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你過去。”隻是那一臉的複雜之色，掩飾都掩飾不住。

唐凡知道她是心有內疚，可能還有點別的什麽想法，可是他實在是不適合安慰別人。

“你是不是很有把握救醒她？”楊柳的聲音從唐凡的前方傳來。

唐凡一時有些怔忪，總覺得這人言語之下似乎是不像平常的楊柳，甚至有些淡淡的感傷，也不知道這是到底經曆了什麽。

“是有幾分把握的。”唐凡的語氣裏也有著幾分不確信，實在是這個問題是真的不好回答。這宋雅韻的情況如果是真的那麽好解決的話，之前的時候他就出手了。可是眼下的情況來看，他確實是沒有更好的手段。隻不過張一的書給他了一點啟示。

唐凡跟著楊柳走出去，這時候的陽光正好，比起之前異世界的昏暗，這樣的陽光簡直就像是上天的恩賜。

“你在想什麽？”唐凡看著眼前突然間停滯不前的楊柳，不知道這人的心底到底是起了怎樣的變化。

她知道宋雅韻是他的未婚妻。可是心底還是有種不安的感覺，“你……如果救不醒她呢？”

楊柳的聲音很輕，就像是一碰觸就會破碎掉一樣。

唐凡不知道她怎麽會問出這種問題，一時間倒是沉思了起來。

“也許會想別的辦法。”他說的隻是一種試探的語氣，可是他們兩人都知道這次沒成功的話，唐凡也不會停止實驗的。

“我們走吧。”唐凡在楊柳身後，看不清她的表情。隻是她看起卻像是放下了什麽一樣。

唐凡有些不解，不過卻是聰明的沒有說話，他知道這時候的楊柳實際上需要的是安靜。雖然他不明白楊柳怎麽突然間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我給你講個故事好不好？”這雖然是一個問題，可是還沒等唐凡回答，她就自顧自的說下去了。

“有一個小女孩，她的父母很相愛，她也是無憂無慮額長大，最頭痛的事情不過就是要哪個娃娃玩，稍微大一點的時候也不需要做什麽別的事情，因為她有一對最愛她的父母。她知道即使是她想要月亮，他們也會努力。可是她的父母終究還是食言了。那一次，女孩隻是想讓他們再醒過來，可是這麽簡單的事情，他們都做不到了。之前的時候明明都可以的。為了那個女孩，一向不下廚的父親還學會了做菜，就因為女孩說想吃爸爸做的菜……”

楊柳的語氣有些哽咽，唐凡知道這個女孩就應該是故事裏的那個，隻不過現實似乎是更慘痛一些。一個人如果是從來就沒有過什麽的話，倒還是好說，可是如果是一下子有了又失去，這痛苦可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了的，而且，看樣子那時候她的年紀也不大。

“可是那時候怎麽叫，那女孩的爸爸媽媽都沒有醒過來。女孩記得自己的爸爸是軍人，所以長大之後，她也想去體驗一下爸爸曾經的生活，可是這太苦了。明明為別人付出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可是看著自己身邊的人一個個離開，那感覺真是太疼了。”

這時候的楊柳已經要開車了。唐凡有些遲疑，就她這樣的精神狀態，這時候可以麽？

可是車子停在這裏早就已經引起了其他人的不滿，後麵已經響起了刺耳的鳴笛聲。

唐凡還能看到楊柳的側臉，她的眼淚早就不知不覺的流下來了。有些傷痛不會隨著時間的變化而減弱。可是唐凡對於這種事情的勸慰卻是一點心情都沒有。因為他根本就沒有體會過她說的那種感覺，倒是沒有什麽其他的想法了。

那聲音越來越刺耳，這楊柳像是才反應過來一樣，她看著唐凡，笑的十分勉強。

“今天不是個好時候，之後的故事，有時間再告訴你。”卻是直接就把車子開走了。

唐凡用眼角的餘光打量著她，實在是想象不出來這楊柳到底是經曆了什麽才會變成今天的樣子。隻是一想到之前的事情，他覺得這些事終究有一天她會告訴他的。

“那個，裏麵有些人對你的能力很有意見。”楊柳像是平複過來了一樣，直接開口。

唐凡不解，他不過就是救了幾個人，稍微透露了一點兒自己會道術的口風，從來就沒有做過其他的事情，怎麽聽楊柳的意思還是讓人惦記上了？這還真不是一個很愉快的體驗。

“什麽能力？”他倒是好奇，這人到底是什麽想法，會想要他的什麽能力。

“醫術。”楊柳說道。

“那裏的事情我已經上報過了，但是有些人還是不信，所以……我說出了宋夫人的事情，他們去查了。你應該知道這種能力多多少少是會有人惦記的。”她最後一句話說的有些艱難。

“所以？”唐凡不見絲毫的憤怒，好像這些人惦記的不是他的能力一樣。

楊柳頓了一下，顯然是也十分不滿這些人的決定，可是迫於壓力還是開口了。

“我們頭已經申請過了，可是最多就是讓你有在江州市自由行動的能力。”她這話說的很是艱難。之前就算是麵對窮凶惡極的犯罪分子，她也沒有懼怕過，更是沒有像現在這麽窘迫。

唐凡露出了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你覺得我會接受這種條件？甚至都沒有其他的說法？”

楊柳無奈，“我們頭還在爭取，而且，在江州市有頭在，至少能護得住你。”她解釋道。雖然她在心底也覺得有些強人所難，可是這事情也不是她可以決定的。

唐凡倒是一笑，看起來有些不在意：“所以隻要我在江州市就可以了？無論我做什麽？”

楊柳這時候有些把握不住唐凡的意思了，她知道唐凡是一個有本事的人，隻是她對唐凡的了解也是有限的。可是這唐凡不知道是吃錯了什麽藥，竟然一點都不憤怒。

“你不生氣？”楊柳猶豫了許久還是問出來了。他實在是不像逆來順受的人。也不知道他們頭到底為什麽非得讓她來說。

“生氣有什麽用？如果我出去的話？他們是會對我認識的人動手？”唐凡還是笑著，隻是這笑意卻不達眼底。

楊柳一時間啞然，她想解釋的，他們頭不會這麽做的，可是這時候解釋看起來也是那麽蒼白無力。她一瞬間就啞然了。

唐凡倒不是真的不在乎，本來他在哪裏都是無所謂的。老頭子既然讓他來江州市，就說明這有轉機，可是這自願留在一個地方和被迫留在一個地方的感覺實在是太不一樣了。即使是唐凡也不免有了三分火氣。隻是這事情卻不是一個楊柳這樣的小丫頭能夠決定的，他還不至於衝著楊柳發火。

“你說那些人會不會之後就改主意了？”唐凡笑的詭譎。

楊柳的心底忍不住發寒，可是唐凡分明什麽過分的話都沒有說。

她也有一瞬間的猶豫，這是不是之前的自己腦補過度？

“那個，他們一般都會的，政客麽，你也知道。隻不過誰知道這時候他們是怎麽想的呢？”楊柳本來想順著唐凡的話說下去，好讓他好過一點，可是越說，她就越覺得不對勁。

“怎麽了？”唐凡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可是楊柳卻有點不敢看唐凡了。

“到了。”楊柳看到了之前的民居，一下子就放鬆了不少，她下意識的不想麵對這樣的唐凡。

“有事情你可以和頭說，她正在等你。”楊柳清了清嗓子，這時候說的毫不猶疑，生怕下一秒，唐凡還會說出什麽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