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11月3曰。盧永誌辦公室。
盧永誌的辦公室也曾經是韓國的一大新聞,他當初邀請著名的法國大師為他設計這個寫字樓,並且在全世界購買各種最好的材料。整個辦公室的裝璜總耗資竟然高達上百億韓元。
所以,一般人走進盧永誌的辦公室,無不被他的辦公室裏的豪華奢靡所震撼。韓國娛樂圈人有句話叫做,“不去盧永誌的辦公室,怎麽會知道財閥二代是怎麽燒錢的?”
而坐在這這曾讓無數人感歎的辦公室,看在陳玄霆和金慧雅兩人眼裏,卻是毫無感覺,陳玄霆自不必說,這些豪華奢侈的東西,在他眼裏不值一提,對於金慧雅來說,老板連看都不屑看的東西,自己也不能多看一眼,心中卻道,純粹有錢燒的,還不如幹脆把錢貼在牆上算了。
眼看金慧雅表情嚴肅,陳玄霆覺得好笑,於是就笑著轉過臉,對金慧雅開玩笑道:“看來,盧永誌還嫩了點,完全不知道怎麽裝闊。要是我,我就把辦公室裝的很樸素,然後買上幾十幅世界名畫,起價一千萬美元起,把它們鑲在透明玻璃下做地板。讓你在我麵前走路,永遠都抬不起頭來。”
金慧雅噗嗤笑了,原來自己這個老板除了嚴肅和睿智外,還很幽默。
兩人正說笑間,盧永誌才從外麵急匆匆地趕了進來。他看上去頭發還有點稀亂,對這方麵頗有經驗的陳玄霆,頓時對發生了什麽事情一清二楚。
他於是站了起來,笑著走向盧永誌,一語雙關地說道:“哎呀,真是對不起啊,耽誤你辦正事了。”
盧永誌一看是他,連忙點頭哈腰,略微有些狼狽地笑了笑,“哦,還好,還好。請坐,快些請坐!”
賓主各自落座,寒暄一陣之後,開始切入正題。
“盧先生,我在酒店跟你通電話的時候,我想我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陳玄霆笑道。
“嗯,陳先生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但是一億美金這樣的價碼是在開玩笑。”盧永誌說著,從抽屜裏拿出一份文件,“這是我們企劃部所做的一個三年規劃。按照這個規劃,我們電視台將從明年開始盈利。而我們盈利的第一年的利潤,就差不多是你的買價。”
陳玄霆接過盧永誌的文件,並不看,隻是按在手下,笑道;“盧先生,我想你應該是個精明人。這份文件上之所以被稱為規劃,就是說它還沒有成為事實上的東西。而就我對貴公司的財務狀況的了解,漢城放送兩年內的虧損已經超過三千萬美金。如果你今年內不能扭轉局麵的話,那我想你就必須重新尋求新的資金注入。否則,漢城放送就要結束。這是我通過一些私人關係,得到的有關於漢城放送這兩年的財務報表……”
陳玄霆說著,把薄薄的幾張紙,遞到盧永誌麵前,“以這種財務報表,我想沒有誰會願意繼續注資進來,即使是閣下的令尊大人,恐怕也是如此。”
盧永誌有些狐疑地接過陳玄霆的財務報表,當他看到這確實就是自己公司的財務報表的時候,他大為震驚。因為漢城放送並不是上市公司,他沒有必要公開財務報表,而陳玄霆又是通過什麽樣的渠道得到這份報表的呢,“你是從哪裏得到這份財務報表的?”
看著盧永誌驚疑的表情,陳玄霆笑著解釋道:“做生意這種事,總是情報為先。至於渠道嘛,我隻能說是一些私人渠道。”
盧永誌看著財務報表愣了好一陣,語氣軟了許多,“看來,你對我這邊的情況是了如指掌了。”
“了如指掌談不上,但是該知道的部分,總還是知道一二的。”陳玄霆笑道。
“好吧。”盧永誌歎了口氣,“既然都這樣了,我們也就不必談來談去了。大家開誠布公,這間電視台,我父親給了我差不多一億美元,你現在給我這個數頂多是本錢,再加上這兩年,我豈不是白幹了?!”
陳玄霆看著盧永誌那副討價還價的樣子,禁不住在心裏笑了起來,“小子,這兩年你用這間電視台搞了多少女人了?白幹?你幹我還不幹呢。”
這樣想著,陳玄霆笑著搖了搖頭,“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漢城放送現在不僅沒有一分錢利潤,而且還有一屁股的債務。可以這麽說,漢城放送現在已經是資補抵債了。如果不是因為你們盧家在韓國的聲譽,銀行現在也許已經勒令漢城放送清盤了。”
“我現在雖然支付的價格隻有一億美元。但是我買下漢城放送之後,還要替你分期償還這部分的債務。兩者相加,我所實際支付的價格已經高達兩億美元了。所以,盧先生,我的價錢真的已經很公道了。”
盧永誌聽了陳玄霆的話,想了好一陣,他說道:“這樣吧,我說不過你。我們就按照你說的方法算,現在算你付出一億美元,但是離我的投資額還要少五千萬。這樣,你給我多五千萬美元,一億五千萬美元,我就把漢城放送賣給你。”
陳玄霆搖了搖頭,“你們韓國盧氏家族我一向仰慕,所以我對跟盧先生你合作,也非常隻有誠意。這樣吧,我也不耍什麽心眼了,我說個實在的價碼。我們大家一人讓一步,一億兩千萬美元,如何?”
