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014.見財起意
白善臉色一沉,冷笑道:“我看倆位必是灑意末醒,這才使不出力氣來。”雙手稍微用力,反手一旋,刀鋒劃過。倆個漢子齊聲狂嗚,十指掉落,鮮血淋漓,卻是給白善用巧妙手法削落了他們的五根手指,倆人驚駭交加,忍住劇痛,驚惶鼠竄,逃之夭夭。
那白衣書生見歹徒逃走,鬆了一口氣,神情甚是感激,上前施禮,道:“多謝老英雄的救命之恩,小生伍斌感激不盡,不知老英雄的高姓大名是否肯見告?”原來這書生就是唐清才前番所遇的那個白衣書生。
白善素不喜別人稱他大俠英雄之類的話,他須發雖白,卻隻有四十見頭,那書生滿臉酒意,語言卻誠,聽了也自暢懷,道:“我姓白,小哥兒何往?”
伍斌道:“原來老英雄姓白,小生是個遊學秀才,到處遊曆,以長見識,不想世路不平,盜匪頻頻,幸得白英雄搭救,不然可就死在這深山野林裏了。”
白善道:“你就一個人嗎?”
伍斌臉現慚愧之色,道:“本來還有一個書童,不想小生好酒貧杯,竟把他給丟了,很是慚愧。”
白善暗暗起疑,這書生雖是文弱,滿臉氣色卻是不凡,再說他文弱書生膽敢孤行遊曆,就非常人能夠作得到,心裏暗想:方才那倆個歹徒對他行凶,他舉止雖顯慌張,神情卻無怯意,難道是……?當下不動聲色,道:“伍公子獨自一人孤闖江湖,真是好膽量。”
伍斌臉上一熱,道:“小生無知,壯膽孤行曆險,叫白老英雄見笑了。”
白善強作笑容,道:“豈敢,豈敢。”
隔了一會,伍斌問道:“老英雄何往?”
白善道:“伍公子不必老是英雄長英雄短的叫個不停,叫得我渾身上下都不舒服了,我身有要事,要到四川去。”一時不知這書生的來路,那敢亂講話。
伍斌大喜道:“如此小生我和老……老先生一路同行作個伴兒,不知可不可以?”不待白善答應,又喃喃自言道:“路上有白老先生這樣的英雄人物相伴,就是遇上強盜頭子,那也不怕了。”
白善嘿嘿的笑了兩聲,道:“是嗎?”
當晚,倆人錯過了集鎮,前後數十裏外毫無人煙,伍斌心情不悅,道:“看起來今晚我們要風餐露宿了。”趁著天色末黑,又行了數裏,前麵似有鍾聲,周圍密林壓黑黑的一片,夜梟怪聲淒叫,令人毛骨悚然。
行到前來,原來林中有座廟,鍾聲是從裏麵傳出來的。伍斌喜道:“這下可好了。”上前敲門,過了半響,門吱的一聲開了少許,伸出一個腦袋來,一看白善和伍斌一下,即立開門,迎著笑臉,把倆人迎了進去。
白善見那和尚皮笑肉不笑,舉止古怪,不似善良之輩,暗道:看來這裏是個強盜窩。嘿嘿,居然有人跟我玩起這種把戲,我倒要看看是哪一種人物?有這麽好的興趣。當下不露聲色,跟了進去,伍斌滿臉喜色,渾然不知危機四伏。
那和尚把倆人迎進了客廳,獻茶畢了,道:“二位施主光臨本寺,便讓倆位施主暫住一宿,隻是膳堂時候已過,隻能讓施主空腹餓肚了。”
白善起身合什道:“不敢有勞大師費心,我們自已備有幹糧,隨便充饑便了,我們這些粗人不懂寺規禮儀,深夜打攪,但求一宿,明早就上路。”
那和尚笑著道:“倆位施主客氣了。”接著又道:“我師父和師兄弟正在禮佛湧經,不能親身接待,萬望海函。”
白善道:“不敢有勞大師費心。”閑聊一陣,更覺對方語言破綻頗多,不似是出家之人,便作困倦勞累的神態,那和尚便領倆人到客房歇息。
白善取出幹糧,倆人分別食用,伍斌神疲休倦,上床即睡。三更時分,便聽到有輕微的腳步聲,窗外倒影顯出數人手持兵器走近。
白善暗道:果然不出我所料,這些的確是謀財害命的賊和尚。待來人走到窗口,手捏了兩個碎石,當作暗器彈出,窗外的人猝不及防,即給打中,撲捅聲響,倒下了倆個。隨著破門聲響,跳進了三個和尚,目露凶光,手持鋼刀,為首一個罵道:“***,這廝老倒也精靈,不要放走了他。”三人圍攻,舉刀亂砍。
白善手無寸鐵,給他們一陣猛攻亂砍,連連後退。黑暗中猛聽到伍斌大呼救命,似給人擄去了,聲音漸逝。他心中一凜,暗道:難道是我走了眼不成,這白衣書生並不會武功?他武功雖是高強,但那三個和尚也有真本事,一時之間竟是奈何不了他們,走了數招,心生一計,抓起椅子朝他們扔去,趁他刀劈椅子之際,悄若無聲地躲過一邊,墨暗之中難於辯物,三個賊和尚不明真想,仍是亂砍一氣,隔了一會,一人逐漸覺得不對勁,喝道:“住手。”
另倆人連忙停手,不明所以,齊聲問道:“老三,怎麽了?”
