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下毒
靜謐的房間內，一名大夫打扮的中年男人，坐在榻前，專注的細瞧了一眼榻上昏迷的少年，臉色正常，就像睡著了一般，他抬手搭脈，一會後，搖頭歎息的放下少年的手腕，轉身麵對一旁，一直不敢出聲，卻提心吊膽的俊美男子。
“唉，真是匪夷所思。”
“李大夫，我兒子他......”
“我行醫數十年，實沒見過令公子的情況，他既無病，也無傷，這......我真的盡力了，洛老爺還是另請高明吧。”
大夫羞愧於自己的醫術，無能為力，隻好背起藥箱，離開了房間，隻留下站在房間中，顫抖的握緊身側衣衫，咬著唇瓣的男子。
這已經是第七個，對如一的暈迷，束手無策的大夫。天下間，難道就沒有一個可以救醒如一的人嗎。
洛程雲緩緩的渡到榻前，坐在一邊，顫巍巍的撫摸上少年祥和的俊臉，撩開額頭斜長的發絲，彎下身，輕輕的靠在少年的胸口上，聽著少年緩和的心跳聲，“如一，我答應你，隻要你醒來，我再也不用條約約束你。你想怎麽做，我都依你。”
四周一片死寂，隻有門外，刮起了一陣陣的大風，沙響葉落，攪動人心。
洛程雲自欺欺人的嘲笑了下，他這是在做什麽，心灰意冷？還是絕望？這不是洛程雲會做的事，不到最後一刻，他怎麽能放棄。
搜然，神情一整，他抬頭，“隻要你還有一口氣，一聲心跳，天涯海角，我也要尋遍所有的名醫。”
不再耽擱，洛程雲匆忙叫上祿叔，準備重金尋醫的布告，一天後，布告貼滿斯啟國，引起各類人世的關注，終於，某天，洛程雲聽下人支支吾吾回報，有人大言不慚，自稱可以救醒少爺。
客廳，洛程雲坐在主位，沒有任何激動，隻是冷靜的望著下位，漫不經心的喝著茶，不請自來，卻說是唯一可以救洛如一的人。
“蒙小姐可真是奇人，竟然會醫術。”試探的語氣。
斯啟國上下所有大夫，每一個，都是自信而來，最後敗興而走。洛程雲不信，蒙懷心一個並無特殊能力的姑娘家，還能妙手回春不成。
蒙懷心抿了一口香茶，好整以暇的放下青花茶瓷，回答：“醫術沒學過，隻是湊巧，我有一瓶救醒洛如一的解藥。”
“解藥？”
“咦，難道你不知道，他中毒了嗎。”
洛程雲想，要是中毒，那群大夫怎麽沒有診斷出，蒙懷心是如何看出？還是說，她想見機過來報複洛家，故意妖言惑眾。
“洛老板好像不相信我說的，這也難怪，我們兩家的確處有很多問題，可你也不要忘了，洛如一曾在蒙家住過一段時間，又為蒙家東奔西走，幫蒙家渡過了最危難的時期，可是我們必須供著的大恩人。恩人既然有難，我們豈有不報的道理。”
“你怎麽知道他中毒了。”蒙懷心的話，違和的太虛假，洛程雲沒有精力與她玩真情還是假意的遊戲，隻想問清楚如一的狀況。
蒙懷心半真半假道：“他離開蒙府回洛家的那天，被我一位在江湖上閱曆資深的朋友遇見了，他一瞧之下，有了七八分的眉目，便告訴我：那位公子，呼吸微促，精神恍惚，恐怕是中了一種名為‘千魂夢’的毒。”
洛程雲渾身一震，驚道：“千魂夢？”光是聽此名字，就有種讓人長睡不醒的不祥之兆。
“千魂夢是一種很奇特的藥，當它透過傷口，與血液融化，就會形成劇毒，當即取了人命。如果，隻是肌膚碰到，它會穿過皮膚，漫遊全身，形成另外一種，一般大夫都察覺不出的氣流......”蒙懷心捧著茶，滋潤了下幹燥的口舌，繼續道，“這種氣流，就像慢性毒素一樣，油走到人體肌膚內。胸口會有一陣微小的刺痛，這種小刺痛，不會引起自身的注意，之後，就是病症的開始。我不知道洛如一有沒有跟你提過，或者你自己發現了沒有，他的精神非常的差，當初我以為他是為了蒙家太過操勞，才會出現昏昏欲睡的症狀，其實，這就是毒性的發作。千魂夢，可以讓你瞬間魂飛魄散，也可以讓你在夢中，睡死。”
“我不相信。”上次如一睡了兩天，依然醒過來了，這次的昏迷，與什麽千魂夢，沒有一點關係。
“洛如一有內力互助，體格強硬，較於一般的普通人，還能頑強的抵抗住。千魂夢到了第二次心痛，即使是再頑強的人，也隻能昏迷不醒。”
“一派胡言。”如一好端端的，怎麽可能會中毒，還種了這種莫名其妙的毒。
“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留意一下，洛如一碰過千魂夢的地方，此刻一定出現了青色，可我要警告你，當青色逐漸變成紫色的時候，就算是解藥，也救不活他。”
洛程雲二話不說，掉頭離開客廳，蒙懷心胸有成竹的跟在後麵，進了洛如一的房間，忍不住道：“一般可以碰到千魂夢的部位，都在手上。”
洛程雲走到榻前，彎身檢查了下洛如一的雙手，果真在右手手指間縫中，發現三處輕微浮現的青色。腦中清明了許多，洛程雲放下洛如一的右手，他起身，透著精明的狐光，斜睨著蒙懷心，“這毒，是你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