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艾見我一臉訕訕，也就沒有再說什麽。隻是靜靜看我。我也一時說不出來什麽，所以整間房子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一直在蘇罙身後的你，你喜歡這樣的你麽？”何小艾忽然問我。
“何小艾，我沒有一直站在蘇罙身後。”我回答。
“哦？什麽時候？”她靠在沙發上，將腿翹到茶幾。這個，怎麽能說清楚，“我這沒遇見蘇罙的那十幾年也過來了，什麽叫我一直在蘇罙身後哇，甭人格攻擊啊……”
“好，好，好，就等著你這句話，等著你說你不會站在蘇罙身後，因為這次，我還真是過來求你的，本來打算實在拉不下臉就算了，但我看你這人臉皮也厚到可以不在意這些了，所以我也就該說啥說啥了。”
我扶了扶額頭，什麽叫做我這人臉皮厚到可以不在意這些了？明明是她臉厚吧。
“你說。”最終我那些曲折地陰暗想法在我肚子裏打了一個滾兒，我吐出了這樣兩個字。
何小艾有事要求我，這讓我好奇得簡直想要尖叫。
“蘇罙的稿子不在電腦裏，蘇罙的稿子被人惡意刪除且無法恢複。所以這次，如果你不出麵的話S罙將會麵臨一個很尷尬的境地，但是即使你出麵我覺得也好不到哪兒去，Point一口咬定是蘇罙剽竊了你的稿子，並且說你和蘇罙是夫妻關係一定會包容他，除非你承認是你剽竊，你的證詞幾乎都已無效了……”
何小艾聳了聳肩，將茶杯推給我：“再去泡一杯。”
我木然起身，何小艾給了我一個單獨思考的機會，真是想不到，她竟然還有這樣的心思。但是我能做什麽呢？我如果我的證詞都沒有效果了的話。
蘇罙的稿子被刪，這樣惡劣的事情到底是誰幹的。歎了口氣，將續好水的杯子推給何小艾：“那你是要求我什麽？”我疑惑。
何小艾並沒有去看茶杯的水，她看著我，站起了身給了我一個背影：“去求嘵。”
何小艾沒有叫嘵爸爸，他也以嘵的名字稱呼他。
重點不在這裏，重點是：“為什麽要我去求嘵？你不是他女兒麽？你不比我更有發言權！！！”我受不了地回答。這個話題實在是太荒謬了。
“我除了繼承了他的基因以後方便得什麽疾病以外，和他沒什麽關係。”看著何小艾的背影，我閉上嘴不再說話。
“你見過你的爸爸麽？”何小艾問我。
我想了想：“小時候有那麽一點印象，好像笑起來很好看，但是已經很多年沒有印象了，我媽太強勢，爹和娘她都當了。”
“就算沒有見過，至少你還記得，你爸會笑。”何小艾冷笑了一聲。
“難道你的意思是其實嘵沒有笑過？”不可能啊，嘵這個人雖說有時候是刻板了一點，但是笑容還是一點也不缺少的，至少比蘇罙不知道多到哪裏去了，基本上嘵就是那種逢人便是笑臉的人啊……我不解。
何小艾看不到我臉上的不解，我也看不到她臉上的悲哀。
聽了我的話，他回答道：“我的爸爸，他不會笑。至少不會對我笑。”何小艾的語氣裏，夾雜著不明來由的笑。“我看過他笑，他對你笑，他對許陌枕笑，他對蘇罙笑，他對言默笑，他對所有的人都笑，唯獨吝嗇於對我笑，或者說是，對我媽媽笑。”
我屏住氣息沒有說話。何小艾吸了口氣，接著說：“我小時候的記憶裏，也沒有爸爸的笑，有的隻有媽媽的哭，我那個時候不明白兩個人既然到了連笑容都吝嗇的地步，根本就沒有再挽回的可能，但是我那時候那麽小，我懂得什麽呢？我隻能努力學習，我隻有每件事情力所能及地做到最好，那樣的話，至少媽媽是會笑的。”
何小艾終於轉過了身，我以為她會哭的，但是她沒有，甚至她的嘴角還掛著淡淡的嘲諷的笑。
“縱是所有的人都說你長得漂亮又如何？縱是所有的人都說你勤奮又如何？縱是所有的人都誇獎你有天分又如何，反正那個人也不會看我，她錢包裏永遠是另外一個女人的照片，那上麵坐在他膝蓋上笑得一臉燦爛的是另一個女孩。”
何小艾好可憐，我不禁感慨。難道嘵在外麵還有小三？嘵不像這樣的人啊，難道那個小三是錦裏？不對啊，我比何小艾大不了多少，錦裏比我還小，就更不可能了啊。我保持沉默，
何小艾繼續說：“媽媽告訴我說，嘵在和她結婚之前就有了孩子。”
怪不得何小艾總是這麽沉得住氣，小時候成長的氣氛覺得是何小艾的陰影，讓她對所有的東西都不相信。所以對我有敵意？我默默地考慮著以後一定要對何小艾好一點。
“然後呢？”我問。
“然後……然後家裏要他和我媽結婚，再然後……那女的就不見了。”何小艾像是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一樣淡然的口氣。
