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帝聖寵之神醫萌後
直到看不見南越的背影,南薔才回過神來。
她滿臉的疑惑,剛剛的出手完全是因為她感覺到自己被侵犯了,哪怕隻是一句話,她也不能接受。
來不及思考,銀針已經飛出了她的手。
她後悔,她錯愕,卻在看到南越眼底的那一抹悲傷時,變得完全迷茫起來。
南越他,如何知道自己身上有著蝴蝶胎記的?她被拋棄之前,他已經見過她了嗎?還是,是別人告訴他的?
她有時候很奇怪,在她回到南家之後,沒有任何人要求對她驗明正身,更沒有所謂的滴血認親,好似都已經默認了她就是南家十七年前丟棄的那個庶女,沒有人提起,她便也沒有想起這一茬,但今日南越的舉動卻讓她迷茫起來。
莫非南越是懷疑自己的身世,所以想看看那胎記?
可她清楚地記得他那時候的眼神裏沒有懷疑,沒有好奇,有的,隻是一種向往,一種對未來的向往,不帶一絲褻瀆之意,卻讓她莫名地覺得心顫。
“你在想什麽?”耳邊突然傳來熟悉而突兀的聲音,南薔身體一顫,回頭,惡狠狠地瞪著玄九夜,怒道:“你做什麽?嚇死我啦。”
玄九夜顯然沒料到南薔會有這麽大的反應,眨眨眼,摸摸自己的臉,想想自己是不是被她嚇得臉色慘白了,委屈道:“我這不是擔心你嗎?話說回來,你怎麽突然對南越出手了?他不是你大哥哥嗎?況且我看他對你挺好的,怎麽說動手就動手啊?”
玄九夜不確定南薔知不知道南越的別樣心思,但他也不打算說破,很多事情,不是說清楚之後就會往更好的方向發展的,正如他,對她。
現在這樣其實就已經很好了,她把自己當作一個可以信任的朋友,這就是最好的結局。
“我其實沒想動手來著,這不是條件反射嘛。”南薔自顧自嘀咕著,心中有些煩躁,不由盯著玄九夜手上的東西,“你剛剛還真是及時啊,若不是有你出手,隻怕我已經誤傷了大哥哥。”
“沒事沒事,我這不是一回頭就看見你動手了嘛,純屬巧合。”他笑笑。心中暗暗決定,他是絕對不會告訴南薔其實他一直注意著兩人的情況的。
南薔也沒多想,對於外人,她從不會放鬆警惕,但對值得信任的人,她一向是個懶姑娘,能不動腦就不動腦。
“喏,你的銀針。”玄九夜取下銀針,遞給南薔,還不忘讚賞道:“其實你這一手銀針真的不錯,就算是個高手,若是一個不小心也會中招,可惜了,你不會武功,不然的話,一定是個了不得的人物。”
南薔無語地瞥了他一眼,“誰說隻有會武功的人才能有成就?誠然這是個暴力的時代,但若沒有這個——”她指指自己的腦袋,繼續道:“武功再高也還是會一敗塗地的。”
“得,你說的真對,我佩服。”玄九夜見南薔已經不複之前那迷茫頹廢的憂鬱神色,放下心來。
與她說這樣多,完全是擔心她想太多,影響了心情。
“玄九夜。”南薔冷不丁看著他,眼神尤其嚴肅。
“嗯?”玄九夜很顯然不太適應這樣的南薔,從一開始認識她,他就沒見過她這樣。
“你也覺得,大哥哥有些不對勁,是不是?”她看著他,在他開口之前道:“若你當我是朋友,就不要說假話來敷衍我。”
玄九夜連忙閉嘴,無奈地搖頭,意思是,我可以不說嗎?
