽然定定看著這個少女的背影,一字一句道:“南薔,我等著你成功的那一天。”
“會的。”她沒看他,卻答得無比堅定。
南風走後,南薔轉頭看向那一言不發、眼神裏帶著淡淡防備的黑衣人,突然想笑。
“當著你的麵說了這麽多,你猜,我打算怎麽處置你?”南薔問得直接。
“知道你這麽多事情,我自然活不了多久,被你發現之後我也沒打算活著出去,不過,我要告訴你,敢與我主子做對的人通常都不會有什麽好下場。”黑衣人嘴角露出詭異的笑容來,繼續道:“南薔,就算你是神醫、是毒聖,但你終究不會是我主子的對手。”
“我是不是符倉燁的對手,我想你看不到那一天了。”南薔聲音裏帶著一絲絲莫名的意味,微微閉眼,沉聲道:“前卿,讓前琅進來解決了吧。”
“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