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這個怪怪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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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朝歌舞城,本是東方舞的產業!

她用三年暗無天日的生活,被六十多歲心理變-態丈夫的各種變相虐待,換來了對方死後名下所有的財產!

皇朝歌舞城,是最賺錢的產業。

當初在賣掉皇朝歌舞城的時候,總計得到三千萬。按照東方舞的意思,捐給了孤兒院一百萬,捐給了童爸爸和童媽媽開的慈善養老院二百萬,剩下的兩千七百萬,全部轉給了雷甜甜。

做母親的,即便知道女兒吃穿不愁,還是想要能將自己最好的東西留給女兒。東方舞沒有好東西,說句惡俗的話,她窮的隻剩下那糟老頭子留下來的錢了櫞!

陸景丞在這次聚會的時候,看到一臉滄桑的雷駿達。

數日不見,他比以前更加陰冷沉重了。若說他以前是一座冰山,還有被捂化的可能,那麽現在,隨著‘東方舞’的死,他已經成了永遠捂不化的冰川!

陸景丞將銀行卡遞給雷駿達的時候,雷駿達臉上滿是不解之色圳。

“這是東方舞的意思,裏麵是賣掉皇朝歌舞城所得的款項,總計三千萬。給了孤兒院和養老院三百萬,剩下的兩千七百萬都在這裏,是她給甜甜的!”陸景丞好心解釋出聲。

雷駿達看著那銀行卡,隻覺得似乎有千斤重,不願意接。

“她給誰,你就交到誰手上。”雷駿達仰頭喝酒,臉色難看。

陸景丞沉默片刻,點頭,“成,你不要,那我就親手交給甜甜了,告訴她這是她親媽給她留下的!”

以為這樣說,雷駿達會收下銀行卡。

沒想到,對方並無反應,似乎也不擔心陸景丞將東方舞是雷甜甜親生母親的事實告知給雷甜甜。

陸景丞有些無語!

少頃,聽到雷駿達低聲說了句,“真當我家甜甜是三歲稚童麽?八-九歲的孩子,玩電腦比你我還熟練。”

聞言,陸景丞怔了下,試探的問道:“你的意思是,甜甜已經知道東方舞是她親生母親了?”

雷駿達狠狠的抽了一口煙,重點頭,“她什麽都知道了,有那麽個叫百度的東西,你說她有什麽事情是不知道的?”

陸景丞對這個問題,不決定繼續下去了。

他伸手,拍了拍雷駿達的肩,算是無聲的安撫他。

雷駿達故作輕鬆的笑,“我沒事!不過是一個女人罷了,大千世界何其精彩,沒了誰太陽不照樣東升西落啊!”

話是這麽說的,可是雷駿達臉上比哭還難看的笑意,卻明顯讓人看的出來他對東方舞動情至深。

尹誌炫和薛彬來的晚了些,兩個是張羅聚在一起最歡的人,卻是來得最晚的人。

“兩位哥哥,你們來得早呀!”兩個人,一進門就諂媚的叫著‘哥哥’長‘哥哥’短的。

陸景丞冷眼一翻,斥道:“滾!這裏不需要小姐!”

尹誌炫和薛彬賤次次的笑,“大哥說什麽呢,開玩笑不是!”

頓了頓,看到雷駿達臉色不怎麽好,二人齊聲問道:“二哥這是怎麽了呢?”

雷駿達將手上的煙頭狠狠按在煙灰缸內,冷笑,“沒怎麽,就是等你們兩個臭小子等的不耐煩!”

寒暄了幾句話,尹誌炫和薛彬這兩個了解雷駿達的人就看出對方狀態不對,猛朝陸景丞打眼色,三個人提議喝酒。

酒是好東西,可以消愁!做兄弟的,幫哥們兒消消愁是應該的。

四個大男人,圍坐桌前抱著酒瓶猛灌。

三巡過後,尹誌炫和薛彬明顯找不到北,雷駿達臉色染了幾許紅,情緒落寞極了。

人說酒後吐真言,這話陸景丞相信!

此刻,雷駿達拉著陸景丞,聲音含糊的說:“你,你老婆質疑我,她說我不愛東方舞。你說,你說我愛不愛東方舞?”

陸景丞知道雷駿達醉了,不然這個男人不會在意別人對他的看法,不會問出這樣的話。

他輕點頭,誠懇的說:“你愛她,很愛,很愛!”

