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爾宣稱科爾公主和賀都、亂伯勾結一氣,意圖謀反,以此為理由抄了賀都、亂伯的家,數十人人頭落地,數百人發配為奴。
此一舉動,震懾了好多人。
“我以前覺得,杜爾就是個陰陽怪氣又沒什麽本事的小王子,如今看來可真是夠狠心的,親妹妹說殺就殺,我還以為他最多就是捅科爾一刀,讓她受於我一般的苦。”李文花感歎道。
沈騙子:“男人嘛,當然是知人知麵不知心了。”
裴淵明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說:“做工粗糙的鞋與做工精細的鞋一樣的價錢,誰還願意做精細的鞋呢?”
李文花思考了下:“你們兩個說的都有些道理。這屋裏什麽味兒呀?”
李文苗回答:“騙子哥哥在熬藥。”
杜爾由著沈騙子用王庭裏最好的草藥,沈騙子一點都不客氣,上好的靈芝珍品全都熬成了傷藥,因此李文花的身體恢複的很快,這個季節還是有些冷,傷口沒發炎,少遭了很多罪。
沈騙子坐在不遠處的爐子邊熬藥,“上回給你抹的藥用的野山參,這次咱們用靈芝。”
李文花由於腹部受傷,隻能仰麵躺著,視線很有局限性,隻能盯著房頂雕刻出來的一抹金漆花,說:“上次你用野山參熬的藥還有很多。”
沈騙子笑嘻嘻道:“藥這種東西多多益善,這次用不完,咱們下次用,實在不行咱們用來敷臉,讓肌膚白裏透紅,反正不能便宜了突厥這幫人,就得讓他們大出血。”
李文花:“敷臉好呀,我來草原這些日子臉黑了,皮膚幹了,王曉見了我也就給我打了五分。”
裴淵明:“他說了不算。”
李文花饒有興致地問:“那你覺得我現在能打幾分?”
裴淵明想了想,說:“我可以不說嗎?”
李文花反問:“我可以不當你老婆嗎?”
裴淵明隻能回答:“不到六分。”
李文花眉頭一擰:“那不就是五分嗎?!”
沈騙子揚聲喊道:“裴淵明,人家明明是十分大美女,你為什麽要打五折?”
李文花的心情順暢了,“美麗不打折。”
李文苗:“姐姐是如花美眷。”
沈騙子附和:“沒錯,小花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素以為絢兮。”
李文花笑了。
沈騙子好話不要錢的往出扔,“有美一人,清揚婉兮。有美一人,婉如清揚。”
裴淵明潑冷水:“你知道他在騙你嗎?”
李文花翻了個白眼:“我當然知道,傻子才會不知道,每個人都愛聽謊話。你讓我很納悶,為什麽不肯騙我?”
裴淵明如實地說:“我不必騙你,我知道你不會真的生我氣。”
李文花捏住了他的手:“那你為什麽手心冒汗?”
裴淵明:“你發火我還是緊張。”
李文花被他搞得莫名其妙:“那你哄哄我會怎麽樣?”
裴淵明有他的倔強:“我不想像有些哈巴狗一樣。”
沈騙子忽然受傷:“你說誰是哈巴狗?”
裴淵明:“君子以言有物而行有恒,你說話誇張虛浮不值得信。”
沈騙子“嘿”了一聲,“裴淵明,你沒本事哄你娘子開心,你就來攻擊別人?活該你嫉妒到死。”
李文花默默地捂起了耳朵。
杜爾和沈春從外邊走了進來。
沈春說:“你們這麽吵,怎麽讓病人休養呀?”
裴淵明和沈騙子一看見他,立即統一了戰線。
沈騙子:“病人倒也沒虛弱到連聲音都聽不了。”
裴淵明:“養病最是寂寞,聽一點動靜反而身心開闊。”
杜爾湊上前來,略有幾分諂媚地說:“若是養病無聊,我叫幾個人過來跳舞給你看,亦或者我彈胡琴給你聽。”
李文花:“我這不無聊,反而是太熱鬧了,可汗也是來看熱鬧的嗎?”
杜爾道:“是來關心你身體的,恢複的如何了?何時能下地?”
李文花一眼就看破了他的目的:“藥效很好,恢複的挺快,不會耽誤沉重。”
杜爾放下心來,“你辛苦了,說真的能種成地,我肯定好好的補償你。”
李文花直言:“可汗還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就舍得了親妹妹嗎?”
杜爾坦率自然地說:“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這是大秦的話,我覺得很有道理,況且大祭司也很信你。”
“我信的另有其人。”沈春看向沈騙子,說:“你對春種可有指教?”
沈騙子高深莫測地說:“觀天之道,執天之行,盡矣。”
沈春高興:“難得你我有了一致的看法,我們的道相同了。”
“不相同,君子的道深藏不露而日益彰明,小人的道顯露無遺而日益消亡。”
沈春笑了:“你罵我啊。”
沈騙子擺了擺手:“不是罵,是道不同,不相為謀。”
杜爾看了看沈春,看了看沈騙子,若有所思地說:“兩位給我一種故交的感覺。”
沈春:“神交已久。”
沈騙子:“你感覺錯了。”
杜爾沒有多問,看向李文花,說:“這次我叫你來反而叫你遭罪了,我心中愧疚難安,你若有什麽想要的,盡管開口向我說,我肯定補償你。”
李文花:“我沒什麽想要的,之前跟你要的都是養地的必需品,隻當你還欠我一個人情,已經三個人情了,將來你要還我。”
杜爾:“好。”
李文花:“夫輕諾必寡信。可汗這麽輕易的欠人三個人情,真的會兌現嗎?”
杜爾信誓旦旦:“我從不失信於女人。”
李文花豎起了拇指,“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杜爾微妙地笑了笑:“我先前的邀請一直作數。”
李文花想,這個人真是膽大包天,當著丈夫的麵邀請妻子紅杏出牆,挖牆腳挖到他這個地步,鋤頭想必也揮得非常好。
裴淵明察覺到不對:“什麽邀請?”
李文花:“我不記得了,可汗說了什麽邀請?”
杜爾隻會暗戳戳的撩撥李文花,並不敢當著裴淵明的麵兒來說,李文花直接問他,他尷尬地笑了笑,“邀請她一直都在突厥,我會給她官職,讓她像男人一樣當官。”
“原來如此,可汗還真是一番好意,但她這樣身體恐怕難以承受可汗的好意,若是關懷完了就請離開吧。”裴淵明掀開被子:“我要上藥了。”
兩人這便告辭離開。
“剛才那種鬼話我不會信。”裴淵明看著李文花。
李文花嘿嘿一笑。