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總,陸老夫人的身體已經沒有大礙,隻需要好好靜養就可以。”幾名醫生頂著極大的壓力交頭接耳了半響才由其中一人開口說道。
陸遠庭這才徐徐轉身,深邃淡漠的眸光落在病**態度強硬的陸夫人臉上。
“哼,我不出院,我就住在這,我住這挺好的,要是被氣死還能搶救,我不出院了。”陸夫人冷聲開口。
“這……”陸夫人堅決不出院的態度讓幾名醫生顯然很為難,不由偷看了一眼神情淡漠的男人,最後走到許景身後壓低了音量。
“許副院長,陸老夫人的身體確實以及那個沒有大礙,也不需要在住院觀察,可是陸老夫人自己不願意出院,我們這……”
病房雖但很大,但醫生小聲低語的話還是被陸夫人聽見了,頓時臉色一沉怒聲道:“我是病人,我說不出就不出。”
“這……”醫生們也都犯難,隻能將求救的目光投向許景。
許景抬眸看了好友一眼,上前溫聲勸道:“伯母,醫院可不是什麽好地方,您怎麽還願意住在醫院?”
陸夫人抬眸沒好氣的瞥了一眼許景,最後瞪了一眼陸遠庭意有所指道:“小景啊,你伯父去世的早,我就這麽一個兒子,偏偏這兒子非得跟我作對,不氣死我不罷休,我就住在醫院,人多熱鬧,不然出院了一個人冷冷清清的,有兒子跟沒有一樣。”
許景揚唇輕笑道:“怎麽會?遠庭最孝順您了,我們從小可就知道。”
“哼,那是以前,現在他眼裏哪還有我這個媽?眼裏心裏都是那個姓蘇的女人,魂都被勾走了,自己母親的死活都不管不顧了。”
許景聽聞不由揚起了眉心,而是跟身後的幾名醫生護士開口道:“你們先出去忙吧。”
“是,那我們就先回崗位了。”
等到醫生護士都離開後,陸夫人看著許景要求到:“小景,伯母以前對你可是最好,伯母就想住在醫院,不想出院。”
“伯母,您給我一個理由?為什麽一定要住在醫院?”
“不是說了,醫院熱鬧。”
許景聞言看了一眼一直默不作聲的男人,唇角含笑微微點頭道:“好,既然伯母喜歡住下來那就住下來。”
“哼,這還差不多……”陸夫人這才滿意一哼,隻是當她看向站在的窗前挺拔的身影時,想到老宋上午說的事情,火氣瞬間便湧了上來。
“你矗在那幹什麽?給我滾出去,我不想看見你。”
陸遠庭目光似乎閃了一瞬,而是看向含笑的許景慢條斯理的沉聲開口,“你多費心。”
許景含笑應聲,“好,我會讓人照顧好伯母。”
陸遠庭這才邁出那雙修長且強而有力的雙腿,似乎要離開。
陸夫人見自己兒子來了之後竟是一句話都沒有說,一站就是半天,現在更是一句話都沒說就要走,臉色都漲紅了起來。
“混賬,你給我站住。”
陸遠庭止步,側身看去,神情依舊淡漠到波瀾不驚。
陸夫人被他這副氣定神閑的漠態給激怒了,臉色不佳的怒聲質問道:”我問你,你是不是跟她搬到蘇家了?”
陸遠庭並沒有任何情緒上的轉變,倒是一旁的許景聽了之後不由挑眉,目光若有若無的掃向他。
“是。”
“你,你混蛋,你,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媽?你搬到蘇家去住,你什麽意思?”陸夫人見他這副態度,氣的將花束都向他砸了過去。
陸遠庭不閃不躲,任由著砸過來,花瓣卻霎時零落了一地,神色坦然淡漠,沉沉開口。
“您有宋叔和芬姨。”
陸夫人眼睛一瞪,不由咬牙道:“你是我兒子。”
陸遠庭深邃的眼眸看向自己一臉憤然的母親,削薄的唇瓣緩緩上揚,弧度冷清,聲音醇厚低沉。
“我是我老婆的丈夫,我女兒的父親,其次才是您的兒子。”
“你,你再說一遍!”陸夫人氣的臉色發青,雙眼瞪圓,似乎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相信剛才她聽到了什麽!
“媽。”陸遠庭眸色幽暗的看著母親,瞳仁深處是斬不斷的執念與渴望的痛苦。
“您知道我最怕什麽?”
