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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曉曉抱著一條暖暖的毛皮,爬上冷冰冰的低榻,曲著雙腿跪在上麵,就像個賢惠的妻子一樣,整齊的鋪上毛皮,抹平,再得意的看了下變得舒適柔和的床榻,對背後的人道:“大個子,你真不會享受生活。”

背後俏靜無聲,孫曉曉好奇回頭,生氣的發現阿夜抵靠在營帳中豎立的柱子旁,正在出神,沒有聽進他的話。

“喂。”孫曉曉不樂的跳下低榻,衝到阿夜麵前,“我遷就你,不在乎XX楨襙問題,陪你一起睡,你就這麽心不甘情不願嗎。”

阿夜回了回神,隻瞧見眼前的人氣鼓鼓的嘟著腮幫子,大眼圓睜,沒有聽清楚之前他說了什麽話,又在氣什麽,阿夜隨口道:“你要是困了先睡吧,我在這保護你。”

“自己都無法高度集中,怎麽保護我。”嘴裏憋住的氣,一股子泄了下去。孫曉曉扶著額,搖了搖頭。他要是刺客,大個子這樣心神恍惚的樣子,早被一刀結果了。

“我在想一些事。”

孫曉曉抬高臉,狐疑的問:“你在想什麽?”

阿夜動了下依靠柱子呈現僵硬的身體,朝最近的床榻走去,垂首驚異的發現,榻上多了柔軟的灰色毛皮,想到孫曉曉剛才的氣,眼眸中多了不易察覺的笑意,忍不住坐了下來,回道:“小丁有個同父異母的哥哥,是品香國的一名重臣,兄妹關係極好,隻是哥哥為人險詐,容不得一顆阻礙他仕途發展的絆腳石,有些想扳倒他的大臣,非但沒扳倒,自己反而不得善終。小丁多次勸改哥哥,甚至為了逼迫他,才女扮男裝成為我的手下,冒險上了戰場,這一上,就是好幾年。”

“他怎麽忍心讓自己的妹妹上戰場與敵抗爭,這可是要人命的事。”孫曉曉坐在阿夜的旁邊,為小丁驚了一身冷汗。

“與他的仕途比起來,小丁的命又算得了什麽。何況有我在,他一點也不會擔心小丁的安危。”

孫曉曉急了,“他就把小丁的命托付到你手上了嗎,憑什麽。”

“就憑小丁是個好女孩,我不會棄她不顧,可是...”千算萬算也沒想到,兩國交戰停止後,還會發生現在的事情。

“大個子,你不會因為要跟他交代小丁的事,才煩心的嗎。”

阿夜不屑的冷嗤了下,“那種人渣我還要給他交代嗎,他若是真的愛惜自己的妹妹,這次出征,就不會放縱小丁掛我的名義出戰。”

孫曉曉似乎也理清了一些事,心裏對那個從未謀麵的小丁哥哥充滿了悲憤:“要我說,他巴不得自己的妹妹有個三長兩短,就是沒想到,小丁人緣好,在戰場上受你保護。這次,品香王封鎖了你離開的消息,他一定從小丁那得知你不在品香國,才沒有阻止小丁掛你的名義上陣,司馬昭之心顯而易見。”

阿夜輕抿著嘴唇,目光沉靜的盯著前麵的柱子,陷入了沉思。

身側的孫曉曉望了一眼又開始出神的人,這次沒再打擾,身體一仰倒在榻上,舉起自己的雙手,惋惜著自己漂亮的指甲,在挖土後的殘狀下,隻好修剪平整,甲縫的肉中還是深紅色的,碰一下就痛。

冷靜後想想,孫曉曉頓覺那是一場不可思議的夢。雙手挖土,對高科技的現代人來說,是一件多麽愚蠢的事情。可他做了,陪著大個子一起瘋,一起挖。

孫曉曉無聊的把那種場景,自動想象成兩隻一大一小的地鼠,賣命的在地上打著地鼠洞,好笑的溜了句,“地鼠的活我都做了,傳出去一定沒人相信。”

沉思的阿夜被孫曉曉的話打斷,好奇的問:“地鼠?”他隻見過老鼠,就是沒聽過地鼠。

“地鼠是一種夜行動物,生活在...”現在好像不是說這事的時候。大眼轉了一下,雙手朝身側一撐,孫曉曉坐起身,抓起阿夜放置在腿上的左手,他記得,大個子雙手都挖出了腥紅,卻仍然拚命的挖。扳過他的手背,五指的指甲整齊的修剪過,靠近指甲的肉,有幾處小傷,他輕聲的問:“痛嗎?”

感覺到指尖上有個軟軟的小手,撫摸著傷口的周圍,冷硬的心開始漲暖,阿夜笑道:“我是習武的人,這些痛不算什麽。”說完這話,阿夜又多了些別扭,吞吞吐吐的問:“為什麽...你要跟我一起受罪。”

“我.....”麵對當時沉重的氣氛,大個子隱忍的悲傷,他就自然而然的靠近大個子,跟他一起幹起挖土的蠢事了。孫曉曉放開阿夜的手,猶豫了會,若是對大個子說出真相,還不知道他會怎麽想呢。

“諾,你不要誤會啊,我可沒有聖母的光壞跟你一起受罪。我這人是見不得別人比我好的,我看你獨自一人在挖土,要是挖出個古董來不是太便宜了你,所以,我要在你先挖到之前,把古董挖出來,隻是我的運氣差,根本就沒有古董而已。”

這是小家夥一貫逞強的說話方式嗎,怎麽會有這麽可愛的人,阿夜心裏一動,情不自禁把孫曉曉拉近了懷裏,輕輕的說:“古董又不是到處都有,編借口也要編個像樣的,不過,還是要謝謝你。”

“啊。”孫曉曉張了張嘴,一向對他沒好眼色的大個子,竟然破天荒的對他說‘謝謝’?還有這個‘深情’的懷抱又是怎麽回事!

難道大個子對他,愛慕已久?怎麽沒有任何的預兆。

想想過去他們有些不歡的見麵,孫曉曉憑借多年的小說經驗,猜測阿夜,很可能屬於那種不會表達感情的男人。

這種人往往喜歡上一個人,都會對心儀的人作出反常,反感的事,以此吸引心儀人的注意力,達到獨特的存在感。

孫曉曉思來想去,隻有這一點是最符合他們剛開始相處的情景。

如此的話,他承認大個子成功的吸引了他,從他們相看兩厭的見麵到初步的認識以及他對大個子的敬佩,大個子的形象,就像一顆發芽的幼苗,接受外界各種的光照玉露,順利成長,成為一顆再也忽視不去的大樹,蒂固在他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