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身就跑:“媽,我去廁所……”

後麵傳來媽媽的嘟噥聲:“你往哪兒跑呢?……”

我顧不上媽媽後麵的傳來的嚷嚷,拔步追出去,該死的這樣的話我是第一次說麽?幹嘛還要學苦情男主角玩扭頭就走啊,我加快速度,高跟鞋在空曠的走廊上砰砰的響。蘇罙的背影被陽光拉的很長,我心裏忽然有些刺痛。

“喂喂喂,前麵那個,就是你,給我站住,沒事兒不要和我搶戲份,裝苦情的應該是我才對……”蘇罙背影頓了一頓,沒有回頭繼續朝前走。媽媽的聲音也越來越近,完了,媽媽是要出殺手了?

我將高跟鞋踩得像跑鞋一般一把逮住他:“蘇罙你鬧什麽別扭……”

還沒有說完就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蘇罙緊緊抱住我:“你說你不和我結婚來著?”

我環住他的腰:“不是已經嫁給你了麽?”我臉紅著說。

蘇罙收緊雙手,他下巴靠著我的頭:“你會後悔麽?”

我想了想:“不知道啊,你對我好點我不就不會後悔了麽。”我撅著嘴巴賴皮道。

靜靜的擁抱了很久,媽媽沒有追上來?我想往後看去,但蘇罙忽然問我:“要是你媽媽還是這樣反對我們我們怎麽辦?”

我往後扭著的頭忽然僵直,我看向蘇罙,那樣完美的笑容,那樣溫煦的表情,我忽然賊賊笑開了:“要不和我私奔?”

然後蘇罙笑得更開懷了,悶悶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很是清爽,還很得意,蘇罙低下頭,在我耳邊輕輕的說:“小心,你完了。”

我琢磨剛一抬頭就看見媽媽站在一旁,她冷著眼睛哼了一聲。便和阿眉奶奶相攜著走開了。邊走邊笑得很得瑟:“我就說吧,我們小心最好騙了,單純著呢,最受不了苦情,每次看連續劇哭的最凶的就是她……”

看著言奶奶和媽媽和諧走遠的身影,我茫然轉頭:“蘇罙,怎麽了?”

蘇罙低低的笑了:“你媽不怪我了唄……”

我忽然想到樓道間媽媽可疑的神色,和刻意的問話,甚至言默恰到好處的出現……我媽是在配合蘇罙演戲麽?我滿地打滾不可置信,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啊?媽媽竟然配合蘇罙演戲讓我們重歸於好?媽媽竟然配合蘇罙演戲,整個晚上,我看著媽媽和言奶奶們眉來眼去的樣子,我都很想上去敲敲媽媽的腦袋,看裏麵是不是附身了火星人。

蘇罙將我的手逮的緊緊的,不管媽媽說什麽,一副那就是真理的樣子,所以整個晚上最最不和諧的我,就這樣和蘇罙重歸於好了。

我心裏隱隱的有沙沙的聲音響著,不管言奶奶媽媽他們捧著那象征著某件事的紅本本多麽喜慶,都不能掩蓋我和蘇罙之間,那些無法逾越的鴻溝。

第二天,我們一行人就浩浩蕩蕩的回了B城,言奶奶和阿眉奶奶愣是沒讓媽媽和我回我在B城的房子,直接將我們拖去了蘇罙家。

這是我第一次來蘇罙家,以前蘇罙沒有帶我回來過,沒有任何原因。

蘇罙家的房子很大,和言默家可算得上是肩並著肩,如果言默家是金碧輝煌的話,那麽蘇罙家就是豪華得不動聲色。一進門,撲麵而來屬於蘇罙的味道就讓我有些哽咽,我曾經想了很多次,為何蘇罙不帶我回家,是因為將我們的關係看做玩笑麽?蘇罙身邊鶯鶯燕燕那麽多,沒有理由和我牽扯上什麽天長地久的。

直到蘇罙說,何小艾回來了,直到蘇罙說,何小艾要來s罙公司,直到蘇罙說,何小艾要做策劃部經理。直到我不明不白成了蘇罙老婆,有法律證件的那種。我仍然不明白為何蘇罙不願意帶我回他家。

我也猜測是不是因為蘇罙的父母雙亡?或者蘇罙的父母親有著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甚至是蘇罙也許其實是個孤兒?我想得很多,但是沒有人來為我證實。

於是在言奶奶和阿眉奶奶的壓迫下,我才第一次來到了蘇罙的家。我總覺得,言奶奶對於蘇罙有一種特有的壓迫,使得天不怕地不怕的蘇罙,對言奶奶幾乎言聽計從。

之前我並沒有聽誰說過何小艾這個名字,但是我印象深刻,那時候還在那個悲劇的男生寢室,我起床之後趴在蘇罙胸膛上咬他的下巴,蘇罙撈起我的身子,我閃避不及,他一把握住我的腰:“何小艾,看你往哪兒逃……”

