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究竟誰勾引了誰

回到殷刺史府已是夕陽鋪地,血紅染麵,暮晚清風拂麵,怡人沁爽。

一路上,我情緒高漲,不停地嘮叨著花蘿卜,把他罄竹難書的罪狀一一列舉出來,當然少不了一些陳芝麻爛穀子的小事抖出來小題大做一番。在我和尚念經似的炮轟之下,花蘿卜,麵含痛苦之色,痛定思痛,恨不得立即召開批判大會深刻悔改。

回府就到了晚飯的時間了,雖然邯漾地處北方,可是物產還是相當豐富的,雞鴨魚肉,鮮蔬瓜果,物種齊全。一桌的美食,激得我的肚子唱起了空城計。我毫不顧忌形象,一收抓起一隻油膩膩的雞腿,另一隻手,則那湯勺盛碗裏的五味鮮蔬羹。左右開弓,狼吞虎咽起來。

玄徹一動不動地看著我,輕皺了一下眉頭,“斯文點,別人看見了還以為我不給你吃飽,虐待了你!”

“摸斯鬱夫,湯然鬧都吃甜。”其實我心裏盤算的是:我是孕婦,當然要多吃點。但是鼓了滿滿一嘴,一張口講話就是這種效果了。

可是玄徹居然能聽懂,他鷹般尖利的眼眸上下掃描了我幾回,“聽說孕婦會害喜,沒什麽胃口,一見到油膩的食物就會吐,我看你——”怎麽那麽反常啊。

看得我不爽極了,好像我肚子裏不是小蘿卜頭而是脂肪一樣,“悠噴似,一此其區恩啊!”翻譯一下就是:有本事,你自己去生啊。你以為我不想害喜啊,一看到食物,立即捂嘴欲嘔,多麽嬌滴滴,多麽柔弱無助,比林妹妹還惹人憐惜,還能體驗一下被捧在手心裏的感覺。哪知道我肚子裏的小蘿卜頭這麽彪悍,我吃什麽他都來者不拒,看來這將來也會是一棵花心大蘿卜,有遺傳嘛!

“你吃慢點!”玄徹輕車熟路從我腰際拉出一塊絲帕,拽過我的頭,拿絲帕給我擦著嘴。

看看我們的對話多麽像人和寵物在交流,一個講標準的人話,另一個講著鳥語。這是一幅多麽和諧的人類與動物相處的和諧畫麵。

“報告門主,秋娘姑娘醒了,情緒很不穩定!”門口一個士兵彎腰拱手報告。全本小說吧網

玄徹眉宇掃過一縷異樣,“雪兒,你在這裏慢慢吃,我先去看看。”說完玄徹拔身就走,匆匆趕去見秋娘了。

我愣愣地盯著玄徹消失的方向,雞腿還叼著嘴裏,咋心裏酸溜溜的,不斷吐著酸泡泡,有種被拋棄的感覺。是不是孕婦都是比較患得患失,多愁善感的呀?

我抓起一整隻醬鹵雞,也要去看看熱鬧。對於花蘿卜我還是很不放心。

我邊啃邊往欣賞北方建築的園林藝術,走馬觀花,跟晚上逛夜市、吃大排檔一樣愜意。

慢悠悠地走到門口,聽到裏麵出來淒厲地叫喊,“火!好多火,轟轟亂串,要燒著了,全部燒著了。我好怕啊!”接下來傳來嗚嗚的哭泣聲。

我站在門口,感覺當頭棒喝,秋娘楚楚可憐地往玄徹懷裏鑽,而花心大蘿卜一向是來者不拒,巴不得有美女投懷送抱,緊緊摟住秋娘。

他們倆把我當成死人了啦,我運足氣,一吼!“花蘿卜!我一不在,你就背著我偷吃!”把我的話當成了耳旁風,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玄徹感覺被點擊了一下,快速推開秋娘,心虛地說道:“雪兒,你怎麽來了?”秋娘好像換了個人,八爪魚一樣纏著玄徹不放。

“你可以來這裏泡妞,我怎麽就不可來這裏參觀了!抱怨我壞你好事嗎?”

“雪兒,你誤會了,她是受驚過度,所以才……”他厭惡地扳開秋娘的手。

玄徹極力解釋,在我眼裏,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

她受到驚嚇了我心裏也怕怕的呀,純粹是借口!“她受驚嚇了,需要的是壓驚茶,而不是你的‘愛的抱抱’。如果秋娘真的需要,我可以無私地送上我的‘愛的抱抱’啊。”

我氣得雙手使勁揉捏著手裏的醬鹵雞,隨手向後一扔,走過去,伸出油膩膩的手一把抓住秋娘的衣服,濃香四溢的醬汁在雪白的裘衣上留下了十根爪子印。沒看出來,秋娘這麽溫婉的姑娘還是狐狸精轉世哦,到處勾引有婦之夫。想來也對,能在駑國軍營那麽惡劣的環境下能存活下來,這個女人不一般的簡單那,是我輕敵了。我覺得還不過癮,手接著去摸她的臉,效果太經典了——好一張油酥餅大臉啊。

我嘴上驚訝地說道:“哎呀!不好意思哦,我不知道自己手是髒的,看把你的衣服弄的。你還是快換洗一下吧,我們先不打擾了!”說完,我拽起花蘿卜往屋外走。

“雪兒,你太胡鬧了!我和秋娘不是你看到的那樣,什麽都沒有。你的心裏不就能陽光一點嗎?”玄徹居然先向我發起了牢騷。

“你還說我是在胡鬧!我辛辛苦苦懷孩子,你卻要找女人亂搞,還指責我的不是咧。”我氣呼呼地走得極快,“我心裏陽光不了,再繼續陽光下去就要引發幹旱,枯竭了!”

