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 兄弟情深

眉娘聽的心直抖,這時代裏窮人家的孩子哪個不是三、五歲就能幫家裏做些事情?像男孩這麽大的,洗衣做飯什麽不做?想不到男孩還能把柴堆燒著了,可見從前家裏條件不錯。

房子共有三個房間,一間被兄妹倆及父母一家占著,一間被眉娘占了,還剩一間空著,而廚房則是在三家門外的共同區域,隻是如今城裏也沒幾家有糧能夠吃上小灶,平日的吃飯都是靠城裏每日一頓發放。就算家中還有存貨的也不會明目張膽地拿出來做,這樣一來廚房基本上就是空的。

小兄妹倆雖然年紀小,到底還是知道要防著人,隻是在房間裏點了一個火盆,將土豆埋在裏麵,然後就等著土豆熟了,因物資缺乏,不但糧食藏的緊,像柴草一類的也都放在自家屋內,絕對不會拿出來放在公共區域。

眉娘還真怕這兄妹倆再把柴堆點著了,雖然房子燒就燒了,可這兩個白嫩可愛的孩子真讓眉娘打心底往外地喜愛。

雖然他們很有防人之心,但就這樣在家裏烤土豆的行為還是不值得提倡,烤土豆是有味道的,那焦香的味道順著門縫就飄了出來,漸漸飄到了大街上。

大街上那些餓了很多很多的人都順著香味的來源看過來,隻是因城裏有巡衛也沒敢生事,但不斷吞咽的動作還是被眉娘看在眼裏,誰知道那些人會不會因烤土豆晚上過來摸過來呢?

眉娘開始為兄妹倆擔心,這樣一來哪裏也不能去了,幹脆就在房子裏守著,同時怪起這兄妹倆爹娘的不負責,把這麽小的孩子扔在狼堆裏,留下的還不是做熟易放味道小的食物,這心也夠大的。

過了不久,妹妹發出一聲歡呼,顯然是土豆烤好了,門外也圍了一群聞著味過來的人,一個個麵黃肌瘦、蓬頭垢麵,眉娘看的都心底發寒,她深知饑餓的人是最危險的,生存都受到威脅了,那些所謂的道德一文錢都不值,若是被他們看到兄妹倆正吃著的土豆,估計不但會把土豆搶走,甚至那白嫩嫩的兄妹倆也得被搶去吃了。

眉娘在猶豫,是要保護那對兄妹而暴露自己,還是用些迂回的方法呢?

當然,她就沒想過眼睜睜看著小兄妹被搶,說不出原因,從第一眼見到這對小兄妹,眉娘就有種熟悉感。

正當眉娘還在考慮如何保護小兄妹時,江楚夜從外麵進來,一扒拉就倒一片,“讓開,讓開,都圍著……找打呢?”

很快那些圍在門前的人都知道厲害了,畢竟在城裏雖然每天吃的不多,好歹也不會餓死,若真搶了這家,肯定是要被趕出城的。

外麵的人散了,江楚夜也順利進門,提鼻子一聞,滿屋子焦香的烤土豆味,看看眉娘,又看看冰冷的爐灶,露出一絲疑惑。

“不是我。”眉娘搖頭,又指了指兄妹那個房間。

江楚夜眉娘就皺了起來,這時候家裏還有存糧的都不簡單,隻是再有本事也有些張狂了,這種招人妒忌的作法還是要不得的。

眉娘將大門關好,栓上,拉著江楚夜回到屬於他們的房間,又把門也栓好,之後直接進到空間裏,把那對兄妹的事情說了下,“你說把他們兩個孩子獨自留在家,這父母也太不負責了。”

江楚夜也點頭,隻是對於孩子他沒眉娘那麽多的愛心,連麵都沒見過,江楚夜也不明白眉娘這兩個孩子的喜愛之情。

眉娘又嘮叨了兩句,見江楚夜興趣缺缺的樣子,眉娘警惕了,看江楚夜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是不是對她審美疲勞了?還有她這樣嘮叨下去會不會被江楚夜嫌棄?本身江楚夜就是個話不多的人,不隻是因為嘴笨,而是本人就是個不愛說話的性子,若不是有事,眉娘不主動說話,江楚夜也絕對不會沒話找話,眉娘就想:會不會有一天江楚夜因她話多,覺得煩了呢?

於是,眉娘沉默了,隻是拿眼不停地瞅著江楚夜,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一絲的不耐煩。

江楚夜正聽眉娘嘮叨,突然眉娘就沒聲了,等了半天也沒見她繼續說,有些奇怪地看過來,就對上眉娘有些幽幽的目光,心中一凜,“怎麽了?”

眉娘把嘴一嘟,“你說實話,會不會嫌我煩?”

江楚夜奇怪地瞅著她,“怎麽……這麽問?”

眉娘對手指,“總是人家說來說去,你連個反應都不給,若是嫌人家煩了就直說,人家不說就是了。”

江楚夜‘噗’地笑了,“你說的……挺好聽,我都……聽著呢。”

眉娘歪著腦袋看江楚夜,“說真的?”

