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花突然間發現翻遍整個後山,她都找不到皆善。

她用食物**了小和尚,做了一道剁椒虎皮豆腐。

這白嫩嫩的豆腐打成色子塊,在油鍋裏給慢火慢煎,滋滋的油浸著嫩嫩的豆腐,沒一會兒兩麵金黃還不會吃入太多的油。

這樣的豆腐煎好了先盛出來,把嫩黃的薑絲倒進去炒香,再來點醬油提色增香,加入蘑菇精放入嫩黃的豆腐,點上鹽倒上清亮亮的水就咕嘟咕嘟的燉,燉的湯汁鮮亮汁濃加入紅綠相間的辣椒醬在收盤。

小和尚香的一氣吃了四個饅頭。

李文花:“你別撐著。”

小和尚:“來上香的香客都說,半大小子吃窮老子,我都九歲了,而且我力氣特別大,吃兩個不礙事兒的。”然後他又去拿了第五個饅頭。

李文花摸了摸他光禿禿的腦袋,手感很好,說:“告訴我你師兄在哪,我就再給你做一道菜。”

小和尚說:“他入門比我晚,是師弟。我不知道師弟在哪,但師弟給姐姐留了一句話。”

李文花來了精神:“什麽?”

小和尚有些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我想吃別的菜。”

李文花好無奈:“……”

她轉身要去做菜,小和尚卻一把拉住了她的衣服。

小和尚不好意思地說:“不能這樣,佛門子弟不能欺負人,我直接告訴你。師弟說,他不會讓你找到,你不必再找他。”

李文花揉了揉小和尚的腦袋,平靜的繼續做菜,這次做的是香辣小炒。

廚房裏有豆幹有毛豆,還有胡蘿卜尖椒等等,她接著扒毛豆洗淨和去皮洗淨的胡蘿卜切丁放一起,拿來自己采得的香菇,洗淨了片成薄片在開水鍋裏一焯,就漏勺裏漏著備用。

鍋裏去水放油,燒熱的時候把切片的豆幹放鍋中煎,煎的豆邊兒滋滋直響泛著黃盛出來,接著放香菇,菇香在油鍋裏掛著閃亮的油就可以放入橘紅的胡蘿卜片,倒入毛豆炒,為了小毛豆入味在澆上水燜煮一會,任由嫩綠的豆和菜在鍋裏翻騰,她隻待鍋裏的水快幹時,加入嫩黃的豆幹和紅紅的辣醬,加鹽加高鮮的蘑菇精給翻炒均勻,盛出了這款顏色誘人辣香濃鬱的菜。

小和尚一麵吃菜,一麵瞧著她的臉色,說:“你不生氣嗎?被師弟拒絕的女子總是哭著鬧著要不然就暈過去。”

李文花:“這就是我們的區別了,她們拿皆善沒辦法,我不一樣。”

她出了門,徑直走向江邊,作勢要投江自盡。

結果一粒石子猛地打向她的膝蓋,她一下跪在地上起不來了。

不用想都知道是誰幹的。

李文花額上青筋暴起:“皆善!哪有人像你這樣英雄救美!別人的英雄都是抱著美人轉圈圈,然後對視的。”

“投江我不救你。”皆善從樹後麵走了出來,垂著眼眸:“江裏冷。”

李文花陰陽怪氣:“原來大師的大慈大悲也僅限於不冷的時候。”

皆善不理她,轉身就走。

李文花大聲地喊,挑釁著:“你信誓旦旦的說不見我,能無論如何都避開我,那你就是我的身邊,知道我的動向。我試一試,果然試出來了。”

皆善:“你下次再跳我絕對不攔。”

李文花:“大師慈悲為懷。”

皆善:“便是佛也救不了尋死之人。”

李文花:“那我又跳了。”

“撲通”一聲,水花四濺。

皆善意料之外,震驚回身。

李文花得意大笑,她剛才把一塊大石頭扔到江裏了。

皆善生氣她戲耍自己,更生氣自己輕信於她。下定決心接下來絕不回頭。

李文花望著他離開的背影,“即使再壞的人,說了很多謊話,也總會忍不住透露一句實話。接下來的話是實話,裴淵明,我們是夫妻。”

皆善停住了腳步。

李文花追了上去,從後麵抱住了他。

皆善有過很多的夢魘,執念難消之際,夢魘之魔就是從背後摟著他,把下顎抵在他的肩膀上,輕聲細語喃喃著一句話:“你回頭看看我。”

他從不敢回頭。

“你叫我什麽?”

李文花:“裴淵明,裴大人,裴大將軍,都是你,我的夫君。”

皆善沉默了很長時間,明知道是一個陷阱還是忍不住在邊上試探一下。

他就像是東北的傻麅子,被槍打一下,還忍不住想回來看看究竟是什麽打他。

“你和我是夫妻?”

“是。”

“官府的文書呢?”

李文花:“沒有,是夫妻,但沒成親。”

皆善不信她:“不成親算哪門子夫妻?”

李文花笑了笑:“夫妻之實呀。”

皆善眉心一抖,“不要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李文花:“真的,我怎麽會拿這種事情來開玩笑?”

皆善一時有些反應不來,腦袋發懵:“是我不想負責任嗎?”

李文花嗬笑一聲:“你可太高看你自己了,是我不想負責任。”

皆善神色一冷:“像是你幹得出來的事。”

李文花自覺失言,被懟了也老老實實,小聲問:“所以,你到底信不信?”

皆善當然不會相信,這種話更像是李文花絞盡腦汁無法動搖他而編出來的謊言,而且是粗略的謊言,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信。

李文花就是一個有夫之婦,還朝三暮四,道德敗壞,人品惡劣,是佛祖也不能度化的惡人。

“拿過去來蒙騙我,這個手段太過分了。”他斥責。

李文花忍無可忍:“你可別不識好歹,當初可是你追著我要跟我成親。”

皆善想起每次見麵她都要糾纏自己,“看著不像,分明是你追著我。”

這是事實,李文花忍了,幽幽地問:“白發三千丈,緣愁似個長。不知明鏡裏,何處得秋霜。你就沒想過你為什麽滿頭白發嗎?”

皆善:“因我殺人如麻,愧疚難安。”

“你的愧疚不是殺人,而是殺的人不夠多。”李文花不敢回憶劍城的場麵,心如刀絞,喃喃地說:“殺的人不夠多,不能保護所有人,你恨自己的無力,也恨你自己沒保護好我。”

皆善背對著她,看不見她的神情,但她的眼淚卻已經浸濕衣裳。

他久違的頭疼又開始發作了,這一次與之一並疼痛的卻是心,仿佛有無數劍在插著。

她踮起腳尖,伸手去摸著他光禿禿的腦袋,“裴大人,白發也很美,何必剃掉?”

月下驚鴻一瞥,然後就成了光頭,可惜了。

皆善呼吸一屏,轉身後退一步,與她保持距離又麵對著麵。

李文花遺憾的看著自己的手掌,光頭真的很好擼。

“我不會由著你為所欲為,你也不可以再打擾我。”

“你的後腰處有一點黑痣。”

“你還偷看我洗澡?!”

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誰更無語一些。

李文花惡從膽邊生,在他耳邊輕聲細語兩句。

皆善臉一瞬間燒得通紅。

此話不足為外人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