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敞心扉互訴衷腸

窗外,月亮已經淡化成了一層淺薄的淡黃色,黃家寶藍色的天幕,讓人掃除了心中不少的陰霾,我對花蘿卜說道:“我要看日出!”語氣好像強硬了一些,立即牽著他的手,嗲嗲地撒嬌說道:“我們去看日出好嗎?”

玄徹眉頭輕皺一下,“你一夜沒睡,肯定很累了。”

“不是我要看,是小蘿卜頭。他想要和爸爸搞搞浪漫,培養陪養感情啦!”我都這麽主動了,這塊木頭不會還沒有反應吧。

花蘿卜抱著我坐在了皇宮最高建築的屋頂,寶藍色的天幕上零星地綴著幾顆星星,忽明忽暗地似乎在和我打招呼。闊達的蒼穹裏泛著層層幽暗,隱逸著無數的秘密。

淺淺的薄霧在幽幽然的背景下生騰起一層若有似無的薄紗,空氣中夾雜著淡淡的燒焦味。大火似乎把空氣一起點燃了,現在空氣中還泛著熱浪。

我坐在屋頂,靠在花蘿卜的懷裏,一縷一縷的暖意漫延到四肢五骸,把寒冷僵硬感驅散了。

“皇宮剛剛著火了,是你幹的嗎?”

我憨然一笑,“花蘿卜啊,我發現你越來越像我肚子裏的蛔蟲了,我幹什麽都逃不出你的法眼。”

“肚子裏的蛔蟲,我在你心裏的地位就是一條蛔蟲嘍?”玄徹報複性的搖晃了我一下。

十幾丈尺高的地方摔下去,不成肉醬也跟肉泥差不多了,我隨手拽住他的衣服,“喂!你知不知道這樣會嚇到小蘿卜頭啊,潛移默化中會產生恐懼的心裏,對他今後的成長非常不利哦。”所以胎兒時期母體的情緒非常重要。

玄徹把我抱坐在他的大腿上,頭埋在我脖頸間,語氣黯然地說道:“雪兒,我說過我會永遠保護你的。你要相信我。”

“是不是蕭翎很難對付?”我能察覺都提及蕭翎,花蘿卜眉宇之間一閃而過的憤怒,“你在下麵水晶宮殿的時候,以你的武力和黑衣人交手,明明可以把天瑾帝救出來,但是你忍住了。感覺你現在的處境很被動。”

“烏斯在他的手上,玄逸被他控製了意識,還有母後中他的毒,每天都會病發一次,最近時間越來越長了……”

我從玄徹的話語中聽到了他的責任心,他平時擺出一副混世的模樣,似乎對什麽都漠不關心,烏斯玄逸都與他非親非故,皇後又不是他的親生母親,他也大可置之不理,但是他還是一一顧及到了他們的安危。這是我赫然發現的花蘿卜的另一麵,“既然現在被蕭翎束縛在一個被動的狀態,那為什麽我們不可以主動出擊呢?”

玄徹隻是緊緊地抱著我,不做任何的回答。

我的頭發鬆了,現在的樣子肯定非常狼狽,我索性把發綰解了,如黑色綢緞般的發絲飄落而下。玄徹伸手握住我的發絲,青絲如流水般在指尖穿過,他笨拙地以手當梳,慢慢地梳裏著我的頭發。我突然產生一種錯覺,好像我們可以一起走到天涯海角,海枯石爛……

隻有我的心裏知道,那份掙紮。我來自二十一世紀,那裏有我太多的牽掛,Edward還生死不明,我不可能就待在這裏。但是卻在不知不覺中把自己的心遺失了。

“花蘿卜?是不是我束縛了你,牽絆住了你的腳步?”因為你估計到了我的安全,所以做事才會畏畏縮縮,顧前向後的。

他寵溺地刮了一下我的鼻子,“你的小腦瓜子在想些什麽?現在隻是時機未到,一切都掌握在我的手中,知道嗎?”

看他這麽胸有成竹的樣子,那我也沒有什麽好擔心的。玄徹簡單地給我盤了個發髻,很難想象平時舞刀弄槍的一雙手能綰出多好看的發髻,我疑惑地問道:“你不會在我的頭上弄了一堆爛泥吧?”

“我覺得爛泥與你比較挺相配的。”

天漸漸亮起來,天幕的暗色好像在藍色中逐漸加上鈦白。黑暗漸漸散去,掩蓋不住這個醜陋的世界。反而覺得被黑暗渾噩的世界,幹淨一些。

我激動地指著北方的一顆星星,興奮地叫道:“那是北極星耶!”和現代的北極星一模一樣,都是夜空中最亮最大的一顆星星。忘了周遭的環境,隻是凝望注視著那顆粲然的星星,可以給自己一分鍾的遐想時間,自己回去了,回到了那個時空。

或許本來這兩個時空的界限不是很清晰,那我為什麽要分得那麽明了呢?我明明在這裏,為什麽要把自己排斥在外了,自認為是一個作壁上觀的局外人。我能在哪裏呼吸,在這裏呼吸還不是照樣在呼吸。既然心已經遺落,那麽就順著心的方向,把遺落的情感重新拾起來,坦誠麵對自己。不要逃避了,我要珍惜每一刻呼吸的機會。

