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了嗎

?楚夕雲還是滿臉質疑,不相信她,現在公司騎虎難下,要緩解目前的股市危機,又不能讓之前有大量資金投入的土地開發案荒廢,必須有一大筆資金周轉,銀行貸款也達到了頂點,很難再獲得新的貸款。四五年前,他曾聽楚仲達提過,他將之前閑置的大批資金全部購置了鑽石以抵禦一年慘過一年的通貨膨脹,而且他每年都有相應的購進,現在想來,那應該足以解決目前公司的困難,可楚仲達的遺囑裏並沒有提到這一項,他也曾問過阿明,他確實知道這事,說楚仲達在銀行有個保險櫃。

“我爸曾經跟我說過這件事”,楚夕雲回答。

“保險櫃的事我確實不知道,愛莫能助,對不起,我要走了”,文嘟嘟不願再多說,起身要走,頭還是有點暈,通過這次,她終於知道了服安眠藥的感覺了,盡管不是那麽微妙。

楚夕雲並沒有攔她,不是不攔,而是不需要,因為不出三十秒,文嘟嘟已經去而複返,她發現門是一種特殊的指紋鎖,她根本沒辦法,所有窗戶,甚至包括陽台都有防盜窗,而且這裏是十五樓,就算她想爬窗戶都不可能。

“楚夕雲,你開門,難道你打算一直把我關在這裏嗎?”,文嘟嘟開始暴躁地吼道,莫名其妙的服了安眠藥,被擄到不知道哪裏的地方,還不停地被他逼問,什麽破鑰匙。

“如果你不說出鑰匙的下落,我是打算這樣的”,楚夕雲從冰箱裏拿出了一聽啤酒,沉著臉,灌著。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把我關一輩子都沒有”,文嘟嘟有些憤恨地踢翻了茶幾旁的一個垃圾桶,圓滾滾地滾了一圈,停在那裏。

楚夕雲將喝完的啤酒罐用力一甩,將牆上的一個壁燈砸碎了,劈裏啪啦,碎了一地,“文嘟嘟,你真的以為你沒有弱點嗎?”

“當然”,文嘟嘟點頭,孑然一身,至親都已不再,所以有的時候,走在街上,她都會想,即便此刻被車子撞死也沒什麽好遺憾的。

“是嗎,你的女兒呢,我不知道我用她在你這能不能換到那把鑰匙”,楚夕雲再一次拋出了一個天雷滾滾的消息。

文嘟嘟已經不會生氣了,甚至用一種看神經病的眼光看著他,“楚夕雲,你燒壞腦袋裏吧!”,這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女兒,她再弱智也不可能連自己有沒有生過孩子都不知道吧,“你不會是想說我給你生了個妹妹吧?”

“你不用爭辯,之前你昏迷的時候,我叫人從你身上抽了血,再過三天,親子鑒定的結果就能出來”,楚夕雲又拿出了另一罐啤酒開始豪飲。

“這也是阿明說的?”,文嘟嘟頭更痛了,是氣的,“你們兩個弱智,我靠,我在楚家這兩年,最久沒見過阿明的時間段,最多半個月,我又不是蟑螂,一轉身就能懷孕生一窩崽出來”,她忍不住開始爆粗。

“難道不可能是你進楚家之前生的嗎?”,楚夕雲立馬反駁。

其實阿明剛和他說的時候,他也是滿臉不相信,覺得他在開玩笑,但當他真正見到那個孩子時,他徹底說不出話來,因為,那個小女孩當真是一個縮小版的文嘟嘟,五官長相幾乎一模一樣。

她再也說不出話來,找了沙發的一個角落,開始團著身子,閉上眼睛,像是準備休息一下,她從沒有像此刻覺得這般無力。

“哪裏會有小橋流水,嘩啦啦的洗去塵灰,漂浮桃花蕊,它有多美……”,是她的手機鈴聲,文嘟嘟立馬驚醒了,到處張望,聲音頓時沒了,她推開房門,看到楚夕雲正拿著她的手機,不一會,關機音樂傳來。

“拿來!”,文嘟嘟伸出手去。

楚夕雲走到了窗邊,揚了揚手。

等文嘟嘟明白他要幹什麽的時候,“不要……”,話音未落,他手裏的黑色物體就已經直線下落,消失不見了,甚至還聽到了一個東西落地,“劈啪”聲。

“啊……”,文嘟嘟徹底爆炸了,像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對著楚夕雲就是一頓拳打腳踢,楚夕雲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大手一推,直接將她揮到了地上,遠遠地走開,仿佛她身上滿是細菌病毒,一不小心就會沾染上。

她不依不饒地跟了出去,“楚夕雲,你個王八蛋”,她一把跳到了他背上,開始使勁拉扯他的頭發,曾經那般眷戀的脊背,現在再也無法釋放她依仗的溫暖。

“你個瘋婆子!”,楚夕雲將她從他背上拉扯下來,再次摔到了地上,“哎喲”一聲後,頭好痛,她又開始罵,空氣裏她有些粗重的呼吸聲呼呼作響。

楚夕雲開門出去,又重重關上,不願再多看一眼。

文嘟嘟試圖爬起來,手一撐起,她再次癱倒在地,突然感覺到手觸到了什麽**,黏黏糊糊的,拿起來一看,是血,鮮紅鮮紅還泛著熱氣的血液,頭除了暈還有很明顯的痛意,手顫顫巍巍地觸到了後腦勺發出疼意的地方,剛一碰,一個金屬的物體“叮鈴鈴”地落在地上,發出聲響,是楚夕雲剛剛喝過的那個啤酒罐。

她能摸到後腦勺那個傷口,正源源不斷地往外冒血,不一會血液已經順著手臂,染紅了她整個袖子,在某個瞬間她甚至連聽到血液落地的滴滴聲。

她試圖起來找點什麽,來止血,但她已經動彈不了,剛剛還能慢慢抬起來的手臂已經癱軟,半點力氣也使不出來,她眼睜睜地看著血流滿身下的地板,漸漸地她連眼睛都睜不開了。

最後的意識,她在想,楚仲達,我終究還是要還你一條命……

風向雨一個上午一直有些憂心忡忡,說不清楚到底在擔心什麽,眼皮跳個不停,似乎在預示著要發生點什麽。

文嘟嘟今天早上跟他打了個招呼,就出了門,說是看朋友去了。

一直到下午五點,也沒有回來,打她的手機,響了一會,被摁掉了,再打就再也打不通了。

隨便吃了點東西,又趕回了醫院,急診科的陸醫生今天有事,請他幫忙代個晚班,他答應了。

讓他沒想到的是,他剛換上白大褂到急診室,就見楚夕雲急匆匆地抱了個人進來,他臉上滿是恐慌,他懷裏那個人幾乎被血整個染透了,但他還是認出了那件他今天早上還看到的橙色套頭衫,它屬於文嘟嘟。

“快抱進來”,來不及多想,就喊住了仍在焦急張望的楚夕雲。

“夕雲,怎麽啦?”,前院長王成也匆匆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外科正副兩個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