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一個讓你一見傾心的男人戳破了你彩色的泡泡,原來和我一樣都是沒人要的姑娘……”許一繁忽然對蘇錦裏惺惺相惜了起來。

“誰說我沒人要?你才沒人要,我和嘵不知道多好啊,我和他什麽事情沒有遇見過?公司上遇到了危機,哪次不是我陪在他身邊上下打點。他身體不好,哪次不是我在身邊照顧他。就連……就連小心和他的事情,也是我在中間調解啊。我還和他……和他那個過,我怎麽叫做沒有人要……”蘇錦裏猛地站起了身,指著許一繁的鼻子嚷嚷道。但是此女緊閉著眼睛,毫無氣勢。

看著許一繁烏黑的臉色,我覺得蘇錦裏頭上簡直升起了一坨不詳的黑氣。我識趣退後。

“蘇錦裏,你說話不要這麽傷人啊,你要是和那男人好好的你現在會喝成這樣來我們這裏吵吵鬧鬧?”許一繁不客氣道。

“是啊,我現在多麽難過啊,那個人要我離開,他要和老婆孩子重新在一起,他現在不需要我了。他現在看到我都很害怕啊。他生怕我會影響了他好不容易找回來的親情。是啊,他的親情他的愛情都不是我啊。他從來就不要我啊……”蘇錦裏嚎啕大哭,許一繁不知道那個男人是誰,但是我知道,所以我低著頭有些不知所措。

我是嘵的女兒,因為我媽和我的關係,嘵對不起他的家庭,他傷害了何小艾和她的母親。現在呢?又造成了另外一個女人的不幸,我不知道現在的我是站在什麽立場。但是對於蘇錦裏,我一直都覺得很對不起她,就算那一個人是媽媽,我也曾經奢望過時間能夠回到以前。那時候我不認識嘵,媽媽不知道嘵。蘇錦裏和嘵開開心心在一起,即使知道有我們的存在也對她毫無威脅。

甚至是回到瑞士那段時間也好,那時候錦裏雖然經常會來我家裏買醉,覺得自己得不到嘵於是覺得寂寞,覺得難過。但是那時候至少都是心懷著希望的。那時候的我們雖說會抱怨,會覺得上帝奪走我們的比給我們的多,但是到了現在這一步才會覺得,其實很多時候我們比想象的脆弱。隻是時日已過,現在隻覺得當時的自己太不懂事,太經不起打擊。

“那個,蘇錦裏,沒關係,最後剩下咱一雙人還可以作伴呢。”許一繁見著蘇錦裏的狀態有些激烈,看了看我於是囁嚅說道。估計那丫想要讓蘇錦裏得到安慰然後安靜下來。

果然,蘇錦裏和許一繁氣場也能對上,許一繁這邊兒剛說完,蘇錦裏就撲上去握住了他的手,“姐妹,我就知道我們比較對,你比郝小心坦率,我喜歡。那個狗屁小心啊,虧嘵把她當寶貝似的,她呢,什麽都不知道。還有我哥啊,我哥才是最無辜的,為了那個狗屁小心,追著言默追到瑞士啊。不惜和嘵反目成仇也要打亂嘵安排在小心身邊保護她的人啊……”蘇錦裏頓了頓:“可是那個小心啊,就像那個男人一樣,什麽都不知道,不,也許是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多麽可惡啊。她和言默親親我我的時候,有沒有想到我哥啊?最最好笑的是,言默還是我大老遠喊過來的……”

蘇錦裏的話題從自己身上扯到了我的身上,我默不作聲。

“喂喂喂,蘇錦裏你不是說你是小心最好的朋友麽?怎麽可以說這樣的話啊……”許一繁的語氣明明是十二分的讚同蘇錦裏,但是說出的話來反而看著我的臉色,完全的言不由衷。

許是我的臉色也不大好,許一繁看了我一眼長歎了口氣,繼續轉移話題:“來來,還是隻有我最好啦。咱倆湊合了湊合了……”

蘇錦裏眯著眼睛,看了許一繁很長一段時間,然後才點了點頭道:“恩,長得不錯,咱們將就算了,將就好了。嘔……”

許一繁鐵青著臉由著蘇錦裏一邊拍她的臉蛋兒,一邊吐了她一身,然後從牙齒縫裏憋出了一句話:“湊合麽,現在告訴我你的銀行密碼……”

我瞪了許一繁一眼,那廝嬉皮笑臉道:“反正她現在什麽都不知道,說出來了之後咱倆卷走她的卡刷爆了去。也算是為了今晚上的勞力費。”

在我的白眼中,蘇錦裏那丫頭真的開始念念有詞地報上了自己的密碼:“我有很多卡噢,妞你要記清楚。我看上你就一定會對你負責任的才不會像其他臭男人一樣呢。呃……我的工行卡密碼是235469,中行是235469,信用卡也是235469,所有的銀行卡都是……”蘇錦裏晃蕩著伸出手摸了摸許一繁的下巴:“妞,記住了嗎?”

