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蘇芒緊緊抱著信封哭泣,身子被抱起,她紅著一雙淚眼抬頭看去,看著他那張英俊顯柔的麵容,淚光盈盈的眼眸對視他漆黑悠纏的眸。

“這是我爸留給我的信,是爸爸留給我的信……”

陸遠庭見她哭的傷心,低下頭去用下顎輕低著她的發頂,聲音低沉柔啞,有著安撫之意。

“嗯,他說了什麽?”

蘇芒緊緊抱著陸遠庭的脖子,腦袋靠進他的頸窩,身體輕輕的抽蹙。

“他讓我堅強開心的生活下去……”

陸遠庭不會覺得蘇振庭留給她一封信夾在書中不知什麽時候才會發現,就隻留了這麽一句話,況且她方才看了那麽久。

“我看看。”想要將信紙從她手中抽出來,卻發現她攥的更緊,像是怕有人跟她搶一樣。

“好,我不看,你別將紙弄壞了。”

蘇芒聽他這話連忙低頭看去,紙張卻是有些褶皺,都是因為她太過用力造成的,心下一驚連忙將信紙疊平,似乎很怕會弄碎掉。

陸遠庭沉眸看著她小心翼翼的樣子,眼眶紅紅的,就連鼻尖都有些泛紅,現在更是一抽一抽的,看上去可憐極了。

“我們回房間。”

蘇芒點點頭,目光卻一直盯著手中的信紙,一瞬不瞬的盯著。

“陸總,太太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啊?要不要叫醫生?”

“不用。”

“陸總,我給太太燉了烏雞湯補身。”

“端到房間。”

“好的。”

張姐看著兩人上樓的背影掩唇笑了笑,以前在公寓時她隻是到了做飯時間才會去,總是覺得這對夫妻之間怪怪的,現在看上去好像融洽許多。

陸遠庭動作輕柔的將她放到沙發上,倒了一杯果茶放到她手中。

“給你燉了烏雞湯,一會喝了在休息。”

蘇芒視線緊緊盯著手中的信紙,沉默許久在喝了一口手中的甜甜的果茶,之後抬眸看向坐在她旁邊的男人。

“你想看看嗎?”

陸遠庭挑眉,就算不用看大概也能猜到蘇振庭會給她寫什麽。

“想看。”

蘇芒眨了眨眼,將信紙遞給他,低低開口,“當時他寫這封信的時候是不是就已經有了輕聲的念頭,這些囑托看上去好像遺言一樣的叮囑。”

陸遠庭將信的內容掃了個大概,然後重新放回到她的手中,心知這封信對她的重要性。

“告訴你父親,讓他不要擔心你以後會過的不好。”

蘇芒將疑惑的目光看向他,“為什麽?”

陸遠庭眸色幽深卻溫煦柔和,握起她的小手墨眸緊鎖著她的小臉,聲音低沉醇厚。

“因為我會把你照顧的很好。”

蘇芒看了他好一會才悠悠開口道:“你恨那個人嗎?”

他神色未變,凝眸靜看著她,“恨過。”

蘇芒聽見他說這兩個字慢慢轉過頭,“現在呢?”

“不恨。”

“為什麽不恨了?因為他受到了自己該受的罪嗎?”

“不是。”

“那是為什麽?”蘇芒偏頭重新將視線落在他的臉上。

陸遠庭卻已經輕撫著她的左臉,眸光幽幽沉沉,瞳仁深處的情緒幾乎要湧出來,聲音低低柔柔。

“因為你。”

蘇芒聽聞卻是失聲一笑,神色有些恍惚道:“又是因為我?”

“不論怎麽說,我還是感謝他能將你帶到我身邊。”陸遠庭目光緊鎖著她的臉,沉沉的開口。

蘇芒聽了他這番話又是一陣恍惚,她聽說人的降生其實就是來這個世界嚐遍人生的酸甜苦辣的,是來曆劫的,窮人富人亦是如此。

不是隻有窮人才會吃苦受罪,有錢人也是如此,比如她,還有他……

蘇芒看著他輕輕斂眸,將信紙安好的放回信封中,淡聲問道:“呂氏現在怎麽樣了?”

“群龍無首,亂作一團。”陸遠庭沉聲說著。

蘇芒點頭,“呂誌文被檢察院的人帶走查辦不是一件小事,他的一舉一動和呂氏緊緊相關,如果他真的被查到行賄,呂氏一定會有所動**,呂氏的股票應該也會下跌,畢竟沒有股民願意把錢投入一個隨時都會倒閉得公司……”

陸遠庭專注看著她的白皙光滑的臉,在家中的蘇芒可算是素麵朝天,就連護膚品都不用,可還是光潔如雪,唇畔輕揚,“嗯。”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麽做?行賄這件事情嚴重,你有把握會坐實他的罪證嗎?”

陸遠庭把玩著她粉嫩的指尖,聲音深厚悅耳。

“檢察院的人在他的辦公室找到了一筆呂氏從建立到如今的黑色賬單,涉嫌金額一億美金,就算行賄罪不成立,這些黑賬也夠他坐牢了。”

蘇芒聽聞輕輕擰眉,看著他,“黑色賬單,一億美元?”