陸夫人盛怒中聽了他的話不由微微一愣,有些不明所以的瞪著他。
“你什麽意思就直說。”這個兒子的心思向來高深莫測,城府比他去世的父親還要深,就算他是她兒子,她也猜不透這個兒子的想法。
陸遠庭那雙深邃的瞳孔越發深暗,裏麵的複雜情緒更是晦暗不明,聲音卻比剛才更低沉了幾分。
“我欠她太多,最怕這輩子到死也還不清下輩子還要繼續。”
陸遠庭的這番話猶如一顆炸彈爆開,炸的陸夫人眼前一白。
“下輩子我隻想愛她。”
不僅是許景聽了之後心下微顫,看著他的目光有些深沉,就連陸夫人此時的神色分明是震驚多過憤怒。
臉色由青轉白,連手都在微微顫抖,眸中的震撼超過了她此刻的怒,好似晴天霹靂當頭一擊,全身麻木,就連心髒下墜的像灌滿了冷鉛。
“你,你你說什麽?”
“就算她現在想要我這條命,我也會毫不猶豫的給。”陸遠庭隻留下這一句讓陸夫人震撼驚悚的話後就踏步離開了病房。
身姿欣長俊逸,寬厚俊挺的背脊卻好似有些寥寂。
“他,他剛才說了什麽?啊?”陸夫人的臉色由於心髒的**而變得蒼白,盯著已經被關上的房門,目光顫個不停,心跳得更是厲害,就連嘴唇有時抖頗起來,眉毛有時也在顫抖。
“小,小景,他,他剛才說什麽?”
許景眉心輕蹙著,上前檢查了一番後安撫著她激動的情緒,“伯母,深呼吸。”
陸夫人大口的喘氣,拽住許景白大褂的指間都有些泛白,更是顫抖個不停。
“你,你聽聽,聽聽他剛才都說了什麽混賬話?什麽叫把命都可以給她?那個女人到底有什麽好竟然能讓他把命都交出去?他是不是瘋了?”
許景眉心緊鎖,而是摘下一旁的氧氣給她戴上,以免一會心髒發作呼吸困難。
“伯母,您先別激動,生氣對您的心髒不好。”
“你你讓我怎麽不生氣?你聽聽他說的那是什麽話?他,他是那女人的丈夫,他,他……”
許景見狀不由將眉擰的更緊,隻好從口袋裏拿出鎮定劑給她用上。
看著陸夫人慢慢睡去才起身歎了一口氣,看了一眼一旁的儀器,數據也在漸漸恢複正常中,這才轉身離開。
許景從病房出來後就看見站在走廊盡頭的男人,單手插兜站在帶煙灰缸的垃圾桶旁,夾著一根已經點燃的香煙,欣長的背影有些冷冽,氣場更是逼人,讓人不敢輕易去靠近。
許景眉心輕凝緩步上前,站到他的身邊,兩人的身高幾乎不相上下,隻是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和氣息完全不同。
陸遠庭側眸瞥了他一眼將手中的煙蒂掐滅扔進垃圾桶,聲音低沉帶著清冷之意。
“我還有事,先走了。”
“遠庭。”
陸遠庭側眸看著他,瞳仁漆黑暗沉,像是沒有底的古井,等著他開口。
許景雙手插入大褂的雙側口袋,輕聲開口,“伯母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絕對不能繼續受到刺激,否則以後真的會出大事,這點你要注意。”
陸遠庭淡漠的眉宇似乎動了一瞬轉而恢複平靜,身上是無人比擬的穩重內斂。
“嗯。”
許景轉頭看著他,俊眉輕挑,“伯母剛才的話是什麽意思?”
“哪句?”
“蘇家。”
陸遠庭唇角一挑,沒有絲毫弧度,“物歸原主。”
許景聞言輕笑一聲道:“蘇家當時應該不太容易拿到手,你當時到底抱著什麽心態去將蘇家收到手的?”
陸遠庭雙眸輕輕眯,看著窗外的目光越發幽深晦暗,性感的薄唇微微牽動,“時間太久,忘了。”
許景挑眉不可否置,隻是眼中卻閃過一抹淺淡的笑意,“那番話蘇蘇聽過了沒?還真是難得一見的真情流露,深情告白,可惜當事人不在場。”
陸遠庭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聲音低沉醇厚,“我記得就夠了。”
“走了。”
“不送。”
許景轉身看著他俊雅的背影勾了勾唇角,抬眸看向天空眯起眼眸,輕聲低喃道:“蘇蘇,你應該算是苦盡甘來了。”
因為他太了解陸遠庭的為人,一旦被他愛上的女人難逃一陷,即便蘇芒現在還沒有重新接受他,但在他眼裏這是必然的事情,隻是時間問題。
因為在這世上,沒有幾個女人能承受得住他那樣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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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芒一整個下午都在蘇振庭的書房,她打了一盆水親自在打掃,整理著書架上保存完好的書籍。
這是蘇振庭生前最愛待的地方了,除了公司就是書房,蘇芒站在門口仿佛可以看見以前,她推門進來蘇振庭坐在椅子上抬頭對她笑。
“蘇蘇。”
蘇芒不自覺的揚起唇角,輕聲應道:“爸爸……”
“太太,還是我們來打掃吧。”
蘇芒眸光一閃,回神看著三個局促的女傭緩緩搖頭,“你們去忙其他事情吧,這裏交給我就好,我想親自打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