“不,不,不,我們盧家的規矩是決不做虧本生意,所以一億兩千萬……”盧永誌笑著搖了搖頭,“真的是不可以。陳先生,我知道你在香港還有亞洲甚至好萊塢都很有名氣,對於你我也很是敬佩,何況你還救過我。但是一億兩千萬,對不起,我真的做不到。我們韓國盧家的財力,我想你應該知道,多了不敢說,一兩億也算是不痛不癢了。”
陳玄霆歎了口氣,站了起來,說道:“既然這麽說,我也無能為力了。本人這次千裏而來,空有一腔誠意,但是看貨出價,隻能去到這個價碼。現在不能成交,實在是抱歉。”
接著,陳玄霆對著金慧雅說道:“我三天後就要飛回香港,所以拜托你陪盧先生吃晚飯。盧先生,告辭了……”
說完,陳玄霆對盧永誌笑了笑,就走出了辦公室,搞得盧永誌暈頭轉向,哪有這麽談生意的,才說幾句,怎麽就走了?就算你是世界級的富豪也不能這樣瞧不起人吧?!
金慧雅也覺得奇怪,他馬上跟了上去。
在走廊裏,金慧雅問道:“老板,我有些不太明白,為什麽你才說了幾句就突然離開?”
陳玄霆神秘一笑,然後對金慧雅說道:“這就是商戰,你就待在這裏守著,我保證,三天之內這家夥一定賣給我們。”
“那價碼呢?死咬不動嗎?”
“當然,一毛錢都不要提。”
“您就那麽有信心?”
“當然,你看。”陳玄霆掏出一張照片,隻見上麵是盧金錫指著盧永誌破口大罵的情形,下麵是簡單的文字說明——盧金錫因為盧永誌經營漢城放送不善,痛斥之,“畢竟不是生意人,撒謊也不會撒,還說他們盧家丟掉一兩億不痛不癢。他那父親大人就差把他殺了。”
“原來你早就掌握這些資料啊。”
“當然,我們中國人有句俗話叫做,欲要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這是早上才從他家拍到的。”
“我暈……”金慧雅堂堂職業女姓,在這個時候也忍不住感慨,“老板,這種東西你怎麽搞得到的?”
“你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人,叫做私家偵探嗎?隻要給錢,他們什麽都拍得到。”陳玄霆得意地笑了笑。
金慧雅歎了口氣,搖了搖頭,“這世道還讓有錢人活嗎?”
“這才叫公平,窮人曰子不好過,有錢人也別想舒坦,什麽都給你拍下來。好了,你趕緊回去。我還得趕回酒店退房呢。”
“退房?你要離開韓國?”
“當然不是了——”陳玄霆笑道,“收購的事情沒完成我怎麽可能會離開?主要是為了給那個盧永誌一些壓力,你看吧,他一定會派人查我是不是退房了,看我是否有走的意思,如果有,他就會著急。”
“那你住在哪裏?”
“暫時買了一間公寓,很不錯的!“說著,陳玄霆就將自己的新地址給了她。
在去自己新租公寓的附近,有個很大的艸場,陳玄霆打電話給負責自己生活起居的黑道大佬羅大魁,讓他準備好打一場籃球。
一聽老板要和自己打籃球。那羅大魁喜出望外,當即說會準備好一切。
實則,陳玄霆想要打籃球,一方麵是想要運動一下,最重要的還是有些話要跟羅大魁交代。
羅大魁是韓國黑道出身,很多事情不能公開來講,陳玄霆才會出此下策。
來到艸場,陳玄霆將車子停在最靠近門口的位置,然後慢慢的往裏走。
難得輕鬆下來,看著下午的陽光還算不錯,他幹脆在體育場裏隨意的溜達。
走到網球場旁邊的時候,陳玄霆停下來,饒有興致的看一個女老外教兩個韓國人打球。看著看著,聽到邊上有人在彈吉它,之後就飄來一串悅耳之極宛若天籟的女聲。
扭頭一看,一個穿著破牛仔褲,上身一件寬大的咖啡色毛衣的女孩,靠在欄杆邊,盤腿坐著,手裏抱著一把黑色的民謠琴。這麽冷的天,女孩兒居然還是一條單褲,褲子膝蓋的破洞裏,露出一點兒細膩的皮膚。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