“是,一億美元。”

蘇芒不由吸了一口氣,一億美元的不明賬目款額,如果真要查起來……

“是你做的嗎?”蘇芒定定凝眸看著他。

陸遠庭卻抬起她的手輕輕一吻,沉聲道:“算是。”

蘇芒皺眉,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卻被他握的更緊,“什麽叫算是?”

陸遠庭唇角微揚,眸光又深邃幽沉的看著她,“證據是他助理找出來的,而他的助理早就被我收買,但那些黑賬是真的。”

蘇芒聽聞也沒什麽太詫異的,知道他會把事情做的滴水不漏,這種事情做起來似乎很容易,就像當年的蘇振庭。

可她知道,那些所有的罪證都是虛構的,是造假。

“你打算把呂氏打算怎麽辦?”

“你有什麽想法?”

蘇芒抿了抿唇,似乎想到當年蘇氏的那些員工,淡淡開口道:“你不如收購了吧,如果任由呂氏那麽大間公司倒閉,那些員工恐怕都得麵臨失業的風險,北城屬一線城市,生活都很辛苦。”

“好。”

蘇芒挑眉側眸看著他,一時無言,陸遠庭也凝眸靜看著她沉默,可卻沒有以往的僵持和尷尬氛圍。

是張姐敲門的聲音打破了兩人沉默的氛圍。

“陸總,太太,我給你們送燙……”

張姐將兩碗湯放在茶幾上就退出了房間,蘇芒看著這兩碗湯不由擰眉。

“什麽湯?”

陸遠庭端起她的那碗遞給她,“烏雞湯。”

蘇芒這才接過來聞了聞小小喝了一口,“味道不錯,張姐熬得?”

“應該……”陸遠庭見她喝了才端起自己的那碗嚐了一口。

“你的什麽湯?”蘇芒見他喝的湯是乳白色不由開口,口氣有些古怪,有好像有些嫌棄。

陸遠庭抬眸掃了一眼她的表情,薄唇輕揚低聲開口,隱含笑意,“魚湯。”

**

“我是被栽贓陷害的,我,我要找我的律師,我是被栽贓陷害的……”呂誌文帶這個小屋子關了半天一整夜,整個人都顯得頹廢不已,雙眼更是因為徹夜未眠而猩紅不已,滾著怒火的眼球周圍布滿了紅血絲。

因檢察院的人暫時並沒有找到呂誌文行賄的罪證,但根據那些黑賬已經涉及到商業刑事案件,所以就隻隻能將人轉交到警察局。

“呂董事長你都喊了一個晚上,你累不累?喝點水吃點飯一會好回話。”一名警員將盒飯和白開水放到桌子上。

“我要見我的律師,我要見你們局長,我是被栽贓的,是,是我的助理張安故意放在我辦公室的書架上的,我是被栽贓陷害的……”

“行了,進到這間屋子的人有幾個不喊冤的,不過沒事,你就盡管不承認,反正我們早晚都會查出來的。”

“我要見你們局長,我的律師怎麽還沒來?我要見我的律師……”呂誌文臉色青白交加,被扔在這間屋子一個晚上,他都快要瘋了,沒有洗澡也沒有吃飯,身上的西裝更是皺亂。

“我可警告你,這是今天早上的飯,你要是在摔出去可就沒得吃了,你想好了,兩頓沒吃了就不餓?”

呂誌文雙手被戴著手銬,兩頓沒吃任何東西,他的血壓似乎有些下降,看東西都有些旋轉,臉色更有些青灰色,眼睛猩紅的盯著亂七八糟的盒飯,怒聲道:“這是給人吃的嗎?”

聽到這話的警員當時就沉了一張臉,將文件重重的仍在桌子上看著他。

“怎麽就不是人吃的東西?我們警察局不管是警察還是犯人吃的都是一樣的,呂董事長是吃慣了牛排吃不下我們老百姓吃的盒飯是不是?那你別吃了,餓著吧,看看有沒有人給你送牛排。”

呂誌文聽到他這樣說臉色一僵,見他真要拿走盒飯狠狠吞了一下喉嚨,打開飯盒拿起筷子就吃了起來。

“別,我,我吃……”

警察盯著他冷笑一聲就離開了審訊室。

“怎麽?裏麵那位還鬧呢?”

“鬧了一整夜也不嫌累,那些賬目都核實了嗎?”

“核實了,那些上不得台麵的資金足足有一億美金,這呂氏還真是厲害,明麵上的賬單一筆是一筆,挑不出任何問題,合著有問題的賬目都在那份黑賬上。”

“呂誌文的律師來了……”

“行,讓他進去吧,你在旁邊看著點。”

“是。”

當律師走進審訊室時就看見呂誌文這個狼吞虎咽的吃著味道不算好吃的盒飯,桌子周圍都掉了不少飯粒和菜湯,看上去真有些狼狽。

“呂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