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沒死。”趙熠有氣無力地申辯。
少年淵明冷冷道:“既然你不承認,那咱們上去說。”
他一手扯住小秋,瞄準方向用力的往上一丟。
緊接著是趙熠被拽住脖頸,也被用力的丟了出去。
兩聲落地聲,二人陸續掉下。
李文花渾身一痛,哀求道:“輕點,我怕疼。”
少年淵明煩惱地皺了皺眉,將自己的外衣腰帶解下來,遞給李文花,“你抓住了。”
李文花拚命點頭。
少年淵明三兩下便蹬了上去,李文花憑借著腰帶,像是**秋千一樣的拽上去。
他們兩個平穩著陸。
小秋大鬧,在地上打滾,道:“這不公平,憑什麽我們兩個就是被扔上來的。”
少年淵明拿回腰帶,係在腰間,說:“有本事你自己上。”
小秋不吭聲了,但滿臉怨念。
趙熠坐在地上,抱著膝蓋瑟瑟發抖。
火把照亮四周,這上頭居然是一個墓室。
並排放著兩個棺材,看著很像合葬穴。
一具棺材被打開,棺材蓋斜斜的倒在地上,裏麵是空的。
少年淵明說:“我就是在這裏麵撿到的玉佩。”
小秋高深莫測地說:“現在這裏這麽詭異,明顯是有鬼魂作祟的緣故,興許這隻鬼根本不知道自己死了。”
趙熠拚命搖頭,臉色慘白,燭火映襯下沒有血色。
李文花替他辯解:“他是活人,他不是現在死的。”
那就觸發的一個問題,他是什麽時候死的?
她記不清了,怎麽都想不起來。
趙熠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撲到了李文花的懷裏,他還沒有李文花高,瑟瑟發抖,渾身透著涼意。
“姐姐,我不記得了,我是來代替父皇祭拜秦三世陵墓,我沒生病,也沒受傷……醒來後,就在棺材裏了。裏麵黑漆漆的,味道難聞,手臂一伸就碰到了木板,無用力的推,用力的推,費了好大的勁兒才爬出來。四周一片漆黑,我跌跌撞撞的往出跑,不知跑了多久變成了個窄小的甬道,在石頭下麵的時候,我以為我沒救了,我以為我要死了!”
李文花拍了拍他肩膀,安撫著情緒。看向少年淵明,說:“他是真膽子小,不是裝的,別嚇唬了,這要是嚇病了,咱們扔還是不扔他?”
少年淵明緊繃著一張臉:“我沒嚇人,如果他是異類,我自當除掉他。”
李文花:“得了吧,你說話時眼神飄忽,這是你說謊時慣有的一個毛病。”
少年淵明張了張嘴,沒想到她如此了解自己,冷哼一聲:“若他其實已經死了呢?”
李文花感覺到趙熠肌膚的彈軟程度,完全是活人該有的樣子,雖然他身上很涼,寒氣森森。
“活人和死人我還是分得清的,退一萬步說,哪怕他是死人,隻要他沒害我,我也想把他帶出去安葬。”
少年淵明和小秋對視一眼。
小秋不大好意思地說:“其實,我也是從棺材裏爬出來的。”
趙熠愣住:“你們都是?為什麽?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小秋:“你我不清楚,但我是意識清晰的時候,被師尊放進棺材裏的,手腕被割開了。”
李文花臉色一變,一把攥起來他的手,上麵沒有割腕的痕跡,雖然疑惑但還是鬆了口氣。沒好氣地咒罵:“你師尊有病。”
“不要侮辱我師尊,這是師尊給我的考驗。”
“這就是有病,沈丘,沈騙子!你給我清醒一點,人的生命隻有一次。”
小秋就像是個被洗腦過度的孩子,“師尊說,我們隻有獻出生命,才能得到生命。我將要單獨麵對神靈,人生將會圓滿。”
李文花呸了一聲:“那讓你師尊獻出生命,讓他去為了他可怕的想法而付出代價吧。居然誆騙人送死,是最後的‘圓滿’,還是最後的瘋狂?你要記住,邪教迷惑人的心智,科學照亮人的前程。”
小秋似懂非懂:“什麽是科學?”
李文花:“科學尊重事實,服從真理,而不會屈服於任何壓力。”
少年淵明:“都是些什麽玩意,別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了,我問你,既然你的手被割開,那為什麽沒有傷痕也沒有鮮血?”
小秋淡定道:“不知道,我就記得自己被割開了手腕,流了很多血,但我手上沒有,所以我不確定自己是否活著。”
裴淵明垂眸:“我也不確定自己是否活著,我遇險了。”
李文花一口咬定:“活著,你們都是活生生的人。我後來認識你們,你們都活著。”
少年淵明打量著她:“你認識我們,可我們不認識你。大秦皇長子存在,國師三弟子存在,裴家繼承人存在,唯有你,你存在嗎?”
李文花:“我存在於未來,你們未來會遇見我,裴淵明成了權臣,沈騙子是你的好友。”
趙熠擦了擦眼淚:“那我呢?”
李文花看了他半天,說:“你有一個兒子,叫趙易。”
趙熠驚訝:“這的確是我想給孩子的名字。”
小秋問:“你為什麽要給孩子取一個跟你同音的名字?”
趙熠期待地說:“我已經替他把苦都吃完了,這個音調剩下的就隻有甜了,希望他能過的容易一點。”
李文花聽著他們說話,隻覺得聲音很飄,腦袋難受,感覺三魂七魄要離體一樣。
少年淵明觀察仔細,“你怎麽了?”
李文花頭疼欲裂:“難受。”
少年淵明臉色忽然一變,“你……你的腿呢?”
李文花垂眸看了看,她的小腿以下連帶裙子一片虛無。
趙熠被嚇得往後一仰,坐在了地上,“姐姐……女鬼姐姐?”
小秋立馬擺出姿勢:“無量天尊,你有何冤屈?速速稟明。”
少年淵明:“原來,你才是那個死去的人。”
李文花欲哭無淚,“我沒死,我活得好好的,我都不是你們這個時間段的人。”
旁人聽不懂她說的話。
小秋安慰道:“咱們相識一場,你別擔心,我會給你燒香的。”
少年淵明扭頭看向另一具棺材,“那棺材裏有血腥味傳出來,你的屍首如果葬在那裏,我可以盡力把你帶出去。”
李文花:“怎麽可能,我不屬於這兒。”
少年淵明用刀子撬開的棺材,然後愣住了。
小秋:“怎麽了?”
他舉著火把探頭往裏看,棺材裏頭竟然有一具屍體,一身道士袍,穿戴整齊,手腕處鮮血淋漓,因為失血過多而蒼白,看著死狀,應該剛死不久。
他說:“原來我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