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和平的希望穀（１）
囚室。
在管家的帶領下，我們進入了設置於庫房中的一處囚室，空氣汙濁，臭氣熏天，一個個由粗壯的木柵欄圍成的牢室內塞滿了衣衫襤褸，麵黃肌瘦的囚犯。根據管家的介紹，這些人都是附近城鎮未能繳稅的農夫，被判處從事繁重的體力勞作。
囚犯們一個個目光呆滯，靠近柵欄邊緣的人異常麻木，眾人從他們麵前走過的時候竟然沒有任何反應，保持著一副癡呆的模樣。
越往裏走，氣味越難聞，管家不失時宜地遞過來一張手帕，我趕忙把它捂在鼻子上。
“以後這裏的衛生要注意，如果病死的人多了，大人饒不了你！”
管家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不滿地嗬斥點頭哈腰跟在自己身後的牢頭，囚犯可是一筆不小的財富，當奴隸賣出去可以大賺一筆。
“是，是，小人注意，小人注意！”
牢頭忙滿口應承下來，順手笑嘻嘻地塞給管家早已準備好的一小袋金幣，他暗地裏以死亡為由賣出過囚犯。這些守囚室士兵不比外麵的那些軍士，平常沒什麽油水，因此上麵對此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不太過火，也就聽之任之。
管家滿意地點了點頭，順手把錢袋塞進了口袋中，就勢拍了拍牢頭的肩頭，又說了幾句不鹹不淡的廢話。
我微微一笑，向最裏麵走去，一陣嬰孩的啼哭聲隱約傳來，於是下意識地加快了腳步。越往裏走，潮氣越重，氣味越刺鼻。
在一處鐵柵欄的囚室前，我停下了腳步，裏麵有一群隻穿著短褲、戴著腳鐐手銬、麵黃肌瘦的熊人們圍聚在一起。
發現有人到來，一個靠邊的熊人望了我一眼，忽然怔住了，充滿仇恨的雙目中流露出驚訝的神色，他看見了站在我身後衣服光鮮的達曼。
“嗷！”
達曼見那些熊人全都萎靡不振，發出了一聲低沉的怒吼。
聽見達曼的怒吼，鐵柵欄裏的熊人們扭頭望了過來，一起盯著達曼。
“嗷！”
達曼雙目赤紅，雙手捶胸，再度怒吼一聲。
“嗷”
熊人們相會對視了一眼，相繼站了起來，一邊捶著胸口嚎叫一邊走向我們，隔著鐵柵欄和達曼對視。
“嗷”
隨即，其餘鐵柵欄囚室中也傳來了一連串的嚎叫，裏麵的熊人們紛紛擁到鐵柵欄前，捶著胸口發出怒吼，鐵柵欄被他們搖晃得咯咯吱吱直響。
一時間，粗曠的嚎叫聲在囚室裏回蕩開來，淒涼而悲壯，使得那些木柵欄裏的囚犯們禁不住翻動了一下渾濁的眼睛，好奇地支起了耳朵，也使得守衛們的士兵們慌慌張張地拿著武器衝向了熊人們的囚室。
管家的臉色有些難看，躲在牢頭和士兵們的身後，驚訝地望著達曼和那些吼叫的熊人們，他還是第一次見到熊人們如此狂暴。
“管家大人，要不要通知城防軍？”
牢頭拔出腰刀，臉色蒼白地問向身後的管家，別看他平日裏耀武揚威，膽子可是不大，更沒有經曆過這樣緊張的場麵。
“等一下！”
管家擦了擦額頭的汗，他還真怕熊人們造反，可是一看我依舊站在那裏，一咬牙，繼續硬挺著。
意識到嚇到了了管家等人，我向達曼示意停下，達曼又吼了一聲，熊人們一起停了下來。
“開始交易吧”
我轉身走向管家，衝著他微微一笑。
“安德拉斯先生，這些熊人可是極度凶殘野蠻的，你可要小心了！”
管家從牢頭的身後走出，拉著我走到一旁，憂心忡忡地在我耳邊小聲提醒。
“我自有辦法，今日勞煩老兄，明日定當重謝！”
我伸手輕輕拍了拍管家的肩頭，笑著壓低了音量。
“應該的，應該的！”
管家頓時喜笑顏開，揮手吩咐牢頭放人。
在達曼的協助下，熊人們聽話地站成兩隊，在士兵們的押解下來到了倉庫的廣場上，裏麵竟有一些婦孺幼兒。
一百六十七名男性，五十六名女性，十二名幼童，總共是兩百三十五名熊人，清點完畢後，我給管家一個１５萬枚金幣的水晶卡。管家原本以為我會為那些女人和幼兒討價還價一番，畢竟她們比不上那些精壯的男人，沒想到我會這麽大方，竟然還多給了，心中認定遇到了一個財神，因此顯得更加熱情。
“他們太虛弱了，浪費我的時間，如果能保證他們的健康，我每個熊人多給你１００個金幣，這是定金。”
趁著士兵們給那些瘦古嶙峋的熊人們解除手銬腳鐐的時候，我走向管家，低聲在他耳邊說道，順手把一張１０萬枚金幣的水晶卡塞進他的手裏。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了。”
管家喜滋滋地接過那張水晶卡，信誓旦旦地拍著胸脯作保證。
“嗬嗬”
我和管家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發出一陣會意的笑聲。
有了這個私下協定，管家買賣熊人投入了巨大的熱情，在巴德裏的支持下，他的熊人生意逐漸遍及整個帝國，進而解救了不少熊人的性命。
清點完人數，我給了牢頭一大袋金幣，讓他去給這些饑腸轆轆的熊人們弄些吃的。牢頭掂了掂手裏的金幣，眉開眼笑地領著人去廚房忙活。
趁著牢頭準備飯的功夫，達曼領著這群渾身散發著惡臭的熊人們去洗澡，並且換上了幹淨的粗布衣服，然後一個個登記造冊。
登記完後，牢頭領著一群士兵端上了白麵饅頭和大塊的豬肉等食物，饞得這些熊人們直流口水，雙目中散發著幽綠的光芒，但沒得到達曼得許可，誰也不敢湊上前，隻是兩眼直勾勾地盯著那些冒著熱氣的飯菜。
老人、小孩和婦女在前，男人們在後，熊人們排著隊，手裏端著一個大海碗，逐一去打飯，然後蹲在地上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望著吃相狼狽的同胞們，達曼不由得一陣唏噓，同時感激地看了我幾眼，曾幾何時，他過得也是這樣豬狗不如的生活。
“安德拉斯先生，這些熊人裏有些人不方便，我看你不如把他們留在這裏。我知道有一個地方適合他們居住。”
厭惡地看了看熊人們不雅的吃相，管家來到我的麵前，討好似地提了一個建議。
距離卡萊城西部１５裏有一個山穀，人煙罕至，是個不錯的安置熊人中老人和婦女兒童的地方，隻不過是帝國所有的資產，不屬於私人。
“如果安德拉斯先生信任我，給我５００萬金幣，我把它給你辦下來。”
介紹完山穀的情況，管家把我拉到一旁，眨著小眼睛說道。
“我給你６００萬，你一定要給我辦好。”
左右思量了一番，我覺得帶著那些老弱上路不是辦法，於是笑著答應下來，順道又拉攏了一下管家。
“包在我身上了！”
管家的臉笑開了一朵花，他仿佛看見了無數亮閃閃的金幣在朝他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