“很普通的一顆星星啊,幹嘛那麽大驚小怪的?”玄徹朝著我手指指的方向望去,草草地瞥了一眼。

“你這就不知道了吧!在北方有七顆星組成像一個勺子一樣形狀,叫北鬥七星。勺柄指著我的方向上有一顆北極星,它永遠堅守在北邊,默默地給迷失的路人指引方向。”

玄徹仔細凝望著那顆光曦漸漸被白亮的天空吞噬的北極星,嘴裏不自覺地重複著我的話,“永遠堅守在北方,默默地為路人指引方向……”

“嗯哪!一旦認定了自己的方向,堅定地走下去,總會找到自己的出口。”說著我摟住了玄徹,耳朵貼在了他的胸口聆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說道:“玄徹你就是我的方向,你以後會瞞我,騙我了嗎?”

玄徹挺頓了一下,輕吻了一下我的額頭,“不會,永遠不會!”

“那我就姑且再相信你一回吧!”我擺出了高姿態,當他是小孩一樣,用手掌拍拍他的頭。

光明漸漸驅散了黑暗,東方泛起了魚肚白,一縷黃色的光沙從地平線逸了出來。因為在這裏沒有林立的高樓,遮擋住視線,我所見過我的太陽都是從在屋頂上躍出來的。用鋼筋水泥搭建的都市森林早就掩蓋掉了自然的本質,也隱逸掉了那條明暗交錯的地平線。

太陽露出了小半個頭,她顯得非常嬌羞,緩緩地移出來。此刻地太陽火紅火紅,一抹紅光撲在玄徹的臉上,好像給他的臉撲上了一層磚色粉絲,柔和了僵硬的棱角曲度,讓他堆滿心事重重的臉緩和了不少壓抑感。

我脫口而出地說道:“你看太陽,多像加了蘇丹紅1號的鹹鴨蛋蛋黃。”

“看日出你居然還能聯想到鹹鴨蛋,你是不是肚子餓了?”玄徹對於我嘴巴裏的新鮮詞匯已經見怪不怪,自動省略,挑明白的理解。

“不愧我是我飛雪的相公!”我在他的臉上偷親了一下,“聰明!”

幾乎是在一瞬間的時間,太陽整個跳出了地平線,稀疏的光芒斜斜地撲灑在大地上,劃過一道道長長的影子,在地麵拚湊出明暗交錯的格子。新的一天開始了,要麵對我的始終躲避不了。

良久之後,玄徹支支唔唔地對我說,看似乎他考慮了很久,“雪兒,我想有件事你必須知道一下。情殤煞用的血魄就是金蠱,蕭翎要找我的金蠱就在我們倆的身上……這一點他遲早會發現的……我怕對你不利……”

Oh my lady Ga Ga,金銀雙蠱咋都要和我扯上點關係。古人真是好玩,見人第一麵的見麵禮咋喜歡送蟲子的呢。烏斯是,花蘿卜也是。一個送的是定情信物,一個送的是鎖情信物。我還真不曉得,這裏居然流行用蟲子當丘比特手中的箭。

“嗬嗬……”對著玄徹苦笑兩聲,“烏斯給我的銀蠱已經給我帶來了不少麻煩了,你以為我還能獨善其身了嘛!你說你送條蟲子就送了唄,還把蟲子放進我的手臂裏,你惡補惡心啊。”一想到有一條和小烏斯一樣的蟲蟲在自己的身體裏麵吃喝拉撒睡,我就全身起了雞皮疙瘩。

“不植入你的筋脈裏,怎麽能種下情殤煞呢?養我的慈妃也就我母親的貼身丫環,在我擔任門主一職的時候告訴我一些我她的事。我的母親本是慕容世家的千金,慕容雪蝶。世人所知的慕容世家隻是一個擅於用毒的一個門族。並不知道,實則建立的是蝶血門,一個江湖上人稱的邪魔歪道。母親為了逃婚離家出走,遇到了父皇和蕭翎。中間發生了很多事,最後就陷入了這個局麵。母親當年生下我之後,產後大出血,彌留之際,把金蠱交給慈月,讓她告訴我,‘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情殤煞不是我在束縛你強迫你,而是我對你的誓言——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玄徹第一次向我這麽坦誠,我們坦誠地互相把自己的戒備卸除,似乎我們的心靠得更近了。

這讓我聯想到那次我耍手段讓他寫休書,“那……你那時候所寫的情詩是真心的嘍!”

“什麽情詩啊?”花蘿卜居然跟我打起了哈哈。

考驗我的記性嗎?我朗朗地念道:“‘絕代天驕風華貌,不惜紅顏枉年少。可比鶼鰈化情鳶,能執子手願偕老。’當著那麽多人麵表白,現在想不承認了?”我玩性大起,咯吱花蘿卜的胳肢窩。

花蘿卜因為要緊緊抱住我,不讓我掉下去。所以就沒有手來阻止我撓他癢癢,隻好嘴上求饒,“我早就告訴了你啦,是你後知後覺現在才發現的。”

我雙手環抱住他,“那就把情殤煞當成我們之間的紅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