玄徹緊跟在我後麵,拉住了我的手,“我對她沒一丁點的意思。”語氣緩和了一點。

“你對人家沒意思,不代表人家對你不朝思暮想,情有獨鍾啊。”

“我找她隻是想問清楚,火災的經過,誰知她一回想就成那樣了!那個破草屋那麽多年都沒有事,怎麽今天就會突然失火了,你就不覺得很奇怪嗎?”玄徹坐在花園裏一旁的石椅上,手拉我坐在其腿上。

淡淡夜幕拉開,漫延開輕輕霧靄,小湖淩波微蕩,花香陣陣撲鼻。在這種優美的壞境下吵架,把這個劍拔弩張的氣氛都渲染地浪漫了幾分。

玄徹不說我還沒有注意,的確這裏麵有蹊蹺,“花蘿卜,很奇怪哦!秋娘明明在小屋裏,當時火情十分嚴重,那個小屋也快要倒塌了,憑她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質女流怎麽逃脫的?當時,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暈倒了。”

“大殿上烏斯中毒,暗香疏影閣燒烤那晚我們被迷糊灌藥,烏斯離奇死亡,你被哈特俘虜,玄逸當太子等等一切的事,不覺得都很不尋常嗎?”玄徹幽深的眼眸收緊,泛出幾縷愁思。

仔細一想近來發生的事,好像裏麵隱藏了什麽陰謀,一步一步向我們逼近,渾渾然無所知,陷入局中,而我們現在就是他手中的棋子,隻能被那位背後高人利用。

敵人在暗,我們在明,“我們豈不是現在的處境很被動,也很危險。”

玄徹輕咬著我的耳朵,路過之人看我們隻會以為是在調情,“我會保護你的!我們現在需要的是互相信任,狐狸尾巴早晚會露出來的。”

“秋娘肯定有問題。”我的第六感一向特準,“她之前為了她爹的畫像連命都可以不要,而醒過來,對畫像就隻字未提了。”

“那我們先從她身下下手?”

我興奮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我現在非常讚成你去當臥底,好好加油把她追到手哦!”我那個激動勁兒,多像老媽鼓勵自己的兒子快點娶兒媳抱孫子。當然還不忘自戀一句,“唉!世界上還會存在像我這樣的賢內助嗎?賢良淑德,寬宏大量,相夫教子……”

“你不吃幹醋啦?”玄徹用修長的手指刮了一下我的鼻子,一臉的寵溺。

“誰吃醋了,吃誰的醋啊?”我滿臉疑惑地向四處張望了一番,“好像沒有耶!”

玄徹推推我,“起來,我現在就要去找秋娘姑娘,謹記娘子的交代,秉承娘子的意誌,早日把她泡到手!”

“不準假戲真做,萬一把她的肚子搞大了,到時你的責任就難逃了。”我思來想去還是不放心,“你們堂堂蝶血門就沒啥人才了,引誘個小女生都要門主親自上陣!弄得你的手下都好像是吃屎的,什麽本事都沒有。”

玄徹雙手摟住了我,轉了一個方向,用他的身軀為我抵擋住沁涼的晚風,“他們都沒有我帥嘛!‘淳於第一美男子’一出場,就手到擒來。”

“一事歸一事,你今天還是要寫一千字的檢查書,交代事情原委,還要有自己深刻的反思。加上一千字的計劃書,把套秋娘話的整套計劃寫好,一步一步要求盡量詳細。還要寫一千字的保證書,保證對我忠貞不渝,至死不變。這樣才能讓解解氣,安安心。”

玄徹不禁兩眼翻白眼,“你今晚不打算讓我睡覺啦?”

“你寫完這些東西不是照樣可以睡覺。你不要亂加罪名,我可沒有剝奪你睡覺的權利。對了!還有一百遍的罰抄還沒有交給我呢。”

“大好時間浪費在這些沒有意義的事,要不,我們做一點有意義的事?”玄徹朝著眨眨眼。

我要掙紮著站起來,玄徹雙臂還是緊緊地箍住我,細密灼熱的吻落在我的臉上,脖頸……粗重的喘息撲在我的臉上,一陣麻酥的感覺襲來。真是的!這頭色狼,**難道就不分一下環境的嘛!這裏是公共場合,萬一被人看到多尷尬啊!

灼熱的手掌撫摸上我的嬌軀,“雪兒,你的小籠包何時變大了?”

“人家的本來就不是小籠包好不好!人家是大包子!”我氣死了,吃了豆腐,還嫌量少。我懲罰性地咬住了他的肩膀。

“兩位這是在幹啥?”一個很不協調的聲音響起,粗糙的聲線中帶著幾絲玩意。

真是煞風景!我和玄徹對視一笑,尷尬地收拾了一下身上淩亂的衣服,莫軍師真的不是非一般的八卦,你說嗯嗯啊啊的能幹嘛,幹什麽不識趣還來打擾。

“本王和王妃在賞夜景,不知莫軍師也有如此雅興。”玄徹說得一本正經,道貌盎然的。

“嗬嗬,王爺和王妃好雅興,在下哪是附庸風雅之人,隻是飯後散步。在下就不打攪了。”

哼!嘴上說不打攪,其實早打攪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