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騙子被趕出了家門,仰天長望:“被愛情困擾的男人真的不可理喻。”
李文苗追了出來:“姐夫都生氣了,騙子哥哥為什麽還要火上澆油?”
沈騙子自然地說:“因為好玩呀,人生那麽無趣,裴淵明張牙舞爪,像個螃蟹一樣,不好笑嗎?”
李文苗無語地看著他,活該你挨揍。
“歌樓酒旗飄動,招人前去呀。”沈騙子一時興起,要出去逛逛。
李文苗問:“你有錢喝酒嗎?”
沈騙子擠眉弄眼:“你跟著我這麽久,難道還不知道我怎麽喝酒嗎?”
他可以一分錢都沒有,出去吃遍山珍海味。
俗稱,蹭吃蹭喝。
李文苗:“你做的不對。”
沈騙子無所謂地說:“如今這個世道是沒有對錯的。”
李文苗在國子監讀了書,通曉的一些道理,反駁沈騙子,說:“君子不以冥冥墮行。”
君子不因為天色昏暗而毀棄自己的行為舉止。
國子監的老師教這樣的話,也是意味深長。
沈騙子笑了,“行吧,聽你的,姑且把青衫典當了換酒,不去騙吃騙喝。”
李文苗抓住了他的衣袖,另一隻手露出一些錢來,“這是我在國子監替人抄作業賺來的錢,我們一起去換酒吧?”
沈騙子驚訝:“能賺這麽多?”
李文苗說:“薄利多銷,少爺不愛寫,平民缺錢,我從中賺個差價。”
沈騙子沒想到她上學短短幾天就摸出來了一條經商路,豎起了大拇指:“你可真是個做奸商的好料子。”
李文苗燦然一笑:“我也覺得。”
沈騙子把袖子抽回來,“但我今天不能帶你走,你且回家去,我自個兒獨享酒。”
李文苗頓時苦了臉:“騙子哥哥……”
沈騙子揮了揮手,揚長而去。
他大街小巷的走,街市繁華逛著還嫌不夠,出了城,城外山巒黛綠,水波湛藍,綠水與青山相互映襯著,實在是好光景。
一個人獨享這樣的景致,未免有些寂寞。
“你還敢回長安?”樹林裏傳出了沈夏的聲音。
沈騙子摸了摸鼻尖:“我也沒辦法,不得不回來,大姑娘十一,小姑娘三歲,我交給誰都不放心。”
沈夏說:“你為了裴淵明,還真是什麽都不顧了。”
沈騙子:“你得理解我,一雙冷眼看世人,滿腔熱血酬知己。”
沈夏冷哼一聲,“你是師尊養大的,可你卻隻是俗世的人,隻以自身性命為性命。師尊教你以萬物的性命為自身性命,你卻連師尊都拋棄了。”
沈騙子淡淡道:“我本不棄世,世人自棄我。”
“當年師尊讓你走時,他說什麽你還記得嗎?”
“記不太清了。”
“師尊說,你回長安,長安就是你的葬身之地。”沈夏從袖子裏錘下一把匕首,寒光凜冽。
……
裴淵明是肯定不會和離,再娶什麽公主的,他之前都不記得這個公主的封號是安樂。
在他看來,見都沒見一麵,這個公主莫名其妙的要嫁給他,擅自插手他的人生,把他當什麽了?由著她玩弄的伶人嗎?簡直荒誕荒唐荒謬。
更可氣的是,李文花居然忘了這件事兒!她忘了!誰家女人會把情敵給忘了?
他氣的晚飯也不肯吃,晚上躺**肚子咕嚕響。
“你餓了?我起來給你做飯吧。”
“不吃,餓死我得了,省心!消停!”
李文花推著他的肩膀,撒嬌說:“那我上哪找這麽好的丈夫去?”
裴淵明賭氣說:“我可不好。”
李文花問:“哪兒不好?”
裴淵明道:“哪哪都不好,不然為什麽總被女瘋子看上?”
李文花一想,好像還真都是女瘋子。
裴淵明翻身坐起來,麵色凝重:“人家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你說我身上是不是有什麽毛病?”
李文花往他身下摸了摸:“這個地方肯定沒毛病。”
裴淵明將她的手打開,怒目相視:“你也是個瘋子,滿腦子都是……見不得人的東西。”
李文花裝傻充愣:“什麽是見不得人的東西?我不懂,裴大人給我講一講?”
裴淵明:“……”
李文花可憐兮兮地說:“裴大人,我不正常嗎?”
裴淵明氣餒地歎了口氣:“矮子裏麵拔出來個高的,也算正常。你沒有虐殺動物、沒有信仰邪教、沒有拿劍把上一任丈夫差點捅死,你是我見過的最正常的女人了。”
裴大人這麽好一人,開出來的都是什麽桃花呀?
夾竹桃、一品紅、虞美人?一朵比一朵有毒。
李文花摸了摸他的頭,一時間真的可憐他,“心疼死我了,讓我給你做點吃的吧,麽麽。”
裴淵明起身,“我燒火。”
倆人直奔廚房倆人直奔廚房,李文花做菜。
青椒去蒂去籽洗淨了控去水分,把一塊瘦肉切細丁,加花椒水朝著一個方向攪拌,肉打的上勁兒加胡椒粉黃薑末醬油和鹽,再切上嫩綠的小蔥花,用料油拌均之後加入肉裏,調一個香噴噴的餡兒。
這調好的餡塞入青椒內,再用刀切成寸段入鍋煎,煎的一麵油脂溢出潤了青椒再煎另一麵。
等煎椒中,又調個碗汁,把少許的鹽和蘑菇精加入碗裏,再來上調色的醬油加上清水,舀上一勺澱粉和勻之後倒入鍋內,給煎熟的青椒釀肉勾一個亮薄芡,這香辣味兒美的菜就出鍋了。
裴淵明捧著米飯,吃著這道菜,問:“晚上你燉的櫻桃肉沒有了?”
李文花:“家裏哪有剩菜啊?”
她做多少,這幫野獸吃多少,堅定貫徹光盤行動。
裴淵明一想到自己錯過了櫻桃肉,就把這筆賬算在了安樂公主頭上,幽幽地說:“鴻臚寺得到消息,東西突厥交戰杜爾殺了誅邪,此後他便是突厥唯一的王。”
李文花意外:“他還挺厲害,我還以為沈春的死會給他造成影響呢。”
裴淵明:“我要向陛下進言,請公主和親,來穩固邊界。”
李文花一愣,隨即笑了:“嗬,這招可夠損,安樂公主不得惡心死?”
裴淵明:“她惡心我,我憑什麽不能惡心她。”
李文花問:“陛下能同意和親嗎?”
裴淵明搖頭:“肯定不同意,但我的態度擺出來了,趁著公主還沒開口先堵死她的話。等她再想說什麽,她好意思嗎?”
李文花哈哈笑著:“她想帶著麵首嫁你,你想送她去和親。你們兩個做不成夫妻,你們兩個若是夫妻那就是天大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