雷駿達笑了,“對!我愛她,很愛很愛。她是那麽懂事的女人,低調的存在著。你心下歡喜,她給你錦上添花。你心下煩惱,她給你雪中送炭。落井下石那種事情,她不會做!給你平添憂愁的事情,更不會做!你說這樣一個女人,我怎麽能不愛?”

陸景丞皺眉,不吭聲。明顯看得出,雷駿達的狀態很不好!

就聽雷駿達繼續說道:“我啊,我雖不像薛彬那樣,縱情聲場。可是也有過幾個解決生理需求的女人,或貪財,或貪位,給點陽光就燦爛,給點笑臉就泛濫。

唯有東方舞,以一種微小的方式到我身邊,無欲無求。她從一開始就知道以什麽樣的身份在我身邊,我要她,她會給我。我寵她,她波瀾不驚。我要怎麽樣給你形容她?

嗯,白水!她就是一杯白水,平平淡淡,沒有滋味兒,擺在那裏被諸多果汁飲料比下去。可是,當我渴了的時候才會知道,唯有她能止渴,她是我最需要的。

出事那天……”

頓住話語,雷駿達雙手輕覆住自己的眼眸。

這是他自東方舞出事後,首次提及東方舞出事那天的事情。

陸景丞對此,很認真的聽著,耐心的等他說。他知道,他開了口,就會繼續說下去!

果然,雷駿達開口了。

他說:“出事那天,我談了筆生意,喝多了沒回家,宿在酒店裏。知道她出事,我回到家的時候,她已經被抬上救護車。我不知道事情那麽嚴重,真的不知道!

我未婚妻……你知道她的,很好很善良的一個女人是吧?她當時在我上救護車的時候拉著我的手,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說她不是故意害了東方舞摔倒。

我當時想了什麽呢?我在想,她說不是故意的,應該就不是故意的嘛。我媽媽也在,她老人家知道東方舞肚子裏孩子對甜甜的重要性,哪會做出什麽過分的事情?

我就真的隻是以為回東方舞摔了一下,沒有大礙的。我那個時候,甚至還安撫著我未婚妻,我說我相信她不是故意的。

你不知道,我上到救護車的時候,東方舞看我的眼神有多冷,冷的好像一把刀子紮進我心裏。劉依婷一直在哭,我是在急救醫生在車上對東方舞急救,給她戴上了氧氣罩的時候,才曉得事情比我想的嚴重多了。

東方舞昏迷過去,在進手術室的時候扯住我,她弱弱的伸手摘下氧氣罩對我說,保孩子!

你老婆說我絕情,我不是!我隻是不想被東方舞那樣冷的像刀子一樣的眼神盯著,受不了。大人孩子都保不住,我進去看了她一眼,真不敢再看第二眼,怕自己一刀捅死自己。

你老婆什麽都說錯,就一句話說對了。我在東方舞死前,用刀子捅了她的心。隻怕我一句信任我未婚妻的話,足以讓她對我心死。

她至死前,不願看我一眼,我也不敢麵對她。這麽大一個男人,頂天立地什麽都不怕,卻唯獨怕了她若死不瞑目看著我,我該如何麵對。

帶著孩子的臍帶血去救甜甜,救她和我唯一的女兒,是我當時腦子裏唯一的想法。我那個時候,跟鬼上了身一樣的跑掉,不敢回頭不敢看她,一眼都不敢看。

事後我後悔,悔的這裏疼死。該守著她,該跟她說說話,送她一程的,該送她一程的!”

雷駿達指著自己的心口,反複的重複著最後一句話。

他是一個冷漠的男人,不善於表達自己的情緒。

不否認自己是一個自負的男人,認為是對的就是對的,錯的就是錯的,不願意爭辯什麽,解釋什麽。

於是乎,就沒有人知道在東方舞這件事情上,他到底承載了怎樣的痛苦!

不會有人知道,他在醫院選了保孩子的時候,心中多痛,多期盼其實大人孩子都會沒事。

不會有人知道,他在雷甜甜做完手術確認安全以後,風塵仆仆找了陸景丞和童顏顏要東方舞的下落時,心中多急切。

即便是死了,他也應該去陪陪她,跟她說說話的。至少,要將他們的孩子跟東方舞葬在一起!至少,要讓東方舞知道甜甜手術成功了!

