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臉？”唐凡看著眼前完全沒有五官的人，一想到之前的時候心底還有了一點綺思就感覺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怎麽？很難看麽？”唐凡震驚的神色讓她有些惱怒，這時候到是很不滿意了。甚至還故意的向唐凡靠攏了一點。
他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又覺得自己現在的作為實在是有些不好。
“我不是那個意思，隻是一下子被驚到了。”他說道，這女子雖然是這個樣子，也不知道到底經曆了什麽。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麽找到這裏的，我也不想知道，但是這裏有我一定要得到的東西。”她說道，“你應該對我想要的東西不感興趣。”
“你想要的東西是不是隻對你有用？”唐凡已經看不出她的表情，但是就看她的動作就知道現在她也很緊張。她對這東西很有些勢在必得的意味。他一想就猜到了應該是她的臉皮。
“你是怎麽變成這個樣子的？”他有些好奇，而且還有些擔心，這裏是分辨不出人和鬼的，但是這女人既然是這個樣子，顯然不是人。
“你想知道？”她的語氣十分平靜，就像是想要討論今天的天氣如何，不見一點異樣。
唐凡聽著卻有些不忍了：“我隻不過是覺得不管是因為什麽你經曆了這樣的事情，應該想要跟別人說一下，要是說出來，說不定會好過一點。”他臉上的驚訝之色早就已經退去，之前的時候也不過是因為太過突然，他嚇了一跳。
以前的時候他是處理過各種傷口的，自然是知道有些傷痕可比這恐怖多了。隻是一下子看到一個沒有五官的人還是有些驚懼，這跟其他的都不一樣，是真正的無，沒有見過的人是不能想象出這種感覺的。
“反正路還很長，你要是想要知道，我也可以說一下。”她的語氣很是平靜，如果不是緊握的雙手，唐凡真的以為她早就釋然了。
“我的年紀比你大了不少，應該是有幾百歲了。”她說道。唐凡忍不住在心底吐槽，貌似是從這次下山開始見到的都是什麽百年的老鬼，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麽運氣。
“那時候我有一個一起長大的鄰家哥哥。”她說這話的時候還有些溫柔，顯然是想到了什麽開心的事情。
“隻不過這事情的變化從來就不能按照我們的設想去走。”她說這話的時候已經有了幾分狠厲之色，顯然是之前的經曆還是讓她有了什麽變化。
“這世界上怎麽可能事事盡如人意。”唐凡歎了一句，這不過也就是一個看不破情關的。
“如果不是之後的時候出了變故的話，我也不會這麽恨！”她說到這裏的時候還是有幾分不甘，唐凡聽她說的話就能聽出來，這人的變化就應該是出在了這裏。
“後來的時候我家出了一些變故，但是之前的時候兩家就已經有了婚約，隻是他的母親，改變了心意，她覺得我配不上她的兒子，可是我什麽時候想過其他的事情。”
“我也沒有非要他不可，隻是勸了我家的家人取消了婚約，搬到了相鄰的鎮子。”
“本來從此以後隻不過是過的清苦一些，但是我家的生活也不算是太糟糕，我還已經說了一戶不錯的人家。我們成親了。婚後的生活很幸福。隻是我沒有想到那變故還是找了過來。”
“原來是因為他之後娶得是一家有權勢人家的女兒，本來也不關我的事。可是她也不知道在哪裏聽說了我和她丈夫從小一起長大，情分非同一般，居然設計了我。”
唐凡聽到這裏，也不得不感慨，真是最毒婦人心。誰能想到之後還會有這種變故，就算是之前的時候他們恐怕也沒有想到在多年之後會是這種結果。
“那人買通了我們鎮的一個混子，居然誣陷我跟別人通奸。”
“我丈夫相信我，但是不知道是什麽人告訴了族長，他們之前的時候就眼饞我們的家底，這時候更是不肯放過，最後還是我丈夫把所有的家產都獻給了族裏，他們才答應放我離開。”
唐凡知道這不是結束，如果就這麽離開的話，就不會有之後的事情了。
她的頭低了下來：“那個傻子，我之前的時候就知道這些人能做下這種事情就不會這麽輕易的放過我們的。他還不信。結果他們帶著一群人把我們又捉回去了，關進了祠堂。說我有辱婦德。”
“他們就在那個傻子麵前把我的整張臉皮都揭下來了。”
他感覺到有一陣涼氣，之前的時候就知道有些地方的習俗對女子十分苛刻，可是沒有想到會一天是真的看到了受害者。
“他呢？”他忍不住追問，隻是一想到之前的時候她說的話總有幾分不對勁。
“他？他讓人架著，眼睜睜的看著我被活埋。”她說這話的時候情緒有些不對。
“那後來呢？”唐凡忍不住追問。
“後來，後來這些人還是做賊心虛，生怕我們這樣的弱女子會報複，所以他們就找了一些道士，說是有鬼祟作孽，然後讓人把我們困在了一個地方。”
“那你的東西怎麽會在這裏？”唐凡還是有些不解，隻是他實在是說不出臉皮這兩個字。
“我也不知道。他們覺得我們這些通奸的女人是恥辱，應該生生世世不得翻身，就把我們的臉皮放在了村子的地底下，想要我們一直受到所有人的踐踏。”她說這話的時候已經是沒有一點感情了。唐凡也不知道這時候適不適合進行勸慰，這個人的經曆實在是有些讓人心寒。
“我們離不開那裏。隻不過，到底是老天有眼，後來的時候那裏也漸漸沒落了。我們的封印也是慢慢的消磨掉了，到了讓那些人付出代價的時候了。那些人的後代都受到了影響。”
唐凡沉默不語，這些事情不是發生在他身上，而且他看到了這隻鬼身上沒有煞氣，所以是還沒有沾染煞氣。
“你為什麽不進入輪回？也許下輩子會有補償的。”唐凡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些不適合，可是現在他已經成了鬼了，應該要進入輪回，而不是還被困在這裏。
“我為什麽不進去？你以為我還能進得去？”她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中盡是淒涼。
“你又沒有殺人！”他說的有些急切。這人不時什麽壞人，還沒有沾染人命，這時候應該還能有一個好的下場。
“你滯留在人間的時間越長，以後的時候說不定就會控製不住自己。”他還是有些擔心。
“你說的我都知道，但是那又怎麽樣呢？我失去的那一切還有誰能夠補償給我？除了我還有那麽多姐妹還沒有離開，你以為我就那麽輕易能走？”
唐凡一時間不知道要怎麽勸解，他有些詞窮。
“還有你真的不知道麽？”她轉過身來，看著唐凡的眼神有些奇怪。
“什麽？”唐凡一時間不知道她到底想要說些什麽。
“我們這樣的，連自己的靈魂都不完整，我可是沒有臉的，怎麽能夠進入輪回？”她說道。
唐凡這時候才想起來之前的時候聽說的事情，有些東西是不能見進入輪回的，一種是有執念沒有消除，另外的就是屍身不完整。
“可是你要的東西怎麽會在這裏？”唐凡還是有些不解，這不是一個夢境麽？雖然是真實了一些，可是也不該是這個樣子的。
“我感受到的。”她的語氣裏也有著不解，“我能感受到是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