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圖是很清晰,問題是隨著火山爆發,滄海桑田,好多山體都發生了變化。
裴淵明撿到李文花,拿著地圖帶著她找到了甬道,緊接著兩個人就被堵死在這條甬道裏。
甬道盡頭是磚上麵澆了鐵漿,裴淵明敲打了兩下,實心的,絕非人類能打開。
獅身人麵獸就擺在甬道死胡同前,顯得頗為突兀。
雕像坐西向東,頭戴皇冠,額套聖蛇浮雕,頦留長須,脖圍項圈,有一人那麽高,獅子趴著的樣子又長又寬,三四個人手臂伸展才能環抱。
李文花認為關鍵點在它身上,摸了它半天也沒摸到什麽機關,說:“把這座獅身人麵像砸了吧。”
裴淵明說:“它是死物,你這麽威脅它也沒用。”
李文花被笑了:“你認真教我的樣子,好像是幼兒園老師。”
裴淵明聽不大懂,但看她在笑,輕哼一聲:“又開始胡言亂語了。”
李文花伸手在獅身人麵像上推了兩下,紋絲不動,這東西實心兒的。她說:“太沉了,推不動,但這應該是一個能推的,你看地麵。”
她拿著火把往地麵上照,地麵被澆過,非常結實,但積年累月下還是有底座挪的刮蹭痕。
裴淵明這才注意到細節:“那應該是有機關。”
李文花用指尖刮著下顎,思索狀:“肯定是有機關,但是我沒找到,咱索性也就別搞機關了,你把它的腦袋一腳踢掉,然後再削它身上,最後咱推著底座挪開。”
裴淵明檢查了下,發覺人頭和獅身是二次銜接上的,銜接處便是脖圍項圈,用盡力氣是可以打掉的。但他遲疑:“我怕這是墓道裏的機關,如果試圖打碎它,會觸發機關,有弓箭一類的東西。”
李文花搖頭:“這裏不是墓地。”
裴淵明問道:“那這裏是什麽?”
李文花望著現代人留下的痕跡,幽幽地說:“如果我沒猜錯,這是秦三世建造的基地。”
裴淵明一怔:“秦三世?那豈不是千年以前?”
李文花點頭:“是,滄海桑田,這裏發生了很多變化。山體移動、火山爆發、河流改造、人為修建等等,已經不可窺探最初基地的模樣。沈春作為後來者,她的地圖隻是她發現的而已,還有很多隱藏在曆史中的秘密,是連她都不了解的。”
裴淵明若有所思:“就像是別人不懂獅身人麵像,但你看一眼就知道它是什麽。”
李文花就像是柯南受到了小蘭的提醒,靈光一閃:“這麽說……我突然想起來一個故事。”
裴淵明問:“什麽故事?”
李文花舔了舔唇,“什麽東西先長,然後變短,最後又變長?”
裴淵明神情頓時有些微妙,耳根子微紅,“你別在這個時候開黃腔。”
李文花委屈:“我沒開黃腔,這是古埃及的傳說,斯芬克斯坐在忒拜城附近的懸崖上,攔住過往的路人,用繆斯所傳授的謎語問他們,猜不中者就會被它吃掉,直到狄浦斯猜出了謎底‘影子’。”
裴淵明立刻高舉火把:“影子?”
他們看向了獅身人麵像留在地上的影子。
裴淵明高舉火把,來回換了幾個方向,發現無論怎麽換方向,影子怎麽變化,唯有獅子的皇冠影子不變。
影子投射在牆上,他在那牆上摳了摳,牆磚居然鬆動了下來,有一條鐵鎖鏈。他用力一拽,隻聽一陣轟鳴,獅身人麵像竟開始了挪位,煙塵四起。
下方是一個比較危險的台階,台階幅度較大。
裴淵明說:“我走前麵,你跟著我。”
李文花應了一聲。
兩個人一前一後往下爬,走的很小心,就怕不小心滾落下去。
火把照到的光線有限,光線抵達不到的地方一片黑暗,最容易藏匿陰晦。
李文花此刻卻無比安心,半點都不害怕,有裴大人在,沒什麽好怕的。
“到了。”裴淵明觸及到了地麵,轉身將李文花抱了下來,兩人手牽著手往前走,火光照到前方,似乎是白玉做的門,散發著晶瑩的光亮。
待到跟前,隻見上下有圓柱狀榫,兩門閉合處各有一孔,鐵鎖鎖扣。
玉石門正中淺雕一虯髯卷發、深目高鼻、寬肩細腰、體魄健壯的“胡旋舞”男伎,兩人正笑著。
李文花嚇了一跳,“我夢到過,這一段我夢到過,夢到過他們。”
裴淵明見李文花情緒不對,輕聲安撫:“你別著急,慢慢講,怎麽了。”
李文花無力的掠過自己的發,又看了兩眼,這絕對是自己夢到的那一對兄弟,就連上頭的鎖都一模一樣。
“我在溫泉那昏過去,夢見我進了一個地方,擺著我的牌位,沈春追殺我,我逃著,就來到了一個門前,好不容易打破了鎖,那兩個兄弟就活過來跳了下來,自稱是陰童子,要吃了我,還說什麽他們是被秦三世害的,裏麵有秦三世的秘密。”
她說的有些顛三倒四,但大概都說清楚了。
裴淵明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說:“不怕,如果是人我就殺了他們,如果是鬼,我就再殺死他們一次。”
李文花聽著他放狠話,忽然就安心了下來,悶悶地說:“我不怕,我就是困惑,明明沒見過,怎麽會提前夢到,然後又見著了。”
裴淵明:“或許你見過,隻是你忘了。”
李文花想不起來。
裴淵明安撫好她,檢查鎖頭,是可以砸開的。
他用弓箭的把狠狠的砸了下去,三兩下便砸斷。
李文花略有些緊張。
結果根本沒有什麽東西活過來,玉門還是那個玉門。
裴淵明用力地推開,沉重的聲音響起,裏麵猶如畫卷緩緩展開,在光線的照耀下看清,地麵空****一片半空中全是懸掛起來的朱地彩繪棺、黑地彩繪棺。
兩人在大殿裏走了一圈,除了棺材沒有其他的東西。
仔細一看,這兩種棺材吊起來組成了太極八卦陣。
原本屬於太極白色的陽,被替換成了紅,紅的陰冷。
裴淵明仰頭看著:“這是應該是個斂屍房,布了什麽陣,可惜沈騙子不在這,他如果在這會說清楚的。”
李文花說:“我雖然講不出這是什麽,但知道這不是咱們要來的地方,這裏一點兒都不現代化,不是秦三世的手筆,應該是後人弄的,咱們走吧。”
“好。”裴淵明答應著,兩人剛要離開,大門忽然猛地關閉,棺材齊齊的晃**了起來,鎖鏈發出刺耳的摩擦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