他在鄉下的山頭上,在東方舞、以及她母親和他們的兒子的墳墓前,親手埋葬了他們的第三個孩子。那也是一個男孩子,承載過他們共同的愛!

他在山上陪了東方舞和他兩個孩子整整一天一夜,然後回到市區,回到他與東方舞居住的別墅裏。

別墅裏因為沒有傭人,所以出事那天的血還幹涸在樓梯下的地板上。那麽多的血漬,雷駿達看的眼睛……生疼生疼的。

他親手擦幹那些幹涸的血漬,最後大病了一場。

而今,大病初愈,喝了酒,難免勾起心頭隱痛,對著陸景丞這個親如手足的男人,說了自己壓抑了多日的話。

他太需要找一個人傾訴,怕憋死了自己!

陸景丞是一個很好的傾聽者,沒有打斷過雷駿達,就隻認真地聽,感受著對方的悲傷。他這輩子也沒聽過雷駿達說這麽多這麽多的話!

他看到雷駿達雙手捂著臉,有晶瑩剔透的水珠兒從他指縫間滑落出來。他詫異,沒料到東方舞的‘死’對雷駿達打擊這麽大!

剛剛是誰說了,這世界少了誰太陽都照樣東升西落來著?

伸手,輕拍雷駿達的肩,陸景丞一個忍不住,開口說道:“雷子,其實東方舞她……”

話,說到這裏,被突兀的手機鈴聲打斷。

陸景丞掏出手機,看到來電顯示“老婆”二字。

他陡然回神,驚愕自己剛剛差點對雷駿達說出東方舞沒死的事實。這若被童顏顏知道了,還不殺死他?

罷了罷了,有些事情已經成了既定的結局,他還是少說話別惹禍吧!

訕訕的按下接聽鍵,陸景丞顫聲問道:“老婆,怎麽突然想著給我打電話了呢?你不舒服了麽?”

陸家老宅,童顏顏抱著手機,因為陸景丞這烏鴉嘴翻白眼,“你亂說什麽呢?我沒事兒,好好的呢!”

陸景丞又問:“那寶寶們呢?是不是折騰你了?”

他可不會認為童顏顏給他打電話是查崗,或者不信任他認為他外麵會胡搞。

童顏顏聽到陸景丞的詢問,低頭看了眼自己凸起的小腹,然後一手握緊手機,一手輕輕自然的撫上遠遠的肚子,好溫柔的笑出了聲。

“老公,你能不能別一天膽顫心驚的啊!你這樣,以後我都不敢給你打電話了呢。”童顏顏笑的明媚。

半百女人和那十七八歲的女孩子坐在沙發上,聽得童顏顏喚陸景丞做‘老公’,前者一臉憂心忡忡之色,後者則是明顯眼中劃過一抹落寂。

兩個人心中,同時閃過了不同的想法。

半百女人在想,陸景丞娶了妻子。自己想要拜托陸景丞的事情,若是他妻子不同意該如何是好?

那十七八歲的女孩子在想,陸大哥竟然娶了妻子,還有了孩子。那她該怎麽辦?

這女孩心中這樣想著,看向童顏顏和她凸起的小腹時,目光中蓄滿了憤怒和嫉妒之火,無法消散。

而這個時候,陸景丞在電話裏好奇的詢問童顏顏給他打電話有什麽事。太清楚童顏顏這個人,沒有事情絕對不會給他打電話!

童顏顏聽到陸景丞的詢問,咯咯的笑,一邊笑一邊看向沙發前坐著的那對母女。

可是,當她抬眼對上那對母女的時候,卻是一下子愣住了。

那個母親麵色憂愁,坐立不安的樣子,已經令童顏顏不明所以。

而最奇怪是那個女兒,竟然用一種很憤怒,好像看待敵人的眼神瞪著她。

“顏顏,說話啊,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聽你這笑嘻嘻的樣子,家裏沒出什麽事情嘛。你快說到底怎麽了,別吊我胃口啊!”耳畔,手機那端傳來陸景丞的催促聲。

童顏顏一眼不眨的看著那女孩子,對方明顯也發現她在看著,眼睛一翻,不屑一顧的看向別處。

這幅樣子,令童顏顏有些不舒服了。什麽啊?這小女孩也太囂張跋扈了,這裏是她的家,作為客人怎麽對主人那樣的眼神,太沒禮貌了吧?

