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今天見過蘇蘇。”許景在手機那段輕聲開口。
陸遠庭聽聞眸光一沉,削薄的唇角漸抿成一條直線,嘴角的弧度隨著他暗下的目光向下垂。
許景聽他沒有開口問便輕笑道:“伯母將伯父當年送給她的鐲子送了一隻給蘇蘇,伯母這一關你算是過了。”
什麽是六月天說變就變?
剛剛推門進來的夏朗算是看明白了,他們家總裁才是六月的天,那情緒簡直就是說變就變,而且變的不要太快。
“咳,陸總,我給太太榨了一杯果汁,太太人呢?”
“在休息,醒了之後在給她。”
“好的。”夏朗將果汁放在茶幾上,瞄了一眼休息室的門,又緩緩開口道。
“陸總,剛才太太上來時的臉色不是很好,是不是出什麽事了?眼睛還紅紅的,像是哭過的樣子,也不知道太太是從哪裏來,是不是受了什麽委屈?不過在北城有誰敢給……”
夏朗自顧自說,突然間發現辦公室的氛圍似乎不大對了起來,頓時一個激靈回過了神,猛地轉頭看去,對上那雙寒意十足的墨眸,做了一個吞咽的動作。
“我,陸總,我出去忙了……”夏朗說完就灰溜溜的溜了出去。
陸遠庭冷冷的看著夏朗離開,視線落在休息室的那扇門,眸光深邃幽沉久久沒有離開過他的視線。
蘇芒躺在**目光空滯無神的看著上方,她在回想,不斷的在回想。
努力的在回想她和陸遠庭之間的事情。
由往至今的每一樁事。
最後到台灣的相遇……
她就是想要躲的遠遠的,也遠離他,她甚至都躲在了台灣那麽遠的地方,可是現在她發現,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要躲就能躲的過的。
躲了五年還是走到了今天的地步。
她以為隻要在這一年的時間裏保持自己的初心就可以在一年後全身而退,就可以跟他切八斷從此再無任何牽連,可是今天她發現她錯了。
這其實並不是她一個的人的問題,那些照片和那些紙,現在都成了她最大的障礙和牽絆,當她想要可以忽視她和陸遠庭之間的糾纏,這些在往後的日子一定會不停的在她腦海中出現。
不停的在她眼前徘徊來影響她的情緒。
蘇芒輕翻過身體,唇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弧。
許景,好一個攻心之計。
因為她看見那些和聽過他說的話後,她的確做不到無動於衷,再也不可能是今天之前的蘇芒了。
睫毛微微顫抖,眨著雙眼看著那扇門,他就在門外,就好像此刻的他們,一門之隔而已,兩個人離得這麽近,這麽近,可是心呢?
**
呂妍已經酒店房間已經待了整整三天,服務員已經在催她續房費了,可是她所有的存款都已經快要用完,這次出國她因心情不好多快要把卡刷爆了,她的附卡也在呂誌文扣押查辦時都給被停了,她手裏的現金如今就隻有一千不到了,還不夠一天的房費。
不要,她呂妍從出生就注定榮華富貴,她不要過這種擔心受怕的日子,她不要過這種日子。
她要當呂家的千金小姐,她不能失去這個身份,如果她失去了呂家千金的身份那麽就是一無所有了。
不不不,她不能!
她一定要想辦法將爸爸救出去,隻要她爸爸出來才會有機會。
呂妍轉頭看著房間中的座機,咬了咬唇便起身走了過去,拿起話筒撥出了一串號碼。
“喂……”
二十分鍾後呂妍喬裝打扮的從酒店房間出去,還特意帶了一頂帽子,攔了一輛出租車離開。
“老大,快看,那是不是呂妍?”
“是,終於有出來了,快點,跟著她。”
“哦,好……”
一輛黑色私家車一路跟隨呂妍乘坐的出租車,將近開了半個小時才停下,呂妍走進一間很不起眼的玩具店,進去之前還不忘記左右查看一番。
男人放下手中的相機拿出手機
“喂,張助理,是我。”
“對,沒錯,她剛剛進了一間玩具店。”
“好,我明白,好的……”男人掛了手機就一直緊盯著那間玩具店。
“誒?老大,你看二樓……”
“什麽?”
“有人將窗簾都給拉上了。”
“肯定是防止被偷拍。”
“沒事,張助理早就另有安排。”
玩具店內,呂妍走進來之後直接走向了前台小聲道:“你好,我是呂妍,我來見一位貴客。”
那人看了看呂妍,又看了看窗外將暫停營業的牌子掛起,這才點頭看著她道:“好的,呂小姐請跟我上樓。”
“好,謝謝……”
呂妍被帶上了二樓,沒想到這二樓竟然是個香氣飄逸的茶館,難道以前爸爸就是跟那個人一直在這裏見麵?
“呂小姐,你要見的人就在這間包廂裏,你自己進去吧。”
“好的,謝謝你。”
“不客氣。”工作人員說完之後就離開了。
呂妍站在包廂外有些緊張,因為她隻是知道爸爸與一位政界高官很是交好,總會私下秘密見麵,可卻從來沒有告訴過她那位高官的真正身份。
所以就連她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又是什麽樣的身份,究竟能不能幫她把人從警察局弄出來,可是現在除了這個也沒有其他辦法,除非她要眼看著她父親坐牢,而她會從呂氏千金小姐身份跌入塵埃。
呂妍握緊了一雙拳,深吸了幾口氣才將包廂的門給推開……
“呂小姐,請坐。”
呂妍看著包廂中的人,震驚的睜大雙眼微張著小口,險些沒有預料到包廂中的人竟會是…他。
今天的呂妍不再像從前那位高高在上衣著和妝容都精致得體的大小姐,為了防人耳目穿的很低調,一件白裙子和一頂白帽子,臉上也是素淡無妝,幾天都沒有好好休息看上去有些憔悴,卻展現了呂妍往常從未有過的另一麵。
楚楚動人……
男人眯著雙眼打量著呂妍,動作優雅的摘掉眼鏡,那雙銳利漆深的眸如古水無波盯著她的臉。
呂妍整個人都是一僵,繃直了背脊愣愣的看著這位比她爸爸小了一輪多的男人,竟沒有想到摘下眼鏡的他就像換了一個人。
冷酷,給人的感覺完全不似剛才溫潤客氣,有些邪傲陰氣。
“你爸爸的事情我已經讓人去打聽過,那些賬單已經核實,打官司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坐牢也是理所應當的事……”
“什,什麽……”呂妍似乎有些被嚇到,整個人都有些呆滯的看著他。
看著這位年輕有為的領導,畢業於名牌大學,短短幾年就坐上省·長的位置,這其中有多激烈可想而知,手段有多厲害更不用說了。
不,不行,她不能讓他坐牢,否則她會失去一切……
“我求求您了,您幫幫我爸爸吧,我,我知道您和我爸爸的關係很好,隻要您出麵一定可以幫到我爸爸的,我求你了,隻,隻要您能讓我爸爸出來,我,我做什麽都願意,我,我一定會記著您的恩情,我,我一定不會忘記了,求您了,幫幫我爸爸,幫幫我……”
男人盯著她半響後才勾唇,“什麽都願意?”
呂妍聽聞不由眼神一亮,視線模糊的看著他狠點頭,“對,我,我什麽都願意,隻要您能讓我爸爸出來,隻要我爸爸能出來,我什麽都願意做。”
“好。”
呂妍愕住,呆呆的看著他,“您,您答應幫我了嗎?”
男人勾唇盯著她,拍了拍身邊的位置,語氣散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