南薔眉一挑,“快說。”
抵不過她那樣威脅的眼神,更多的,是抵不過她想要知道的決心,玄九夜終於妥協,尋了個位置坐下,示意南薔也坐下,緩緩道:“我不知道南越對你是什麽樣的企圖,但我知道,短期之內,他是不會傷害你的。這個人我也查過,不得不說他很有手段,至今為止我查到的全是他關於南家的事情,一點其他的線索都沒有,而我們,都不會相信,他隻是南家的人,他手裏握著的勢力隻是南家,不是嗎?”
“嗯,你接著說。”她神色依舊嚴峻,美眸裏溢滿了言語無法說清的流轉光芒。
玄九夜看了她一眼,轉過頭看向無邊的大海,突然歎了口氣,繼續道:“在這船上,其實我一直在觀察他。他的武功應該在我之上,這點我不得不承認,但是我感受不到他的內力氣息。你就算不會武功也應該知道,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內力氣息,隻要不是很特別的功法,同等級的高手都能借助這個人無意間散發出來的氣息判斷他的內力屬性,但是,我感受不到南越身上的氣息。南薔,南越這個人真的很不簡單,我私心裏不希望你和他走得太近,不然早晚有一天,你一定會被他傷害的。”
“是嗎?他是我大哥哥。”南薔堅持這一點。
“是嗎?可他當你是妹妹了嗎?”玄九夜挑眉,反問。
“當然。”南薔反駁。站起身來,“我累了,要去休息。對了,這棋盤你記得收拾好,我明日還要與大哥哥下棋。”
“希望你不是在逃避。”在南薔走到船艙入口前,耳邊傳來玄九夜這樣一句說不清情緒和目的的話,像是提醒,像是警告,卻更像是一種請求。
逃避?
她有什麽可逃避的?
不就是和大哥哥有一點小小的誤會嗎?
她還就不信了,憑她南薔的手段,還不能查到關於大哥哥的背景?就算他真的很神秘又如何,她沒有感覺到他對自己的惡意,那就是說他現在還不打算對自己動手,既然如此,還擔心什麽,先把師父救出來再說,說不定師父知道什麽呢。
“南姑娘。”走過去的同時,身邊的人衝自己行禮,南薔忽然停住腳步,收回思緒,仔細打量著玄九夜帶來的這個侍女。
她在淩雲峰見過她,那時候忙著救玄玥,她沒怎麽仔細觀察她的樣貌,今日隻是一眼,她忽然笑了。
易容?
在她麵前易容,是不是太小看她神醫傳人的身份了?
南薔輕笑,一手就要握住樂樂的手腕,卻被她巧妙地避開,“南姑娘這是要做什麽?”
她問得無辜,眼神疑惑,臉色緊張。
南薔看得好笑,不由耐心解釋,道:“我幫你看看你的暈船之症好些了沒?怎麽,還怕我害你不成?”
樂樂怔了,剛剛有那麽一瞬間,她以為南薔已經發現了,但從她的眼中,隻能看到關心,一個醫者的關心。
若是了解南薔的人定然知道樂樂的想法大錯特錯,南薔作為一個醫者的關心從不體現在臉上,而現在她是這表情,那才是真正說明她已經發現的鐵證。
可惜啊,這個人很明顯不了解南薔。
“我已經沒事了,顛了這幾日,差不多已經習慣了。多謝南姑娘關心。”樂樂臉色有些不自然,勉強向南薔表示歉意。剛剛確實是反應得有些過激了。
“那就好。我看你臉色還有不好,蒼白無血色,大概是身子有些虛弱,這裏有一顆養身丸,給你。”南薔遞出一顆白色藥丸,看也沒再看樂樂一眼,轉身離開。
這樣瀟灑,分明就是裝的。
不過,她樂意裝。隻要玄九夜那狐狸和大哥哥沒看到,樂樂一定會上當的。
誠然,他們都沒有看到。
也就是說,她的猜測,很快就會有答案了。
——
“主上,要不要調一批暗衛隊跟上?”前昱麵無表情地站在君墨焱身邊,感受著來自主上身上的寒意和冷氣,默默感歎,南薔小姐真的是主上的軟肋了嗎?