“顏顏,你在聽吧?”手機那端,陸景丞久久聽不到童顏顏應聲,有些急了,聲音了大了些。

童顏顏被喊的一愣,隨即皺眉應道:“嗯。給你打電話當然是有事兒,有對母女來家裏,說是你的救命恩人,要見你一麵,你回來一趟吧!”

掛斷手機後,童顏顏強自告誡自己忽略那小女孩不友善甚至可以說是憤怒的眼神。

一個被寵壞的孩子,她馬上也要做母親的人,怎麽會跟她一般見識,對吧?

“顏顏,別傻站在那裏,快過來坐著。你懷著孩子,站時間久了腿會腫的!”陸老爺子對童顏顏非常寵愛,看到她掛斷手機後傻愣愣的站在原地,就急忙招手,示意她到沙發前坐著。

童顏顏勾唇,洋溢著燦爛的笑走過來。

她坐在沙發上的時候,聽到陸老爺子詢問起那對母女的名字和住所。

就聽那半百女人聲音弱弱的回應道:“我叫葉雲瀾,這是我女兒葉瑾。”

她說話間,指了指身旁的女孩子。

那女孩子,也就是葉瑾,登時展露笑顏,乖巧的對陸老爺子輕喚道:“爺爺好,您叫我瑾兒就行。”

陸老爺子笑了笑,讚道:“是個乖孩子啊,今年多大了?”

葉瑾被誇獎了,臉上的笑意更深,“爺爺,我十八歲了呢!”

“哪有?這孩子,淨是胡說八道。才十七歲,臘月生的,上個月過的生日。”葉雲瀾似乎對於葉瑾是十七歲還是十八歲很在意,嚴肅的糾正著女兒的口誤。

葉瑾嘟著嘴兒,一臉悻悻之色,“人家哪有胡說啊?本來就是十八歲,虛歲十八就不是十八啊?”

頓了頓,揚著笑臉問向陸老爺子,“爺爺,虛歲十八就是十八歲了嘛,對吧?”

陸老爺子連連點頭,“對對對,虛歲十八也是十八歲!”

童顏顏倒是並不糾結,也不在意葉瑾十七歲還是十八歲的問題。

她看向一臉唯唯諾諾的葉雲瀾,很難想象這個膽小怕事的女人怎麽生教出來像葉瑾那樣膽大的女兒。

“阿姨,你是哪裏人啊?”童顏顏這個年紀,叫葉雲瀾阿姨並不為過。

何況,葉瑾可是叫陸景丞為哥的!

葉雲瀾聽得童顏顏的詢問,麵色窘了窘,躊躇好一會兒才低聲應道:“我之前,住在英國哈姆列茨塔列……”

童顏顏點點頭,心中有了一番計較。住在英國,是陸景丞的救命恩人。

那麽,應該是薑翠萍雇傭殺手的時候,這女人救了陸景丞吧?除此之外,童顏顏很難想到還有別種可能了。

陸老爺子聽到葉雲瀾的話,眉頭緊皺起來,“住在哈姆列茨塔?那你們怎麽到國內來的?”

不怪老人家狐疑,童顏顏沒出過國,不懂。可是陸老爺子這隻曾經叱吒商場的老狐狸,懂的卻很多。

哈姆列茨塔,乃是英國倫敦東部最貧窮的地區之一,被稱作是——貧民區!

在那裏居住的人,還能坐飛機到國內來?

葉雲瀾聽到陸老爺子的詢問,難得露出一點笑意,“虧得我們家瑾兒,她在學校拿了獎學金,所以我們才有錢來的。”

陸老爺子一聽這話,即刻好奇的看向葉瑾,“哦?瑾兒這麽能耐,念的什麽學校,獎學金這麽豐厚?”

童顏顏敏銳的捕捉到葉瑾因為陸老爺子這話,陡然神色緊張起來。她皺起眉頭,覺得這個叫葉瑾的女孩子,渾身上下都不對勁兒,怪怪的!

正疑惑間,門被推開,陸景丞邁步走進客廳。

葉瑾看到陸景丞,立刻像一隻小鳥一樣飛撲過去,將其熊抱住,嘴裏歡喜的喊著,“陸大哥,終於見到你了,我好想你!”

PS:雷駿達這段是為以後做鋪墊,所以寫了一下他。葉雲瀾和葉瑾,算是接下來重量級的人物,尤其是葉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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