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決勝冰淩2

窗外驟然黑暗的夜幕,銀沙般的月色,讓我忍不住滯了滯,不意外地,看到那抹頎長清俊的身影。

我誠心地笑笑,道:“果然還是瞞不過你。大概也正因為如此,我才敢這麽囂張。”

祈然原本蘊怒憂心的麵容,聽到我的話終於還是忍不住一鬆,甚為無奈地將我攬進懷裏,低聲斥責道:“知道剛剛有多危險嗎?即便我在窗外,也不一定能即時救下你!”

“恩,以後不會再輕易涉險了……”我*著那清新溫暖的懷抱,隻覺渾身的酸痛和真氣枯竭後的疲憊感源源襲來,既然心靈可以鬆懈,身體可以依*,又為何不呢?我緩緩閉上眼睛,任憑自己陷入沉沉的昏迷,嘴角卻勾起抹淡淡的微笑。

“唉——”祈然無奈地歎了一息,打橫抱起我,往住處走去,耳邊傳來他漸趨模糊的聲音,“每次都做這種毫無誠意的保證……誰讓我就是拿你沒轍呢……”

天和1262元年7月25日,因為斷絕了後顧之憂,衛聆風和祈然引百萬精兵圍攻銀川霧都,同時大肆清掃屠殺祁、依兩國領土內的冰淩地下勢力以及尹鑰斥候。霧都城內約計困有三十餘萬尹國士兵,和五萬鑰國殘餘勢力。至於冰淩在霧都的實力,則仍未探察清楚。

8月2日,霧都本就儲備不多的糧草水源逐漸短缺,霧都城內反尹子恒的聲勢日漸浩大。甚至有不少尹國將士率眾叛變投降,但都於兵變前被秘密斬殺。蕭逸飛利用冰淩勢力,終通過重重關卡,向尹國傳遞求援信息。

9月,霧都城內糧草斷絕,餓殍死屍鋪街,城內兵將已無再戰之力,隻待破城。衛聆風卻於此時放緩了攻城的節奏。9月12日,尹國援兵突破銀川邊境防線趕來救主,卻在淮河主流受阻。衛聆風不知如何從我留給他的戰略中演繹而出,讓人捉了幾百隻雲雀,餓其一日一夜。在尹國援兵到達淮河長橋時,命人放飛口銜火種的雲雀,飛入糧草輜重間。是時,天雖不再炎熱,卻漸趨幹燥,火借風勢,席卷天地,哀嚎之聲響遍淮河。最終,大橋斷裂,多數兵士都跌落湍急的淮河主流中,被衝了個四散。僥幸逃生的幾批人馬,也被一旁埋伏的祁軍盡皆降服,無路可逃。9月13日淩晨,大火終於熄滅,尹國近四十萬的援軍,幾乎全軍覆沒。

天和1262元年9月22日,尹子恒終於無法再忍受這種貓捉老鼠式的羞辱,出城投降,卻又暴起發難,豈料衛聆風早有準備,伏兵盡出,尹子恒與尹國幾百人被十萬精兵團團圍住,生死不由己,霧都簡單被奪。

混戰未起,尹子恒聽信尹天雪的話,欲要擒殺同在戰場的我,威脅衛聆風,以求僥幸逃脫。卻被在我身邊寸步未離的步殺,一刀斬殺。其刀之烈,其勢之強,讓所見之人,無不心生凜然,不敢逾越半步。連感慨這一國之君,竟如此窩囊地死在戰地,也一時忘記了。

當時,恐怕沒有人會想到。尹國、鑰國、兩代君王,竟都死在一個人之手,這是何等的駭然?是以,當有人開始意識到這一點時,除了感歎命運的神奇外,步殺這個名字,更是成為了天和大陸不朽的戰神傳奇,甚至一種禁忌,一種……強大到人神共駭的禁忌。

隻是,第二天,潛伏在尹國的斥候便傳來一代名妓蘇婉柔自縊身死的消息,還是讓人忍不住神傷遺憾。

尹子恒被殺,尹天雪被生擒。尹天雪在混戰開始前便假扮成侍女模樣,由印月保護下欲要突破重圍,卻被早已守株待兔的成憂攔阻,印月為保護尹天雪身思。

尹天雪性子倒也剛烈,在被成憂擒住時,就欲服毒自盡,成憂卻仿佛早知道了她的伎倆,點穴,擊昏,毫不猶豫地帶走。我本想攔住他,卻被他冷冷地回絕說:“皇上指明要生擒這個人。”

短短三個月不到,衛聆風和祈然幾乎殲滅了鑰國和尹國所有的精銳。雖然到此刻為止仍未找到蕭逸飛,可是,也足夠讓天和大陸所有人對這兩個年輕的統帥,望之生畏,聞聲膽寒。

事實上,蕭逸飛沒能在衛聆風孤立無援的時候徹底困死他,就已經輸了整個戰局了。正所謂至之死地而後生,一旦讓衛聆風脫出了那桎梏他的牢籠,再加上祈然和依國的援助,其勢便如出閘的猛虎,潛水的蛟龍,勢如破竹,銳不可當,天下再無人能湮其鋒。

三陣殺降,第二陣,尹子恒,死!