“不用,幾人,已經足夠,除非無淵海想要來一場血流樸魯的大戰。”君墨焱冷笑,鳳眸星目裏滿是自信,一種處於萬千事物皆在手中的自信。
“南宮家傳來消息,丞相,不是,南宮齊晨已經奪得家主之位,另,借助五彩寶石之力收服了五靈草。”前昱再次稟報道。
“嗯,我已經猜到了。”他臉上沒有多少驚訝表情,在齊晨告知他要回南宮世家的那一夜他就已經有了計劃,五彩寶石是他給南宮齊晨的,會有什麽樣的結果他心中早已有數,隻是,唯一的異數就是青木家族竟然能夠困住木梵道人,引得南兒必須前去青木家族救人。
青木家族,很好。君墨焱眼底閃過一絲冰冷的光芒,周身的溫度驟然降低。
“不知南兒現在可好?南越與玄九夜都在她身邊,真是讓人很不舒服啊。”君墨焱喃喃自語著,醋壇子眼看著就要打翻。
“清波,執意跟來,不知主上——”
“帶著她吧,南兒看到她一定會很高興的。”君墨焱擺擺手,示意前昱下去。
他躬身離開,心中既是疑惑又是詫異,從不因任何人,任何事打破自己規矩和計劃的主上,現在竟然拋下那一大攤子事情前往無淵海,即便齊王殿下可以暫時應對,但整個計劃必須有主上親自掌控才行,若主上這一次在無淵海耽擱太久,隻怕會有異數。
主上對南薔小姐中毒太深,已經算是病入膏肓了,南薔小姐把他丟下,和其他男人一起出海,即便初衷是不希望主上去冒險,但這行為也太——
可惜啊,主上雖然生氣,但更多的卻是對她的擔憂,這樣的主上,從一個冷酷邪魅的邪帝變成這樣一個願意為一個女子覆了天下的昏君,這確實讓人很是難以接受。
不過沒人敢提出反對,因為提出反對的那個人現在已經呆在煉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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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上,您不能去無淵海,至少,現在不能去。鳳棲國最近動作越來越頻繁,青陵國的司馬嘯現在已經處於奪位的關鍵時刻,還有南陵國的趙子默所謀劃的叛亂即將開始,如今天下局勢紛亂,正是主上出手的好時機,您怎麽能這個時候離開呢?”前風一臉堅定地跪在君墨焱腳下,字字出自內心,句句發自本意。
君墨焱沉默,不語。
冷傲的俊美臉龐忽然露出一抹淺笑,“前風,你說,若我為了南兒傾覆了這天下,她可會高興?”
這話一出,鎮定如前風也不由打了個冷顫。主上這意思,分明就是要為了南薔小姐把天下局勢再次打亂,到時候隻怕整個新月大陸會陷入一種更加緊張的危機中。
主上他,真的要為了一個女子這樣做嗎?
主上的雄心壯誌他不是不知道,隻是這在一個女子麵前,卻變得這樣微不足道,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愛美人不愛江山?他不懂,真的不懂。難道一個女人真的可以改變一個男人的無上計劃嗎?
“主上,您要想想,您這些年的謀劃難道還要重新歸零再來嗎?”