“嗯,真的!”

眉娘嘻嘻一笑,“那我就放心了,今後若是嫌我煩了就說出來。”

江楚夜連連點頭,“不煩,不煩,要聽……你說……一輩子……才好。”

轉身跑向小河邊,突然之間非常想吃個大脂滿的大閘蟹呢,雖然倉庫裏也有不少的庫存,而且與水裏撈出來的完全一樣,可眉娘就是覺得剛剛從水裏撈出來的更新鮮,就是樹上的果子也是覺得剛摘下來的更好一些。

沒看到江楚夜暗暗抹了一把頭上的汗,小聲嘀咕道:“我敢說……煩嗎?”

當眉娘順利從水裏撈出兩隻足有足球大的大閘蟹時,就聽到外麵傳來敲門聲,眉娘幹脆從倉庫裏拿出一隻特大號水桶,把兩隻大閘蟹往裏麵一裝,跟著江楚夜從空間裏出來。

也不知這時候是誰會來敲門呢?

把門打開,看清門外的站著的兩大兩小四個人後,眉娘和江楚夜都是一陣驚呼:“墉王……王妃……”

胖大的墉王臉上的笑容僵住,眼中殺機一現,在他身旁的王妃也是呼吸一窒,拉著兩個孩子就往後退,而那兩個被墉王妃護住的孩子正是之前眉娘見過的鄰居,果然這趟戎城之行沒有白來。

可容不得眉娘、江楚夜與他們來個喜相逢,墉王瓢缽似的拳頭已經砸了過來,一拳把江楚夜砸的後退了好幾步,可見墉王的力氣完全沒愧對他的身材。

江楚夜被砸了一下有些懵,怎麽也沒想到一見麵墉王就先對他動了手,他們可是能夠換命的好兄弟啊,而且看墉王眼中那神態,是想把他打死再說。

心中氣的夠嗆,偏偏嘴更不利索了,想要罵兩聲娘都張不開嘴了。

墉王一拳緊著一拳地砸,就是眉娘也被他那氣勢鎮住,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大叫一聲:“住手!”

卻沒過去攔人,江楚夜的功夫她清楚,再來兩個墉王也不是他的對手,隻是不明白墉王怎麽突然就要殺人似的呢?

那邊王妃一直摟著兩個孩子往一邊躲,看意思是怕眉娘對他們痛下殺手似的,兩個孩子也一臉驚懼又仇視地瞪著眉娘。

眉娘看的好無語,她這是招誰惹誰了?

直到後來,江楚夜一腳把墉王踹翻在地,一隻腳踩上去,這才讓瘋狂的墉王停下來。

墉王趴在地上,大喊一聲:“快跑!”

結果就被江楚夜拿腳尖一點,再也發不出聲音了。

而墉王妃就像上了發條似的,抱起兩個孩子就往房門跑,看的眉娘和江楚夜好無語,他們不是朋友了嗎?

不過墉王妃跑得掉嗎?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江楚夜踩著墉王,不還有個一直站在旁邊觀戰的眉娘嗎?

隻聽眉娘輕歎一聲:“王妃,我是眉娘啊。”

就見已經把手伸向門栓的王妃直接就定住了,摟著兩個孩子慢慢轉身,不敢置信又帶著千般委屈似地盯著眉娘。

眉娘也是才想到她和江楚夜都是易過容的,想來墉王和王妃是把他們當成什麽壞人了。

眉娘轉身見旁邊有隻盆還算幹淨,往裏麵加了些水,再把臉上的易容物洗掉,露出幹幹淨淨的一張素臉,王妃這才相信她是真的眉娘。

被江楚夜踩在腳下的墉王也發出‘呼哧呼哧’的聲音,顯然是激動的,既然那個是眉娘,這個踩著他的肯定不用說了,就是他的好兄弟了。

越想越激動,就想跳起來給江楚夜一個大大的擁抱,一如當初,可惜江楚夜不但製住他的人,連他的聲音也給製住了,運了半天勁,也沒能從江楚夜的腳下掙脫出來,說又說不出話,還看不到踩在他背上兄弟的表情,隻能眼巴巴地望著眉娘。

眉娘被他看的頓覺喜感,示意江楚夜可以把腳拿開了,偏偏江楚夜就是固執地踩在上麵,“說……你服了!”

墉王欲哭無淚,他哪說得出話啊,若是說得出來,別說是服了,叫他祖宗他都幹。

眉娘被墉王無奈又無助的表情逗的直想笑,過來推了江楚夜一把,才算是把墉王從江楚夜的腳下解救出來。

墉王這回算是認出這個真是他兄弟,那小心眼,不就是在敵我不明的情況下打了他一拳嘛,這還記上仇了。

江楚夜不肯為他解開啞穴,墉王隻能比比劃劃地跟他表示一下真心想念的兄弟情,王妃適時地為眉娘介紹了自家的兩個小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