那早上的冰冷持續了多久我不記得,隻是何小艾這個名字從此深深釘進我的心裏,蘇罙有多深,那個名字就有多深,我想,那就是蘇罙真正愛著的女子吧,何小艾,即使蘇罙以後有多少女人,她都永遠在第一位。

所以我一進蘇罙家大門就纏著阿眉奶奶讓我參觀蘇罙的臥室。蘇罙也不介意,一心一意的貼在我媽的身邊,他真的是在討好嶽母?如果是討好嶽母的話,那麽實際上他的重點也應該是我吧……我悲情的和奶奶上了二樓。怨念轉頭的時候看蘇罙對媽媽好溫柔的笑。

蘇罙的臥室並沒有秘密,大得驚人的一張床,從牆上駕過來一張桌子懸空在床上,這人倒是會享受,看那桌子上琳琅滿目的圖紙工具,看來工作都是賴在床上做的,白白浪費了那張藍灰色的大書桌,上麵幹幹淨淨的,纖塵不染。然後是同色係的書架和衣櫥。整間房子雖然大,但是一目了然。

牆上沒有多餘的照片,甚至連風景照,設計照,什麽都沒有,我愣神了,我就不相信蘇罙長這麽大連張照片都沒有,一定是藏著和何小艾的合照每天晚上偷看三四遍才睡覺的。我一骨碌撲向蘇罙的床,我翻枕頭,翻床單……

沒有,怎麽會沒有呢?蘇罙幹嘛將照片藏得那麽緊啊?看一看又不會死人的,我在蘇罙床上抱怨,眼光流過書櫃,上麵整整齊齊擺著各類書,沒有一絲相冊的痕跡,我看向書桌,那上麵一張紙都沒有,我翻了翻床邊的桌上的圖紙,視線繼續遊走,衣櫥……衣櫥旁邊站著一個男人,他淡淡的看我:“觀光完了?”

我鯉魚打挺,坐起身,一邊想將被我滾的七零八落的床單蹭回原來的位置,一邊朝著蘇罙信誓旦旦:“我不是來找照片的。”

蘇罙一副就知道你出息的眼神看我,我低頭,絞手指。蘇罙走過來,俯下身。未免他值錢的腦袋撞上我的豆腐渣,我猛地仰起了臉,本來是想要避開他撞上來的頭,結果反而撞進他的眼眸。

於是我在那一瞬間,輕易的捕捉到了蘇罙麵上一抹複雜的情緒,那是一抹歉疚,不屬於蘇罙表情範圍之內的歉疚,蘇罙的表情裏,不是從來都沒有歉疚麽?所有的事情都是理所當然,每個人都得為最後的結果負責,所以不需要愧疚。所以……蘇罙對於我,有什麽可歉疚的?

蘇罙的目標是我屁股下的浴袍,見我忽然仰起頭,倒是一愣,我心想算了我也出息了一把。能吧蘇罙嚇到一愣一愣的除了我還有誰啊,我在心裏拚命的摒棄掉那抹極不和諧的歉疚,仰天大笑,或許我臉上的得意破壞了這份情調,蘇罙一用力,扯走浴袍頭也不回的哼了一聲。於是我假裝沒有看見蘇罙眼裏的神色,蘇罙假裝不明白我已經看到了他情緒的異常。

留下挫敗我的在他床上畫圈圈。那麽曖昧的氣氛啊,電影裏不都該親親嘴解解扣子了麽?蘇罙他憑什麽還哼我啊?還陰陽怪氣的哼我。我將蘇罙的被子揉成一個大大的圓團,然後拖著拖鞋沮喪的回到了客廳。蘇罙的歉疚,讓我在剛剛才建立起的喜悅裏,忽然感覺害怕。

媽媽正和倆奶奶一本正經的商量著什麽。一見我下來,都約好似的閉上了嘴。我見這氣氛似乎也不大歡迎我,於是隻好朝著他們咧嘴笑笑,跑出了院子。最後結論是這裏麵一定有詭異,媽媽倒戈了,言奶奶欲言又止了,蘇罙愧疚了……這絕對有內情。

後麵傳來言默的聲音:“嗨!”

我轉頭,換上一張苦瓜臉:“言默,你說媽媽他們是不是打算送我回火星啊?他們究竟在商量啥呢?”我語氣輕鬆,盡力忽略心裏的不適,蘇罙沒有什麽對不起我的,蘇罙一直對我很好,我已經被蘇罙的親人認可,我已經是蘇罙法律上的妻子,我已經和蘇罙,確定戀愛關係整整三年了。

言默沒有注意到我的不安,他仍然嬉笑著不可理喻的看我:“火星?你去了火星地球毀滅了我們去哪?”他扶著下巴,沉思著說:“起碼也得送銀河係以外,不然直接丟黑洞……”可是蘇罙做了什麽?竟讓他從現在就開始愧疚?

我淺笑著在一旁抽搐著嘴角,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言默,然而仍然止不住的在想,蘇罙,為什麽會對我流露出,那樣的神情,就像拋棄糟糠的男人,都會在走之前,用這樣的眼神,看一眼自己的妻子。

我和所有人言笑晏晏,卻在心裏兵荒馬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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