我禁不住渾身一陣雞皮疙瘩。

“電話,給我電話,給你介紹我另外一個女人,咳咳……”蘇錦裏醉了之後格外女王,我和許一繁連忙在她包包裏摸到手機遞給她。

她閉著眼睛流暢地按出了一串數字,然後衝著電話大吼大叫:“我想你了啊,女人,我受不了了快點來救我啊,我在郝小心家裏,恩,恩,恩……”恩著恩著,此人手裏拿著電話流著口水醉昏死過去了。

我和許一繁麵麵相覷直到家門在一次被叩響,這次來的人是何小艾。我一愣,許一繁已經迎了上去:“小艾,你怎麽來了?”那熱情的,像是何小艾才是和她一起讀了幾年大學,一起過了幾年的人一樣,我默默一個白眼。

“錦裏給我打電話,知道這丫頭又喝醉了,於是過來看看。”說的話是衝著許一繁的,可是這女子卻一直盯著我看。見我假裝沒有看見她的樣子,還好死不死地加一句:“順便奉命來看看我的姐姐,郝小心……”

奉命,誰的命?我在心裏斤斤計較。

整個晚上就在何小艾和許一繁兩個人你來我往中折騰了過去,最後我們幾個人都極其疲倦地在各自的嘮叨聲中睡去,估計蘇錦裏和何小艾夜裏的跑來給我的驚嚇太大。於是第二天的敲門聲響起的時候硬是將我嚇得一個鯉魚打挺。我翻身坐起,渾身酸痛地發現我竟然是在地上趴著過了一夜。我呻吟著站起身,發現蘇錦裏橫在沙發上,衣服上還沾著不少的汙漬。許一繁趴在桌子上埋著頭一動不動。倒是何小艾,睡得比較優雅,坐在沙發上右手撐著頭。多美好的景象啊,我心裏小小嫉妒了一把然後磨蹭著去開門。

好了,湊熱鬧的一個接一個的來,我見門外站著言默於是捂著額頭讓開身子:“快進來快進來,這一幫女人弄得我整個晚上都沒有睡好。”

言默走進門的第一個動作是右手瘋狂在鼻子前麵扇了扇,然後才不可置信地看我:“你房子裏怎麽這麽多女人?”他目光複雜地將眼神從我到蘇錦裏到許一繁到何小艾挨個掃視了一遍,然後才搖搖頭不可救藥似的說道:“完了,你辦起後宮來了。”

“拜托,風涼話請少說,快把這些橫躺著的屍體們給丟上床去吧,我看著礙眼。”胃裏隱隱有些不舒服,我用手撐了撐。

“小心,不舒服麽?”言默探尋地看向我,我搖搖頭。言默將手探在了我的頭上,弓著身子詢問我的情況。我一個轉眼,發現何小艾正目光灼灼地看著我。因為言默正拿腦後門對著她,所以看不見何小艾充滿攻擊性的眼神。她的眼神如此清醒,我不相信那是剛剛醒來的眼睛。

“言默,我沒事兒,隻是好想吃你做的東西。我發誓昨天晚上被她們折騰到很晚,我快餓死了……”故意讓聲音有那麽一絲軟綿綿地,何小艾眼光化為刀。

“好啊,我去看看冰箱裏還有什麽可以利用的。知道你冰箱一向很空,上次我買的東西還有剩下麽?”言默沒有發現何小艾已經醒來,眼睛向著廚房張望,我微微一笑:“沒有東西了就算了,等到她們都醒來的咱們出去吃……”我視線越過言默的肩頭,直視何小艾。她也不示弱,眼神如冰。

言默毫不知情,他張開雙手抱了抱我,“不要不高興昂小心,我這就去看看有什麽能服務滴。”言默眨眨眼睛。我笑了。格外地窩心:“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何小艾已經移開視線,她敗了。

言默轉身走向廚房,何小艾叫住了他:“嗨,言默。”

言默腳步隻是一頓,望著何小艾微微一笑:“小艾也在啊……”然後徑直走向了廚房,還不忘回過頭來看我一眼。完勝,我笑得好不愉快。

“我得煮上一點醒酒湯吧,那丫頭看起來還真沒讓人省過心。”言默朝著蘇錦裏瞥了一眼念念有詞道。

“我來幫你。”心情一變好,行動上就有力量多了。我走進廚房巧笑嫣然。

“好啊,良心發現是好事兒,但是要付出很多的代價噢!清洗的工作全部都交給你,哈哈……”言默表現出一副小人得誌的麵孔。

“小心懷孕不要做這些,我來吧……”何小艾站起身。

哐當,巨大的聲音,我和何小艾皆是一頓。

而後是言默難以置信的聲音:“小心懷孕?那是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