所以嘵就對她不好？這樣的話……嘵也太那個了吧……
“既然都不喜歡，幹嘛要娶你媽媽？”我問。看來嘵的感情史還不少呢，暗暗記在心中以後一定得要提醒錦裏。順便想想怎麽幫著何小艾得到言默的芳心，想到言默……我還是忍不住黯然了一把，這個男人，太過於溫柔。
何小艾端起茶杯像江湖豪傑喝酒一樣一飲而盡，我在旁邊期期艾艾地為著她的身世，嘵的花心而傷感，她忽然吼了一聲：“大不了我就當沒有這個爸爸，我無所謂的，他愛找哪個女兒找哪個去。他能讓我媽死心塌地一輩子，我就不信沒人能治得了他！”
原來何小艾也有阿Q精神，我端起茶杯努力做到淡定。
“但是……就算你的意思是你不能去，那也與我無關啊……沒道理讓我去啊……我又不是他的女兒不是？”我哀怨地回答。
“你怎麽知道不是？”何小艾桀桀地笑著。
“怎麽可能，我是見過我爸爸的，雖然印象不深刻了，但是好歹也沒有嘵那樣強大的氣場的，我那老爹放現在社會裏，最多一中等偏下的小老百姓，和嘵對不上號。”我抹著汗水笑得十分虛假。
這何小艾本來就覺得嘵不喜歡她了，還讓她覺得是嘵把我當作了女兒那還得了。就算是表麵上不說心裏頭肯定也會嘰嘰咕咕的，我才不笨，本來我就不是嘵的女兒，沒必要還要去得罪一個不是。
“其實我倒是羨慕你……”她看著我笑：“有個強悍的媽媽保護著自己的童年，對老爸還有一份溫暖的記憶，現在又有蘇罙和言默在你身邊爭先恐後地要保護你……”瞧這話說的，這不是以前我認為何小艾的環境麽……
頓了頓，她接著說：“在至少平穩的環境裏，長到大學，然後在大學裏認識一個耀眼的男生，然後戀愛，然後結婚，那個男人寧願你做白癡也不願意你被傷害，郝小心，你怎麽就這麽幸福呢？”
我上前一把按住何小艾的肩膀：“甭在我麵前自怨自艾，姐姐我最看不慣別人自暴自棄了，你羨慕我麽？你羨慕我也是以一種很高的姿態自認為很了不起地在羨慕我，你每句話每個動作都在讓我自卑這些你又知道麽？”
忽然反應過來我和何小艾臉對著臉中間不到五公分的距離，這個……這個姿勢太曖昧了。我看著她的眼睛，裏麵亮晶晶的像是裝下了整個夜空的星辰，然後……何小艾做了一件我至今難忘，並且每每想起都忍不住跌掉下巴的事情。
她忽然摟著我的脖子，將我往下一拉，然後……我竟然和何小艾接吻了……不是琴嘴唇，是接吻！和我曾經和蘇罙那般的接吻，何小艾將舌頭伸進我的口腔裏……我沒有頭暈，我非常清醒，所以我一把推開她大吼：“何小艾，怪不得你不喜歡蘇罙，原來你是同性戀！”
像是有什麽東西終於讓我能夠接受能夠想通了一樣，我放聲大笑，完全忘了剛剛我還被吃了豆腐……好吧，人家是美女……可是就算是她是美女也不能算是我吃了豆腐啊……我沒有那個想法的……
何小艾一腳踢上了我的屁股，準確無誤。然後她起身拿包，然後開口：“哥，好好教訓你的女人……”瀟灑地轉身就走。
我回頭，看見蘇罙臉色有些沉重地看著我，我連忙搖頭：“不……不關我的事……我她勾引我的……啊呸……是她先親我的……”我硬生生吞下了那句所有劈腿的人都會說的那句‘我是被逼的……’
蘇罙臉色仍舊複雜，他看了我一眼：“小心，你嚇壞我了所以忘了將何小艾留下來……”
有點牛頭不對馬嘴的感覺：“什……什麽？把何小艾留下來？”
蘇罙嚴肅地點點頭：“至少這樣的話，我們的晚餐才會有著落……”見我仍舊不明白，他揚了揚眉問我：“小心，除了你們兩人那不正常的氣氛之外，你有沒有聞到其他不大對勁的味道……”
然後我幡然醒悟：“媽呀……我的土豆兒燒牛肉……”
最後那一頓，還是蘇罙發揮他的特長，下了兩碗掛湯麵得以告終。何小艾今天說了這麽多，甚至不惜將自己小時候那些事情都說出來，不外乎隻有一個目的，讓我去自首，讓我去法庭說是我抄襲了蘇罙，這些，其實我明白，我聽懂了。
看著蘇罙那張對著清湯麵直皺眉頭的臉，我忽然笑了：“蘇罙，假如生活欺騙了你，不要哀傷，不要心急，憂鬱的日子總會過去……”我笑。
“是你欺騙了我……你說晚上有土豆燒牛肉的……”
“是你沒有留住何小艾，早知道何小艾是做菜高手，我一定抱著她的大腿讓她留下來讓我們告別蛋炒番茄和土豆燒牛肉的日子……”
“原來你也已經吃厭了……”
……
今日我們盡情調侃，明日我再……離開你……
（為了不出現非定時更新和重發現象--··我一股腦把稿子都丟給係統了……係統不會出錯的吧……沫汗……而且某蕭無法完成一天兩更的重任，也要和大家說聲對不起，最近作業很多，存稿都用完了，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