君墨焱大手一揮,一股蒼勁的力道把前風揮倒在地,他吐出一口鮮血,卻依舊固執地跪在他麵前,“主上。”
“你就這麽小看本君的能力?前風,看來你的磨練還是不夠。也罷,放下你手中的事情,回煉獄去吧。”君墨焱冷冷看著他,眼神裏沒有一絲溫度,冰冷如劍。
“主上,就算您要把我貶到煉獄,我也要說,您不可以為了一個女子就把自己的霸業置於腦後,這不值得。”
砰——
前風的身體再次飛到大殿的牆上。
“不值得?”君墨焱邪魅的臉龐露出一絲不耐,幽深如海,森冷如寒星的眸子裏閃過一絲不悅,“前風,你的話還是太多了。暗月帝國要做的事情就算我不在也一樣可以做到,而我想做的事情,就算是天塌了,也一樣會做到。”
這一刻的他,狂傲,冷冽,一身的王者之氣猶如天生的上位者,不怒而威的神情讓守在殿外的前卿前昱等人不自覺地跪倒在地。這就是他們的主子,這就是他們暗月帝國的王。
新月大陸,暗月帝國不屬於任何一個國家、勢力,乃至隱世一族,這個帝國隻屬於一個男人,一個可以睥睨天下,將天下玩弄於掌心的男人。
這就是他們暗月帝國的無上帝君——君墨焱。
在君墨焱十歲的時候,玄機子曾經問他:“墨焱,你現在最想做的是什麽?”
小小的人兒已經擁有了睥睨天下的傲然王者之氣,他精致俊美的臉上露出一抹沉思,然後那雙猶如夜下寒星的眸子裏閃過一絲精光,“我要創造一個屬於我君墨焱的帝國,新月大陸唯一的主宰,唯一的無上帝國。”
從他十歲起,就開始一步步走向那個看似不可能其實已經漸漸視線的夢想。
他的帝國,在他十八歲時已經完全屹立在新月大陸之上,每一個角落,都有他君墨焱獨有的標誌。
隻是這一切,沒有人知道。
隱約有著一些隱世老頭猜測過那股強大無比的勢力主人就是他,但更多的卻是不願相信,誰也無法相信,這樣龐大而神秘的一個帝國主人竟會是一個十八歲的少年,這太不可思議。
隻因,暗月帝國所擁有的實力,可以與任何一個隱世家族抗衡。
區區大晉王朝的皇權,根本滿足不了君墨焱。
但現在,他還有一個更加貼近心口的夢想,那就是為她,為他愛的人打造一個新的帝國,以新月大陸作為迎娶她的聘禮。
“咳咳——”前風忍住體內暴亂的真氣,再次跪在君墨焱麵前,眼神執著,而崇拜地看著他,“南薔小姐手段極多,還有南越和玄九夜同行,主上大可不必擔心,為何不先把眼前的局勢控製住了再去尋她?若南薔小姐知道你為了他把多年謀劃的一切置之不理,她會如何想?”
砰——
這一次,君墨焱不再留手。
前風臉色慘白,口中不斷溢出鮮豔的血紅,瞳孔有些渙散,前昱和前卿不顧自己的安危從殿外衝進來。
“主上,前風無意失言,請饒他一命。”
兩人異口同聲求情。
君墨焱森冷的目光掃過兩人,良久,似是來自暗夜的一抹歎息,“你們也認為,本君這樣做是錯的?”
“屬下不敢。”
“好一個不敢,今日本君就要明明白白地告訴你們,南兒是我暗月帝國的君後,唯一的君後,她的一切,比任何事情都重要,若再有人敢以她胡言亂語,不要怪本君不念多年情誼。”
他一身玄服無風自動,頭上的黑寶石王冠在這一刻顯得尤為神秘而詭異,像是來自無邊的黑夜,卻更像一種救贖,來自靈魂的救贖。
“告訴黑耀,立刻動用暗月帝國的力量,務必在我趕回來之前穩住現在的局勢。還有,待前風養好傷後就將其送到煉獄,你們二人隨我一同前往無淵海。”君墨焱閉眼,似是累了,緩緩坐下,不再看奄奄一息的前風和滿眼驚懼的手下。
他眼前浮現一個女子巧笑倩兮的嬌美模樣,她的一舉一動,一言一笑,自發地鏤刻在他心上,不滅,不散。
她是他心中唯一的溫暖,是他黑暗人生裏的唯一光芒,是他這一生再也無法放下,也不願放下的心之所在。南兒,願你護好自己,等我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