那被稱作老三的賊和尚道:“這廝狡滑得很,趁暗不知躲在何處,你們要小心了,莫要著了他的道兒。”話剛說完,忽覺手腕一緊,隨著鋼刀脫手,不禁大驚,一聲駭叫。白善嘿嘿冷笑,反手一刀將他砍翻。
那倆人不知發生了什麽事?叫道:“老三,你怎麽了?”
白善哼了一聲,道:“你們想知道他怎麽了,就把腦袋伸來讓我一刀切下,正好一道結伴上路去,讓他來告訴你們好了。”
那倆個和尚聞言大驚失色,一個怒道:“老殺才,膽敢傷我們的人,酒家這便送你上路去。”唰的一刀劈過來,白善辯聲就勢,橫刀一封,當的一聲,火光飛濺,刀勢沉重,手上勁力甚是不弱,暗道:這禿驢到有幾分本事。不敢輕敵,旋刀回斬,迎麵平削,那和尚料不到白善精通刀法,倘在已上,頓時吃了一驚,急忙後仰避過,嗨的大喝,驀然橫刀砍下,旁邊另一個和尚難辯敵手,不敢插手進刀。
白善也想不到敵人刀法極是不弱,一招“鹿步鶴行交刀”刀鋒左戮敵人喉要,那和尚偏頭躲過,繞步斜走,手臂一振,步弓劈刀,當的一聲,緊接著兩腳碾地,身形疾旋,右足蹬起,那和尚刀法雖精,比之白善倘有不如,陡聞風聲,閃身已是不迭,給踢中下齶,登時翻倒,白善這腳道力極重,已踢得他眼冒金花,半天也爬不起來。
旁邊那和尚聽到同伴的呤呻之聲,又驚又怒,一聲大吼,掠身撲上,一股作氣,亂砍亂劈一通。白善左閃右避,笑道:“便憑你們這些微末之技,也敢來大爺眼前現世,還差得遠了。”說話之間,已是接下了六七刀,又道:“刀上的道力越來越差,我看該輪到我了。”一招“海底撈月。”挽刀一刀,那和尚暗暗驚心,疾步掠閃,不料已是退到牆壁,無可再閃,刀影疾處,正中胸膛,一聲慘嗚,倒地不起。
白善快步出房,耳觀八方,神遊四周,隔了一會,沒有聽到絲毫聲息,甚是詫異,顧忌他們還有同黨,雙足微微一點,一鶴衝天掠身騰起,立在房頂上環目四顧,便見一處房內有燈光,使出輕身功夫,悄若無聲地騰了過去,近前一聽,一人說道:“***,老三是怎麽搞的,都這麽久了,連一個糟老頭兒都擺平不了,真是大大掉我花和尚的臉。”
白善暗道:花和尚?這是什麽人呀?怎沒聽說過?
另一個蒼老的聲音道:“我方才偷偷瞧了那老兒幾眼,看他舉止非凡,定是紮手的人物,就不知他的來曆,現在莫名其妙的死在我們這裏,倒是可惜得很。”
那“花和尚”道:“管他這許多,這隻能怪他運氣不好,是他自行送上門來的,我可怪咱們不得。”
那個蒼老的聲音道:“這倒也是,但做事要謹慎,莫要在自家老巢裏翻了船。”
那“花和尚”冷笑了兩聲道:“老二,你這人也真是的,作事總是畏首畏尾,幹嘛要講這些不吉利的話?”
那蒼老的聲音道:“老大也有害怕的時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