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庭看著她眉心緊蹙,似乎很不開心她開口說這麽多的話。

蘇芒當然也能感受的出來,上前拉了拉他的手卻沒在開口說話。

陸遠庭似是無奈,抬手撩起她耳邊的一縷黑發掖在她的耳朵,聲音低沉柔潤。

“不許再開口說話。”

蘇芒自知理虧很痛快的點了點頭,這才聽到他開口。

“她惹了不少人。”

蘇芒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他,一時間也沒有反應過來,倒是病**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人雙手一拍。

“啊,我知道了,楊主任之前那麽囂張,肯定得罪過不少人,所以才怪在蘇經理的身上,真是個瘋子。”

聽到夏薇怡這麽一番解釋蘇芒心裏也明白了幾分,隻是餘光卻一直在身邊人的身上打轉,帶著疑惑。

陸遠庭沉眸看了她半分鍾輕握著她的手低聲道:“不是我。”

蘇芒有些聽聞閃了閃眸光,有些尷尬的扯了扯唇,是被他一眼看穿心思的難堪。

“咳……”

陸遠庭墨眸微眯,似笑非笑的打量她略顯尷尬的神情。

“你以為是我讓人對她做了什麽?”

蘇芒很想搖頭,但轉念一想她剛才就是那麽想的,但是點頭吧,是不是不太好,索性保持沉默,目光盯著夏薇怡。

夏薇怡被她這麽一盯,吃草莓的動作都慢慢僵住了,視線在兩人身上來回打轉,最後實在忍不住放下果盤,輕歎了一口氣。

“那個,陸總蘇經理,我,我這頭還有些暈,我覺得我可能需要在休息一會,所以,嗬嗬……”所以你們兩口子趕緊走吧,恩愛就恩愛唄,為什麽還要來別人的病房秀恩愛,刺激單身狗啊?

虐狗天理不容!

蘇芒自然也看出她的意思,臉上浮現的尷尬之色更濃了幾分,隻好低頭搗鼓著手機。

‘那好,不打擾你休息了,有事叫我,我在隔壁’

夏薇怡看完之後樂的很歡暢,點點頭是一臉的笑容。

“好,蘇經理你也趕緊回去休息吧。”

蘇芒應頭,餘光瞥了一眼身旁就自己轉身離開了。

但陸遠庭並沒有著急跟上去,而是目送她走出病房才緩緩收回視線,唇角含笑,弧度泛柔。

夏薇怡這個人雖然平時看上去有些小糊塗,但還是有些小聰明的,就比如現在,她一眼就看出來留下的這位是有話要跟她說,立即挺起背脊,一臉正色又有些緊張的看著陸遠庭。

陸遠庭回神見她一副愁苦緊張的表情,眉梢輕挑,“不用這麽緊張。”

夏薇怡這麽一聽不由更緊張了,雙手攪啊攪,幹笑道:“陸總是有話跟我說嗎?如果是因為蘇經理的話那真的沒什麽,我就是恰巧趕上了,換做其他同事也會出手相救的……”

說著不由打量了一眼傳說中最貴的病房,心尖驀然抽了抽,心疼,肉疼啊,雖然不是她花錢那也疼啊……

“咳,那個陸總,我說的都是真的,所以你和蘇經理真的不必太在意,我就是腦門撞了個包就住特護病房是不是有點誇大其詞啊,我心髒承受不住啊……”

說到最後聲音小的連她自己都快要聽不見了……

陸遠庭沉默了片刻,看了她一眼直接切入主題。

“你有什麽想要的都可以說出來。”

蘇芒抬頭眼簾惶恐的表情,連連擺手,“不用不用,真的不用,蘇經理對我們都很好的,這都是應該的……”

陸遠庭看的出來這個女孩不是貪慕虛榮的人,隻是輕輕郃首。

“你在好好想想。”

夏薇怡頓時一臉深仇苦海的看著他,就怕這種不好拒絕的人了,真要名啊。

“咳,那個,陸總你看我有工作有房子什麽都不缺,我就想要一個男朋友,這個你也不能幫我的對吧,所以還是算了。”

夏薇怡看著他終於離開整個人都倒在了病**,小手安撫著心髒碎碎念。

“唉呀媽呀,真是要命啊,真佩服蘇經理能在陸總這樣的男人麵前還能做到麵不改色,厲害……”

蘇芒看著比她晚一會進來的人,用詢問的目光看著他。

陸遠庭看了她一眼薄唇輕揚,低笑道:“我問了你的小助理有沒有想要的東西,你知道她怎麽回的?”

蘇芒雙手一攤聳了聳肩,怎麽回的?

“她說她什麽都不缺,就想要個男朋友,所以我回來了。”

蘇芒聞言一愣,愣過之後勾唇笑了,還不忘點點頭。

她說的沒錯。

‘吳領導和呂妍的事情怎麽樣了?’

