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想錢想瘋了

“你咋來了?”眉娘走出一段路後,心情算是平靜下來,打定主意等把父母等人都送到安全地方,還是要回來試探一下溫揚,卻突然想到江楚夜咋來了呢。

江楚夜目光那個幽怨啊,看的眉娘好個心虛,可她也沒做啥壞事啊,頂多就是聽聽‘故鄉人’吹笛子,這也不算啥事吧。

江楚夜繼續幽怨,實在受不了的眉娘在他腰上擰了一把,江楚夜這才收起幽怨的目光老老實實回答眉娘和問題,“你二伯……找到了。”

眉娘一聽是雲老二一家找到了,這樣隻要把東西留給他們之後就可以盡快離開新安城,腳步也輕鬆不少,讓江楚夜趕快帶她過去。

至於溫揚……雖然基本確定他和她是來自同一個地方,可也不會拿這些家人來冒險,就算是想和他相認也得等把家人都安頓好後再認。

不過,看江楚夜這表情,她哪會不知道他是在吃醋?與溫揚相認比起來,眉娘其實更在乎江楚夜的感受,若是他不願意,不認就不認吧。

哪天她的心真壓抑的難過就找s13談談唄,反正s13對她的來曆一清二楚。

跟江楚夜來到雲老二家住的那條街,遠遠的就看到那邊圍著一群人,隱隱還有輕煙冒起,江楚夜指著被人圍住的那戶道:“你……二伯家!”

眉娘先汗個,這是誰做了什麽事了嗎?不然咋會圍了這麽多人還在冒煙?

當然她不會笨到送上去給人解圍,站在不遠不近的地方先打探一下比較好。

眉娘拉住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太太,“大娘,那裏發生何事?咋圍恁多人?”

老太太撇著嘴,“昨個兒晚上不知從哪搬來一戶財大氣粗的,一早嫌粥稀嫌菜淡,這不,自個兒做飯把旁人家給燒著了。”

眉娘的太陽穴突突地疼了起來,不用問了,昨個兒晚上進城的那就是雲老二一家了,她多麽想假裝不認識這家人啊。

可這家人也是的初來乍到不知道要低調嗎?還把旁人房子給燒了,她去幫著給賠呢?還是躲的遠遠的假裝不認識呢?

正在這時,有一隊守衛趕過來,頭前那個正是昨日送眉娘穿城而過的那位,一見眉娘他臉上的肌肉也有些不自然地動了兩下。

昨日的情景他也看的真切,眉娘使了銀子讓這兩家人住進城,可當時這兩家人的表現不說眉娘生不生氣,他是挺不待見的,使了人家的銀子進城,連個謝字都沒說,進城後還不安安穩穩的。

雖然他滿高興眉娘等人也進了城,可如今人多眼雜他也不好多說什麽,隻是向眉娘點頭示意之後就趕過去處理雲老二那邊的事,顯然是不想讓誰覺得他會徇私套交情。

圍觀的眾人見城守衛來了,紛紛讓開一條路,那守衛頭領就帶了人進去。

眉娘透過被讓開的道路看到裏麵的情景,還真是燒的很大一塊,隔壁房子的前臉整個都沒了。

雲老二家和被燒的那房住的都不是空間製造的房子,甚至這一片都是由新安城自建的簡易房子,用來容納更多的人,相對於別處房屋高大明亮,這裏可以說是新安城的棚戶區了。

即使是這樣每一間房至少要住進去兩戶人家,就像雲老二家這間房吧,就住了雲老二一家和大陳氏一家,十二個人將比眉娘現住的那間房還要小些的房子擠的滿滿的。

眉娘一見這情景更不想過去相認了,若是被他們知道自己這邊有四間房,還不得再賴過來?

陳氏也是剛進城,沒敢像在寶河村時的凶悍,見來了守衛,頭領還是昨日帶她進城的那位,原本想著眉娘使過銀子的,她剛好可以套些交情,結果看那守衛頭領黑著的臉,嚇的話都不敢與了。

守衛頭領在雲老二家及被燒的那戶來回看了會兒,問道:“哪個燒的?”

那戶及圍觀的都指著陳氏,“她燒的。”

陳氏扁扁嘴,“俺不是有意的。”

守衛頭領皺著眉,“你是昨日進的城吧?咋一來就不守規矩?”

陳氏頭低的不能再低,“俺真不是有意的。”

咂咂嘴,守衛頭領冷笑,“有意無意俺不管,既然你把別家的房子燒了,理該是要賠,是賠糧還是賠銀子,你看吧。”

陳氏聽了‘嗷’地一聲叫了起來,“俺沒糧,也沒銀子。”

“她瞎說,俺們都看到她早起做飯,糧食恁多呢,做飯時還罵這裏是窮人住的地兒,她定是個有錢的,讓她賠。”

“對讓她賠!她自個說了是使銀子進來的,能使那麽多銀子進城哪會沒銀子賠?”