“皇上駕到——”

原本陰濕昏黑的地牢中忽然火光大亮。尹天雪抬起疲憊的眼眸,望向那忽然燈火通明的石道。一抹明黃的身影,在刺痛她雙眼的火光中,緩步走來,俊秀的麵容,逼人的貴氣,一時間連這個最汙糟的地牢也仿佛明亮雍容的幾分。

他在自己麵前站定,悠然含笑的嘴角微微揚起,語調出奇地溫和,竟讓尹天雪生出他會善待自己的錯覺。他說:“朕沒興趣跟她耗,喂她服下吧。”

左右應了聲是,然後尹天雪看到兩個形狀粗獷的大漢,手中提了酒壺,往自己這個方向走來。他們的麵容明明異常平靜冷漠,可是尹天雪卻仿佛看到了他們嘴角猙獰淫褻的笑。這一刻,她突然想起自己喂那賤女人服下的藥,這一刻,她忽然想通了,為什麽這個帝王要紆尊降貴地來地牢探視自己。一切……皆是為了報複,替那個女人所做的報複!

她開始驚恐地大叫,抿唇咬牙,她不能,她絕對不要變成那種……然而,藥還是被灌了下去,順著她纖細的喉嚨滲入腹中,緩緩向她敘說著一種名為絕望的滋味。

“咳咳……”尹天雪鼻涕眼淚流了滿麵,原本清麗無雙的麵容早已變得猙獰,她抬起頭狠狠地瞪向那個由始至終都淡笑看她掙紮痛苦的男子,一時間心裏被不甘憤恨和嫉妒充斥到瘋狂,她沙啞著喉嚨大喊,甚至忘了恐懼:“那個賤女人到底有什麽好?!她明明……”

衛聆風眉頭微微一皺,眼中露出森寒的殺機,緊接著尹天雪隻覺頰邊劇痛,已被身邊的人狠狠摑了一巴掌。衛聆風退後幾步,彎身坐入早準備好的雕花木椅中,神色淡淡地道:“葛神醫,細細說下這藥的功效吧。”

“是……是,皇上!”尹天雪這才注意到,衛聆風身邊還站了個青布長衫,頭戴氈帽的老者,此時正滿麵大汗地躬身道,“此藥名為‘心火焚身’,是民間流行最惡毒的**之一。此藥原為世族大家中,用來懲戒善妒心狠的妻妾,一旦心起惡念便會行為失常,狀似瘋癲。後……後有人發現此藥中多為**成分,便稍稍改良了配方,成為……最厲害的**。”

尹天雪能感覺到自己全身的毛發都豎了起來,淌入腹中的那藥,仿佛一隻隻細小的毒蟲,鑽入她五髒六腑啃咬噬齧。她很想問,此藥到底如何厲害法,可是除了呻吟,卻吐不出一句話。

衛聆風冷冷一笑,道:“繼續說下去。”

氈帽老者回頭撇了尹天雪一眼,那明明沒有一絲惡意反充滿憐憫的眼神,卻讓尹天雪全身如墮冰窖。隻聽他繼續道:“此藥在服下後兩個時辰內便會發作,除非與人**,否則便生不如死。尤其,中毒之人若心情激蕩,藥效發作便會更快更烈。但……此藥的狠毒並非因此,而是,服下心火焚身的人,即便是使用了男女采補之術,也不能將體內淫毒盡去。每隔十二個時辰,或者中毒者心緒紊亂時,此藥都會再度發作,直至……在**中……脫陰而死……”

“啊啊啊——————!!”地牢裏發出一聲淒厲的女子尖叫聲,隨即是嚎啕大哭。

尹天雪不顧身上會磨破她滑嫩肌膚的鐵撩,跌爬到衛聆風麵前,抱住他的腳哭喊道:“皇上!皇上!求求你饒了我吧!我……我願意給那個賤……不,我願意給娘娘下跪道歉!求求你放過我吧……嗚……”

身體被蠻橫地拖離衛聆風腳下,尹天雪隻覺渾身一痛,已經如破布般被扔在了一角。

衛聆風神色淡漠地拂了拂袍角,嘴角噙著悠然地冷笑,抬起頭來望向震驚的氈帽老者,道:“葛神醫,都說完了嗎?”

“沒,沒有!”氈帽老者不知怎地心中生出無比的恐懼,雙膝一軟竟跪了下去,顫聲道,“此……此藥根本無法可解……”

直到此刻,衛聆風臉上才終於露出抹滿意的笑容,起身,漫不經心地向身後侍衛命令道:“沒朕的吩咐,不許讓她死了。”

“是!皇上。”

“皇上——!皇上————!!求求你,求求你饒了我……”

尹天雪的慘叫聲聲傳來,衛聆風的腳步忍不住頓了頓,轉身緩緩踱到她麵前,雙手負後淡淡道:“你是否在想,即便是無解的毒藥,祈然多半也會有醫治的辦法?”

尹天雪一驚,一身的狼狽,瑟瑟發抖的四肢,都抵不過她眼中的恐慌。

衛聆風身體傾前了幾分,俊秀無匹的臉上掛起惡魔般邪魅卻燦爛的笑容,沉聲道:“你卻不知,祈然想的招,多半會比朕更狠。”

臉上的笑容倏然轉淺,衛聆風直起身,冷冷道:“她當日所受的痛苦和屈辱,今日,朕便要你千百倍地償還給她!”

“她不愛你——!!哈哈…………”尹天雪頹然坐倒在地,忽然看著那逐漸走遠的身影,瘋狂大笑起來,直笑到披散的發絲亂顫,嘴角溢出血絲,她歇斯底裏地大吼,“她根本就不愛你,你跟我一樣可憐……哈哈……嗚嗚……殺了我吧!衛聆風……求求你讓我死吧!”

衛聆風身形沒有片刻地停頓,緩步拾階而上,仿似對身後的話音充耳不聞。唯有嘴角那抹淡淡卻憂傷的笑容,越加燦爛……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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