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保持安靜，誰都沒再開口，直到裴月吃飽喝足去上學，壓抑的氛圍瞬間解除。

“是早戀吧，絕對是早戀，我經曆過這個階段，時時刻刻想著愛情，不用培養就會升起濃厚的興趣與好奇，經常要看見心上人！”李文苗信誓旦旦地說。

李文花否決：“不可能，她才多大。”

李文苗舉例子：“我像她這麽大，已經確定自己喜歡誰了。”

李文花瞅了她一眼：“月月不是戀愛腦。”

李文苗說：“我也不是。”

其餘的人都有懷疑的眼神看著她。

李文苗好聲好氣地說：“我隻是正常的愛上一個人。”

裴淵明看向沈騙子，“作為被愛的人，你覺得她的愛正常嗎？”

沈騙子聳了聳肩膀，“我不好評論。”

李文苗怨氣滿滿的盯著兩個男人，最後哼了一聲，轉頭問道：“那姐姐知道月月腦子裏裝的是什麽嗎？”

李文花不知道，沒人搞得懂裴月腦子裏想的是什麽，她不怎麽表達，封閉一個世界出來，誰都踏不進去，她也不肯出來。

“她腦子裏裝的當然是智商，正所謂智者不入愛河，我堅信裴月有孤獨終老的特質，絕不可能早戀。”

“反對！”李文苗一攤手：“一切皆有可能。”

沈騙子摸著下巴，“我支持苗苗，因為月月很少這麽堅定的選擇誰，她根本誰都不理，”

李文苗得意地一抬下顎，“姐夫站在哪一邊？”

裴淵明：“站李文花，月月不可能早戀。”

李文苗嘖了一聲：“我不該問姐夫的，反正無論姐姐說什麽你都支持。”

沈騙子嘲笑：“這就是傳說中的老婆奴吧。”

李文花為了保護裴大人奮力回擊，“你還不是跟苗苗選一樣的。”

沈騙子：“我是有理有據做出的選擇。”

裴淵明：“我也是。你們有沒有考慮過一個問題，早戀不是一個人的事情，郡王府隻有趙易一人，趙易多大？”

眾人不約而同的回想起來，哦，他才九歲。

裴淵明不緊不慢地補充觀點：“女孩子要比男孩子早熟，她一定是踮起腳尖看向比她更成熟的人，哪個少女會愛上一個孩子？”

裴大人一出手就知有沒有，一下子就讓那兩人卡殼了。

李文花把手搭在裴淵明肩膀上，毫不吝嗇誇獎：“看看，這就是成熟男人做出的深思熟慮思考，你們還差得遠呢。”

李文苗搓了搓臉，“那賭一把，我那有一把玄鐵菜刀，是我向陛下要的，曆代禦廚才能拿的絕品菜刀。”

李文花一聽，這哪能錯過，痛快地說：“跟了，我賭裴大人的十二支銀狼毫筆。”

裴淵明幽幽地看向她：“你為什麽拿我的東西賭？”

李文花歎息：“我沒有配得上玄鐵菜刀這樣好東西的賭資。”

裴淵明非常狠心：“你有，同福客棧的契約，我賭了。”

李文花的心口一痛，“那可是我全部家當。”

裴淵明：“那也是我全部的銀狼毫筆。”

夫妻兩個眯著眼睛劍拔弩張，不是親夫妻都幹不出來這種事。

李文苗問：“沈騙子，你賭什麽？”

沈騙子甩了甩袖子，“我賭我的兩袖清風。”

李文花一笑：“你藏了一壇花雕在樹底下吧。”

沈騙子臉色大變：“我不賭，十賭九輸。”

裴淵明同時宣布：“沈騙子賭他那壇花雕，四人賭約成立。”

大家紛紛鼓掌。

沈騙子悲憤：“苗苗，你怎麽能站在他們那一頭？我們可是成了親，拜了天地的。”

李文苗給出了無懈可擊的理由：“聽說戒酒可以活得更久。”

沈騙子癟了癟嘴，無言以對，隻好憤而指責：“裴淵明，你身為朝廷官員，居然帶頭賭博！”

裴淵明慢條斯理：“你那壇花雕是從宮裏偷出來的，我身為朝廷官員，這不是應該法辦了你。”

沈騙子氣勢頓時一萎：“大家都是朋友，在一個飯桌上吃飯，談什麽身份呀。咱們就說兩句朋友的掏心窩子的話，隻有絕望的賭鬼才肯把自己全部所有——一壇花雕孤注一擲的賭下去。你看我這張臉，哪裏像賭鬼嘛。”

裴淵明瞅李文花，“那一個商人把他的全部財產裝在一隻船上，算什麽？”

沈騙子：“一般就管她叫冒失鬼。”

李文花推他：“把我的鋪子當賭注扔出去，你還嘲諷我。”

裴淵明：“我這不叫嘲諷，叫戲弄。”

最終還是兩兩下注。

李文苗、沈騙子認定裴月早戀，裴淵明、李文花認定裴月怎麽可能早戀。

既然賭約已定，那麽就要各自找方法來驗證。

沈騙子最閑，所以他是第一個達成驗證的人。

他驗證的方法也很簡單，直接去看趙易是否構成早戀對象。

“了不得，這個孩子了不得，隻要不長殘，絕對是讓女性為他發瘋的臉蛋。雖然現在年紀還很小，但生的冰肌雪魄，一雙眼睛長長的睫毛，眼底倒映著星河。他站在廊下，衣著素樸顯得落魄，所以有一種未經雕塑的美。所以，別看他年紀小，裴月絕對早戀了。”

“這是哪裏得出來的結論。”李文花不讚同，“為什麽他好看？裴月就早戀了。”

沈騙子嘖了一聲，很不要臉地說：“就拿我舉個例子，李文苗為什麽非我不可，不就是我才比宋玉，貌比西施。”

李文花翻了個白眼，“沈騙子，我一直不想打擊你，苗苗應該是因為幼年過於顛沛流離的緣故，所以極其缺乏安全感，我甚至懷疑她戀父，他們家有這個基因。所以她喜歡你，其實一點都不奇怪，是因為她生長的環境造成的，跟你是否貌美沒什麽關係。”

沈騙子與她強了起來，“你這個女人呀，明明享受著裴淵明的貌美，卻拒絕承認貌美帶來的優勢。”

李文花：“我承認裴大人是非常漂亮的，但我喜歡他絕不僅僅是因為他的容貌，還有他的品德。怎麽可能單純看臉就喜歡上一個人呢。”

沈騙子：“那我就要再給你舉個例子了。”

李文花：“不準拿你自己舉例子。”

沈騙子聳了聳肩，“好吧，那我就說一個和尚。”

“有個小和尚三歲就被送到山上剃度出家，等他長大了，第一次下山，見著了雞鴨魚牛，老和尚一一給他解釋用處。直到看見了個漂亮的女人，他問這是什麽東西？”

“老和尚說，這是老虎，要吃人的。等到回到了山上，老和尚問他一天所見所聞可有所思？”

“小和尚說，別的不想，隻想老虎。”

“這說明有什麽道理？說明，甭管年紀認知身份，喜歡漂亮的異性就是天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