很多人都嚷了起來,本來就是災年,住在這裏的又都是窮人,原本就有些仇富的心理,在被陳氏鄙薄之後更是不遺餘力地想要讓陳氏這個‘有錢人’出出血。

陳氏辯解,可她一張嘴哪說的過幾十張嘴?最後守衛頭領擺擺手,朝陳氏道:“不是俺要為難你,既然要住在城裏就得守城裏的規矩,燒了別人的房子哪有不賠的道理?若是你不賠俺也幫不上忙,隻能拿你去城守府聽候發落,到時就不是光賠銀子的事了,銀子不但要賠,你家也得被從城裏趕出去。”

陳氏嚇的臉煞白,身子抖個不停,偏偏這時她的一家老小包括大陳氏的一家老小都躲進屋裏不肯出來。

甚至雲老二還冷冷地扔下一句:“該,叫你自個作死,別人都吃得的飯,咋就你吃不慣?你是富人家的大姑娘還是俏夫人?有銀子就快拿吧,可別連累俺們和你一起被趕,進城的銀子還是俺侄女兒給拿的。”

陳氏聽的更是六神無主,最後狠狠心、咬咬牙,“俺賠,多少銀子?”

“銀子倒不用賠多少,你就去買些料來,把人家的房子補上,再賠個二兩算是被燒物件的賠償就好。”

守衛頭領倒也不想太難為她,畢竟他很看中眉娘的麵子,雖然陳氏做事不地道,若眉娘不想認她這門親戚也不會拿了恁多銀子讓她進城,他這樣做不過是做給別人和陳氏看的。

陳氏一聽就炸毛了,“啥?補上房子還得賠二兩?他咋不去搶?就二兩銀子,多了沒有。”

被燒的那戶也不幹了,本來守衛頭領都說了,他們也就沒想讓陳氏咋樣,可陳氏這話說的太難聽,誰能忍得下?

守衛頭領氣的嘴一抽,他真心沒多讓陳氏出血,看那房子燒的,裏麵貌似還燒了不少的物件,隻二兩銀子賠了人家東西也剩不下多少,若是連房子燒掉的一塊賠少了十兩哪夠?讓她去找料修房已經是給了天大的麵子。

守衛頭領幹脆一甩袖子,“不識好歹,既然你不同意,那就送城守府,看城守大人如何判吧。”

陳氏一聽就軟了,“大老爺,別,別去城守府,俺賠還不成嗎?”

守衛頭領冷笑不語,隻盯著陳氏和被燒的那戶看,被燒的那戶也在氣頭上,本來好好的房子沒想到會被燒了。

燒了也就燒了,還遇上這麽個拎不清的,話裏話外的意思好似他們家占了多大的便宜,天知道,如今能有個住的地方就不錯了,誰還願意整那些沒用的?

不過,陳氏不是說了嗎?他們怎麽不去搶?

好啊,搶劫在城裏還犯法,既然陳氏自己送上來,他們也不介意‘搶’她一搶。

出來一個四十多歲的矮小男人,朝陳氏冷哼:“既然要賠,俺們就算算損失,這房子是你找人來修還是俺們自己找人來修?”

陳氏眼珠子亂轉,“你們找人咋修,俺找人又咋修?”

“你找人修俺們就隻算屋子裏被你燒了的東西多少銀子,房子你管修好了算,俺們就不找你要銀子。若是俺們自己找人修就算算多少銀子,你都賠給俺們。”

陳氏想了想,如今找人修房子不說容易不容易,至少料是不好找,就算找到人找到料也便宜不了,幹脆就一塊兒都賠了省心,“那就你們找人自個兒修吧。”

那人點頭,“既然俺們自個兒找人修,你也曉得找料不易,俺也不多要你的,算十兩銀子吧,屋裏的東西就算你……”

話未說完,陳氏跳起來,“啥?十兩?天殺的,你還真敢要。”

那人臉一沉,“那你找人修!俺們隻算屋裏東西損失。”

“行,俺找人就俺找人,你們這些吃人不吐骨頭的下作人。”陳氏瞪著眼朝那人‘呸’了一口,“想錢想瘋了是吧!”

那人眉頭就是一抖,“俺想錢想瘋?那也得怪你自個兒作死。”

陳氏還在罵罵咧咧嘴裏不幹不淨,那人冷笑:“既然你找人修房子,俺們就算算被你燒的東西賠多少銀子。”

陳氏眼一翻:“你那破家有什麽稀罕物?給你一兩銀子都頂大天了。”

‘嗬嗬’一笑,那人陰惻惻地道:“你還真別這樣講,俺家祖上也是出過做官的,雖說如今破敗了,爛船還有二兩釘,值錢的東西倒也有那麽幾樣,偏偏不巧被你一把火給燒了。”

陳氏‘嘎’地一聲被咽住,到這時她哪還不明白人家是鐵了心要訛她了,求救的目光朝向守衛頭領,偏偏守衛頭領也一副吃驚又震驚的表情,還幽幽地來了句:“哦,原來如此,怪俺沒查清,若真燒了些值錢之物是該按物賠償。”

一想到那人會怎樣的獅子大開口……陳氏眼一翻,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