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花腦子裏冒出一個念頭,裴淵明不是在捉奸,就是在捉奸的路上。

“你聽我解釋……”她正要開始一個正常的辯解。

沈騙子已經竄了出去手摸上了裴淵明的光腦瓜,揉了揉:“手感真好呀。”

李文花無奈地一捂頭:“手下留情。”

沈騙子:“我就摸摸,又不摸不壞,留什麽情?”

皆善一腳將沈騙子踹了出去,沈騙子重重地摔在了床榻上。

李文花:“我都說了,你手下留情。”

皆善道:“已經留情了。”

原來是讓他手下留情。

沈騙子欲哭無淚:“你怎麽能這樣,我不遠萬裏的來找你,你居然這麽對待我,我可是你的結發妻子!我給你生的孩子都這麽大了!”

李文苗配合著眼淚汪汪:“爹!”

皆善淩亂在風中。

他失去記憶,被告知有李文花這個妻子,說不定還有個女兒。

現在又來了一個人,自稱是他的妻子孩子都已經七八歲了。

老婆孩子開會嗎?

過去的自己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衣冠禽獸?斯文敗類?

皆善心中湧出了愧疚:“我不知你是女子,下腳重了,抱歉。”

沈騙子噗嗤一笑。

李文花直翻白眼:“別開玩笑了,他會當真的。”

李文苗抱住了皆善的大腿,困惑地問:“裴哥哥你怎麽了?腦袋禿了還不好使了?騙子哥哥怎麽可能會是女人?”

皆善意識到自己被耍了,新仇舊恨湧上心頭,幽幽地看著他:“撒謊的人是要下拔舌地獄的。”

沈騙子:“我是道士,你憑什麽拿佛家的地獄來威脅我?”

皆善竟無言以對。這個不知從哪跑出來的道士似乎有一手,能夠展露神跡,這讓他感到奇怪,很忌憚。偏偏這個道士又弱的一腳就能踹飛,不像是在大堂裏表現的那麽強勢。

李文花:“好了,大家好不容易重逢說點正經的,裴淵明失憶了,不記得過去了。”

沈騙子摸著下巴,嘖舌道:“看不出你對我的執念這麽重,哪怕失憶了都要出家,就是為了跟我組CP吧。”

李文花驚訝:“你還知道組CP?”

沈騙子:“我是皇宮裏出來的人,怎麽會不知道組CP?秦三是最喜歡組CP了,老秦家都有這個傳統。”

李文花複雜地問:“你知道組CP是什麽意思嗎?”

沈騙子:“就是結成般配的兄弟。”

李文花:“……”

皆善聽他們話裏話外都說是自個兒的舊相識,前麵說的又讓人聽不懂,皺著眉頭說:“我不記得你是誰,但你由衷的給我一種討厭的感覺,所以我不信你。”

沈騙子古怪地笑了笑,一指李文花:“那你為什麽信她?”

皆善想起了那種私密的“暗號”,臉色有些不自然。

李文花嘿嘿一笑:“我取信於他的方式,你不能用。”

她可是把尺寸形狀說的明明白白。

沈騙子琢磨:“為什麽?”

皆善微微惱羞:“別問為什麽。”

李文苗將自己懷裏的小桃子拿了出來,捧著給他看:“哥哥,你認識這個嗎?這是你送給我的,是你娘……給你做的。”

一提起楊氏,大家的眼神都有些暗淡。

皆善摸著那個桃子,有一些熟悉的手感,心裏不僅酸澀,這樣的情緒不知從何而來。

“我娘平安否?”

“娘是個英雄。”

一問一答,結果明了。

皆善沒有絲毫的記憶,他以旁觀者來得知這個結果,甚至沒法掉下淚來。

沈騙子走到他的身邊:“這是命,命就是,你必須接受。”

皆善想也不想地說:“我不信命。”

沈騙子笑道:“你是和尚,你不信命?‘如法追求衣服、飲食,乃至什物,遠離一切起邪命法,是名正命’,這可是你們的教義,假和尚。”

皆善垂眸:“我到底是誰?裴淵明是誰?發生了什麽?”

“疑人不問,問人不疑。”李文花說:“我可以告訴你過去都發生了什麽,但你不能再懷疑我,你要信我。”

皆善沉默片刻,他遵從內心,辦不到的事情絕不輕易應允別人,思前想後,判斷完了利弊,點頭認真道:“好,你說我就信。”

李文花講述了一下他們過去的故事,沈騙子和李文苗從中補充。

皆善大概勾勒出了裴淵明的模樣——忠誠勇敢善良正直。不難想象,在李文花的心目中,裴淵明是接近完美的存在。她深深的仰慕著裴淵明,也就是自己。

沈騙子突然一撲摟住了李文花,用下巴在李文花身上蹭了蹭:“小花呀,我好想吃你做的紅燒肉,這些天我們沒吃過一頓好飯,就蹭了一些人參魚翅,做的特別難吃。”

皆善基因動了,本能的一拳頭衝著沈騙子砸了過去,沈騙子連躲帶閃,摔倒在地上。

李文苗歎了口氣:“每次都會挨揍,為什麽還要調戲我姐姐?”

沈騙子嚷嚷道:“她是我命中注定的妻子!我提前行使一下丈夫的權利,怎麽了?”

皆善胸口起伏不定,“丈夫?她正兒八經的丈夫是王家的四少爺,她如今喜歡的私情是同我,你又是哪個後來者?”

李文苗:“姐姐,你腳踏這麽多條船嗎?”

沈騙子:“小花,你嫁人了?”

李文花解釋道:“大家有誤會,實際上我當時逃難,為了能活下去就賣身到了王府當廚娘,後來因為一些機緣巧合成了他姨娘,但我們兩個說好了,隻是表麵關係。”

皆善很想相信,但嫉妒心在滋生著醜陋的情緒,往偏激的方麵湧,他忍不住問:“那孩子呢?孩子是誰的?”

沈騙子:“什麽孩子?”

皆善道:“就是今天百天宴上的孩子,王裴月,那是你跟誰的孩子?”

李文花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

李文苗:“姐姐就是那個生了孩子的第九房小妾?”

沈騙子哈哈一笑:“肯定是她不知道在哪兒撿來的,充當自己孩子。”

李文花:“我生的。”

沈騙子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大鵝,額額了兩聲,不敢置信地看向她:“我帶著李文苗顛沛流離,吃苦受罪的時候,你生了一個孩子?”

李文花理直氣壯:“你都領著她去吃人參魚翅了,也敢說吃苦受罪?我拚命的保孩子才叫吃苦受罪。”

皆善:“不要岔開話題,那孩子是誰的?!”

李文花一捂額頭:“還能是誰的?當然是你的。”

沈騙子立刻掐指頭算時間,整個人都不好了,說:“這孩子是劍城未破時候,你們兩個暗通款曲有的。裴淵明,你濃眉大眼,想不到是個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