陸遠庭將視線從她的手機上移開,深眸凝著她的雙眼,唇畔微揚。

“一個自身難保的人自然沒有餘力再去保別人。”

蘇芒知道他的意思,那個吳領導在這個節骨眼上被曝出這樣的醜聞,顯然市委書記的位置他是沒指望了,如今也隻能保住他領導的地位,要想保住這個位置就自然不敢再去管呂誌文的事情,如果這個時候他在出手去幫呂誌文,那他受賄濫用私權的事情就會落人口實,別說是省委書記就連領導的位置都會保不住。

能坐上這個領導位置上的人一定也是個聰明人,聰明人肯定知道怎麽做才是最好,在呂誌文這件事情上置身事外才會明則保身。

**

三天過後,蘇芒的喉嚨已經消了不少腫,也可以正常說話了,就是淤青的脖頸開始褪色泛著黃青色,夏薇怡因為住了一晚就有些心力憔悴第二天就出院了,在家休息了一天就恢複神色活蹦亂跳的。

“我想見見楊婉。”這日吃完晚飯蘇芒看著剛剛洗完澡的人開口說著。

陸遠庭神色未變,隻是走到床邊坐下去握她的手。

“見她做什麽?”

蘇芒搖搖頭,歎了一口氣道:“她那天說都是因為我她才會變成那個樣子,就想問問她。”

陸遠庭凝眸看了她片刻後才拿出手機給夏朗撥了過去,卻開了免提。

“陸總……”

“楊婉人在哪?”

那頭的人顯然愣了一下,但還是謹慎的開口道:“她在精神病院啊。”

蘇芒聽聞卻是一愣,拿過手機便開口問道:“她怎麽在精神病院,不應該在警察局嗎?”

“太太?”夏朗頓時就明白這通電話的深意,清了清嗓音繼續編道:“是這樣的太太,那個楊婉被帶到警察局後一直瘋瘋癲癲吵吵嚷嚷的,所以懷疑她是得了精神障礙的毛病,就帶她去精神病院檢查了,她的精神確實出現了分裂和障礙,所以警局和監獄也不適合關押精神病患者,要知道精神病殺人不用判刑的,所以就把人給送精神病院了。”

蘇芒聽完沉默了下來,回想那天楊婉的狀態真是發了瘋似的要掐死她,低歎一聲。

“好,我知道了。”說完就掛了電話,將手機抵還給他。

“你查過她為什麽突然發瘋要掐死我嗎?”

陸遠庭將她攬在懷裏,低聲緩緩開口。

“皇朝的黃經理上次栽在那個女人身上,其中林總也出了不少力,我隻是沒插手也沒出手。”

蘇芒大概能想到是因為什麽,上次因為那個視頻的時候那個黃經理應該心裏有怨的,至於林邵祥……

“算了,不說了,腳下的路都是自己走的,和別人沒有關係,睡吧,明天二審。”說到這裏蘇芒不由揚起了唇角。

法院受不住人民群眾的壓力,隻能提前開庭二審,並且上麵要求公平公正開放式公審,明天會有不少旁聽者和記者在場。

蘇芒靠在他的肩膀,低聲開口,“你費心了。”

陸遠庭攬住她的肩膀,吻了吻她的發頂,嗅著她發絲的清香慢慢瞌眼。

“睡吧。”

次日關於呂誌文一案開庭審案,麵對記者的鏡頭和直播法官隻能端出公證的架勢。

麵對原告方提出的一係列種種證據,法院最後判呂誌文罪名成立,有期徒刑二十年。

隨著法官的裁判和一聲垂落,案子徹底結束。

呂誌文臉色褪盡,似乎不敢相信這個結果,一雙猩紅的眼死死盯著坐下首位的陸遠庭和蘇芒兩個人。

“呂董事長,請問對於陸氏已經收購呂氏的事情你怎麽看?”

“呂董事長,你對這個結果是否滿意?”

“呂董事長……”

即便有警員攔著也擋不住這群蜂擁而上的記者,尤其當呂誌文聽到呂氏已經被陸氏收購的消息,臉上的情景都險些崩裂而出,死死盯著那名記者。

“你說什麽?”

記者一愣,可還是重複著剛才的問題。

“呂董事長你對陸總已經成功收購呂氏一事有什麽想法?”

“什,什麽,收,收購……”呂誌文雙眼充血,盯著兩人坐的發方向,張口似乎想要說些什麽卻兩眼一翻暈了過去,頓時惹來一陣小小轟動。

而座位上的兩人始終冷眼看著,蘇芒眸底閃過一抹暗光,紅唇輕抿。

爸,你在天上看見了嗎?

善惡終有報,今天是時候了,女兒替你洗清了當年您所受的所有冤屈。

眼簾輕垂閉了閉眼,腿上的雙手被握住,蘇芒抬頭看了他一眼搖搖頭,“我沒事。”

記者見呂誌文被抬走隻能將話鋒轉向兩人……

“陸太太,請問你對這個結果還滿意嗎?現在是什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